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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哦”一声,抬头看我。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把求救的目光投给阿玛。阿玛微微欠身说:“回皇上,奴才女儿四年前大病一场后,便不会骑马了,到现在还未学会。”康熙哈哈大笑,朝亭外站得笔直的若荣说:“若荣,过来。”
康熙喝完一杯西湖龙井,对若荣说:“你负责教璇丫头马术,现在就开始,朕想瞧瞧璇丫头到底不会到什么程度。”
若荣道了声“奴才遵旨”,站在我身边朗声问:“会上马吗?”我连连摇头。他眉头微蹙,笑着问:“会下马吗?”我再次连连摇头。他紧蹙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忧愁,低声问:“摸过马吗?”我摇头,遂又点头。他笑了下,如释重负般叹道:“如此最好,那应该不怕马吧?”我点头,朗声说:“怕!”他一脸愕然,不解的问:“怎么会怕马呢?”我讪讪的笑了下,在他耳边轻声说:“站在马的背后摸过马屁,被踢了一脚,自那以后……”
话还未说完,康熙“扑哧”一声,嘴里的茶全喷出来,剧烈咳嗽着。雪珍为康熙顺背,采蓝吩咐宫女给康熙换茶盅,我拿出手绢给康熙擦嘴。康熙罢了罢手,哈哈大笑:“楝亭,你这女儿真是讨人喜。”站在康熙身边的阿玛不明所以,诧异的赔笑。
康熙的耳朵真灵,方才已经尽量压低声音说,他居然给听了去。一边的若荣本来憋着没敢笑,眼下见康熙笑的这般欢,终归是没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我脸“刷”的一下通红,至脖根处都是火辣辣的。
半晌,康熙止住笑,起身对阿玛说:“随朕回畅春园,朕得换件袍子,瞧,全是茶水。”阿玛欠身,笑看一眼我和语微,随康熙走出亭子。康熙走了几步,回头说:“若荣,有空就好好教教。”若荣欠身说:“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康熙点了点头,看向我,笑道:“要是学不会,今年巡塞就继续呆在宫里。”
康熙一行人的身影一消失,整个马场霎时冷清许多。太阳已经靠西,风有些许凉意,亭里除了语微,就是大眼瞪小眼的我和若荣。若荣见我呆立不语,忙赔笑:“方才得罪,请姑娘饶恕,在下这厢有礼了。”
八尺男儿,卑躬屈膝之态,满脸无辜之色,显得很滑稽。虽然很想笑,但终究是忍着,故意不说话,狠狠瞪他。语微轻笑,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不要生气,方才我也很想笑,我怎么没……”我冷笑着等她下文,好找个借口收拾她。她却蓦地关上话匣子,双颊红晕染,眼睛盯向亭外。
随她望去,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有说有笑的走来。在略微矮胖的九爷和样貌普通的十爷双双衬托下,温润的八爷和英俊的十四爷愈发的玉树临风,夺人眼球。
八爷显然注意到了语微射过去的眼神,忙笑着点头示意。三月的阳光虽然柔和,却不及八爷的笑温情,它能把冰雪融化,使枯花重绽,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哪能招架得住?我回想纳尔苏深情的眼神,对比八爷并不乐观的前景,心中的天平渐渐失去平衡。
请完安,语微和八爷坐在凉亭里谈诗论画,愉悦的笑声不时传来。十四爷走到我身边,颇为不快的喝道:“方才跑哪里去了?找你半天!”我有一丝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四爷笑着说:“你别害怕,我就想跟你骑马游玩一番。”我笑而不语,心中有些不安。
若荣走到我身边,指着亭外的马说:“先教你上马和下马。”我笑看一眼满脸诧异的十四爷,随若荣走出亭外。
若荣轻怕下马头,低声说:“马兄啊马兄,你给悠璇一个面子吧,几位皇子在此,你可千万不要再踢她了。”
取笑我?我满脸不悦,给他一个白眼。他大笑着说:“我先给你示范。”
眼神呆滞的看他迅速的上下马,云里雾里的听他讲解上下马的窍门。待他说完“你试试”时,我摸了下后脑勺,仿照他的样子去蹬马鞍。这匹该死的马似乎跟我过不去,我左腿跨上马鞍,右腿正要跨马背时,它就扭动屁股远离我。如此反复,跨了十几下,就是上不去。
九爷和十爷嗤嗤的低笑声不时传来,我满肚子火,当真是免费看马戏表演吗?不就一匹马么?我就不信跨不上去,你们等着,阿玛和唐瑄都能骑善射,我万万不能丢他们的脸。
左腿跨上马鞍,右腿还没抬起,十四爷走到我身边,柔声说:“若大人是个能骑的主,但不会教,还是让我来吧。”十四爷虽然刚满十七岁,但武功骑射样样一流。若荣不善言辞,由十四爷来教,应该学得快些。但当着他的面把若荣晾在一边,实属不妥,思前想后,决定谢谢他的好意。
正要开口拒绝,若荣笑着说:“那就劳驾十四爷先教曹姑娘上下马,奴才今儿还真有些公务要办,奴才告退。”
若荣刚离开,太子、大爷、三爷以及五爷又出现在视线里。我和语微上前打千请安,太子罢了罢手,对凉亭里几位爷笑说:“怎么都在这里?今晚不是要去四弟府上喝满月吗?”
坐在凉亭里的十爷用浑厚的嗓门大声嚷:“是啊,是啊,四哥又得一子。听说四哥很高兴,连续陪了四嫂半个多月。”九爷哈哈大笑,打趣说:“十年来,育三子一女,倒真是专宠,劳苦功高,应该的,应该的。”十爷拍着九爷的肩膀,大声说:“四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哪像你老九,左拥右抱,天天有不同的美人在怀,当真是潇洒。”
“哈哈……”周围传来爆笑声。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句,说些无关瘙痒的玩笑话。三三两两,这一群,那一伙,仿佛是几位亲密无间的兄弟,而不是为争那把龙椅斗得你死我活的仇人。
我静静的站在亭外,方才的喜悦烟消云散,脸上的笑瞬时僵住,藏在袖角里的双手握成拳,指甲再次掐进旧伤口里。难怪刚才走的那般急,是赶着回去慰妻?晚上和不同的福晋同你侬我侬,共度**。方才又和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火憋在胸口发不出。我使劲擦几下嘴唇,有种想沐净全身的冲动。
十四爷走到我身边,笑说:“我来教你骑马。”我苦笑着看他,“今天可不可以不骑了?”他吃惊的盯我一会,“哎呀”一声,拽着我手大叫:“怎么出血了?”
语薇闻声赶来,蹙眉柔声问:“是不是方才骑马时弄的?”我凄凄笑了下,一字一顿的说:“十四爷,奴婢问今天可以不可以不学骑马?”他抓起我的手,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包扎手心的伤,低声嘀咕:“肯定是方才上马时擦伤的,今天就不骑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我轻轻点头,盯着手绢上的茶花,无语凝噎。语微扶着我胳膊,低声说:“十四爷,轻点,十四爷,轻点……”
第十七章—完玉裂痕
康熙四十三年夏北京
船越开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阿玛和语微的身影,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码头,朝城内迈步。
迎着舒适的夏风,漫步在一条不知道名字的大街上。走了一阵,一个卖泥塑小人的摊点引起我的注意。我停步,伸手去拿那对手握手、额靠额的小情侣。男子黑衣装扮,黑带缠腰,墨玉贴身,剑眉高鼻,威严不凡。女子白衣飘飘,纤腰细细,柳眉杏眼,浅笑盈盈。泥人虽然只有三寸高,但面部表情丰满,栩栩如生,小而精巧。我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摊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婆婆,见有顾客上门,满脸堆笑:“成双成对,姑娘,买一个吧,不贵,就五文钱。”我“嗯”一声,伸手摸向腰间,手没触到荷包,只摸到阿玛的家传宝玉。原来出门时没有买东西的打算,根本没带银子。
我尴尬笑两声,恋恋不舍的看着泥塑,暗自叹气。不就一对泥人吗?真人站在我面前都不能相守,要它干什么?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买吧。这样想着,缓缓将它放回摊上。
“这么可爱的玩意儿,不要岂不是很可惜?”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首,一袭白衣的十四爷站在面前。他莞尔一笑,吩咐贴身太监贾林给钱,双手捧着泥人,朗声说:“送给你。”我直直的站着,一时半会没有回神。
十四爷说完第三遍“送给你”,我猛地惊醒,双手接过泥人,大声说了声“谢谢”。十四爷打发贾林离开,乐呵呵的和我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走了一会,十四爷笑着问我:“看你脸色不好,舍不得曹大人和你妹妹吧?”我点头不语,淡淡的盯着擦肩而过的路人。他沉默了会,停步不前,扯着我袖角说:“附近有家江南菜馆,晚膳的时辰快到,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教你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