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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惠风和畅,难得的好天气。康熙恩宠,准我一天假。西郊草场,我、阿玛、纳尔苏、语薇,还有乐蕊,扬鞭策马,享受片刻无忧时光。
骑了一圈,阿玛和纳尔苏回凉棚休息,涵依和雨琴伺候左右。我们三姐妹未尽兴,慢慢遛马。
乐蕊嘴边挂笑,深吸口花香,闭眼叹说:“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好久没有这么惬意爽快过了。”我轻扬马鞭,莞尔笑说:“大姐不能随时陪你,你二姐很清闲,以后有空,你们俩多出来放松放松。整天呆在高墙大院内,怪闷的。”乐蕊“嗯”一声,月牙眼浅笑。语薇轻轻点头,望向别处发呆。
遛了一会马,和乐蕊说了些话,语薇的眼光还未收回,问她话她也不搭腔,喊了三声,仍是马动人不动。乐蕊耸耸肩,笑着扬鞭疾驰。裙飘飘,马嘶嘶,靓影渐渐远离。
我顺着语薇的眼光看,只看一眼,立即明白,五年前的春天,她和八爷曾在这里成双成对扬鞭骑马。溪流边,洋溢着俩人真切的笑;桃林间,回荡着俩人温情的话。而如今,湍流淙淙水瞬逝,桃花花谢碾作尘,佳人还在君不见。
想到这里,嘴边挂苦笑。那日,我和胤禛何尝不是快乐骑马,真心洒笑?时间如流水,眨眼就是五年。现在的语微和我,一个嫁做人妇,一个茕茕孑立。天依旧蔚蓝,花依旧绽香,可我的心已经变老。到八月十五,便是二十二,过了古代的适婚年龄,成了名副其实的剩女。
我陪语微一起沉默,眼光四处扫,想要找寻那片世外桃源,无奈那日骑马时一直闭眼,并不知道它在何处,搜寻一圈,喃喃自语:“禛悠园,胤禛和悠璇的缘分。禛悠园,真有缘;悠禛园,有真缘。”
话刚落音,背后传来吵闹的马蹄声。我和语薇同时回首,百丈外,八爷、九爷、十爷,还有十四爷策马奔来。
最前面的十四爷朝我们大声打招呼,语薇低叫一下,失声说:“姐姐,我们快走吧。”我有一丝犹豫,语微难得见着八爷,不期而遇,就算是说两句问安的话也是好的。
语微见我不动,低喝道:“姐姐不走,我先走了。”语气虽然很坚定,但脸上全是恋恋不舍和扣扣深情。相见时难别亦难,况且纳尔苏在附近,还是不见为好。想到这里,微微点头,和她朝凉棚奔去。
掉头没跑多久,十四爷在背后大叫:“悠璇等等我。”我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策马。十四爷马上功夫比我好很多,不消一刻,赶上来和我齐头并进,低声说:“我又不是老虎,怎么见着我就走?”我瞄他一眼,拉绳停马,朝奔向凉棚的语薇努努嘴。十四爷应了句“我明白了”,当下不再吭声。
三位爷赶上来,我在马上做了个请安的姿势,八爷笑说:“既是在宫外,就不要多礼。”。十爷扯开嗓门道:“这就是你的规矩?”我莞尔一笑说:“奴婢的坐骑还没学会下跪。”十爷哈哈大笑,对八爷说:“八哥,我好久没活动筋骨,得历练历练。”
八爷点头,做了个“去”的手势,十爷扬鞭,迅速掠过,几位小厮骑马跟上。九爷打望一眼周围,乐呵呵的说:“平日难得见曹姑娘出宫,今日是和谁一起骑马?”我微微颔首,“是和家父,妹妹,妹夫一起。”他“哦”一下,不再说话,一双眯眼朝不远处的凉棚看去。我没理他,把目光射向八爷。
蓝衣飘飘,青玉垂腰,气质高贵,举止儒雅,怎么看也还是那位温润的俊男,只不过笑语盈盈的脸上多了些沧桑和哀愁。
他盯我一会,柔声问:“她还好吧?”我重重点头,笑说:“谢八爷关心,尔苏对她千依百顺,呵护备至,她过得很好。”八爷嘴角挂笑,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暗骂自己有些过分,忙道:“家父明日要离京,奴婢得赶回去和他老人家聚聚。”八爷笑着点头,我微微欠身,策马往凉棚赶。
斜阳偏西,几人策马说笑,兴尽而归。用完晚点,和阿玛谈了会话,谢绝纳尔苏派人送我去西直门和小玉福碰面,在明月和星星的陪伴下,独自一人离开王府。
已是晚春,寒意全无,吃饱喝足的百姓纷纷出门散步。街两边摊点密集,街道上人来人往,场面热闹不已。懒懒散散走了一阵,穿过喧嚷的大街,拐进一条胡同。
“璇儿,原来唐瑄早就告诉你了。你不怪阿玛吗?你何以那么傻,把这些事都说出来?阿玛虽然不愿你嫁入皇家,但也不许你拿这种可能丢命的事开玩笑。你不应该说的,你一说,阿玛心里很愧疚。有些事,你并不知道。等找个合适的机会,阿玛会告诉你。”
到底要告诉我什么?难道悠璇的身世另有隐情?难道老天爷真会给我一个奇迹?
我边思索阿玛的话,边低头踱步。踱了一会,觉得路有些熟悉,抬头看,原来走到了柏林寺的尽头。再往前看,两狮怒吼,四位侍卫手握钢刀,一动不动的站着。半空中,两只灯笼熠生辉,大大的“四”字迎风飞舞。
明明该往西边走,怎么走到东边来了?我暗骂自己忘性,静站一会,看几眼门可罗雀的府门,怀着复杂的心情,转身离开。
没跨几步,胡同口走过几个掌灯笼的人,后面跟着一顶大轿。为首一人是苏培盛,看来轿子里坐的是四爷。我看一下周边环境,闪进附近的小巷子,慢慢探出头打望。
轿夫停步压轿,苏培盛撩起轿帘,着青黑袍子的他快速下轿,提步朝大门走。他每走一步,我的头往外伸一点。他走了三步,猛地侧头朝我这边看来。我忙收回脑袋,手扶墙壁,慢慢后退。退了几步,碰到一排竹竿。竹竿“哗啦啦”倒地,府门有人低喝一句“是谁”,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我快速转身,拔腿就跑。使劲跑,拼命跑,用力跑,只想着不能被他看见,不能被他看见。
跑了一会,靠在墙边,哀伤、惆怅、痛苦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不争气的眼泪滴落。我定定神,抹干眼泪,扫视一眼周围,发现是个陌境。我有些紧张,没出过几次宫,只认得多罗平郡王府到神武门和西直门的路,方才只顾跑,并没留心记方向。
在巷子里东窜西窜,走了好一会,才听到人声。我大喜,忙向光亮处跑。跑到一个十字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迅速藏身到一堆枯柴后,满肚子疑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跟上。
她走到一个院落前驻足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她一头扎进。我站在当地,听着院内传来的声音,倒吸口气,半晌没回神。这里挨着四爷府,难道……天,她简直是在玩火,不行,我得去阻止她。
想到这里,提步往院门走。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一个脚步声,还没回头,有人轻拍我肩,我大惊失色,“啊”字正要出口,一只手捂着我嘴,呼出的气息打在耳际,“宝贝,别怕,是我。”我定定神,又惊又喜,抚摸惊魂未定的胸口,快速回头。
淡淡的月光洒在周围,薄雾层层绕,朦胧中的高影,看着既清柔又亲切。他满脸笑意,拉着我的手,“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快离开。”我点点头,扣紧他温暖的手,随他有力的步伐快跑。
拐过两道弯,来到他府邸的西侧门。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要往里面走,我使劲抽手,着急的说:“时辰不早,我得回园子了。我和小玉福约定,戌时在西直门见面。”他置若罔闻,只是把我往台阶上推。我不依,连连后退。他瞪我一眼,坏坏的说:“你要是不愿意走,我就抱你进去。如果你不相信,尽管一试。”
我微怔,看着门边强撑着脸憋笑的小厮,犹豫一会,无可奈何的说:“怕你了,我自己走还不行吗?”他满意的笑着朝小厮挥手,小厮点头,快速跑进。他拽着我左手,跨上台阶。我望一眼黑暗中闪烁不定的宫灯,和他一起进门。
越过假山,踏上甬道,沿着长廊七拐八拐。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周围很安静,只有细细的风声。我随他慢悠悠的步子走了一会,诧异的问:“这是干什么?”他嘴角微抿,笑说:“刚刚去十三弟那里小酌了几杯,吃得有点撑,散散步。”
散步?我暗骂,他可真过分,“拐”个小三到自家府邸散步?要是碰见他诸位老婆,该多尴尬。想到这里,淡淡的说:“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如果回去晚了,李公公会重重罚我的。”他顿步笑说:“别唬我,皇阿玛这般宠你,他敢得罪你?我看他最多罚你一个月俸禄,那么点银子,我双倍奉还。”
我看着他因不屑扬起的眉脚,“扑哧”一笑,拽着他胳膊,撒娇道:“既然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