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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有了!”芝兰突然眼睛一亮,“上海证券所不就是姐姐张罗着开办的吗?里面有哪些朝堂的官员在做股票买卖,她那里一准能查出来,等回了京城,我去问问姐姐不就成了?”
奕譞被这个主意唬了一大跳,犹疑不定地说道,“新兴工业是一条快速挣钱的门路,朝中大臣肯定不少人都已经闻风而动了。要这么说来,岂不是许多人的家底儿都已经捏在皇后娘娘的手里了?”
芝兰一愣,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芝兰突然心虚地说道,“皇后娘娘后面不还有皇上呢吗?说明咱们大清的官员和有钱人都掌控在皇上手心儿里呢!”
奕譞似乎变得慎重了,想了想,突然学着芝兰的口吻说道,“回头等回了京城,我也要经常进宫走动走动,请皇上给我这个弟弟指点指点!”
“噗嗤”一声,芝兰笑出声儿来,忍不住去抓奕譞的长辫子,打趣道,“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皇帝哥哥啦!”
“哼!”奕譞似乎思绪还在刚才的事儿上,也不去理会自己的小辫子被芝兰紧紧攥着,恨恨地说道,“那些百货公司的股票,既然徐翰锦和王喜他们是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白给咱们的,那就不要白不要!但是,你刚才说那些话,我倒觉得可行,等一回京城咱们就张罗起来,说不定真能成!”
这话倒把芝兰弄糊涂了,“我说的什么话?你要张罗什么?”
第一卷九儿 第二百五十五章约翰示警
“就是在京城也建一栋高楼,开办咱们自己的百货公司啊?还有那个证券公司什么的?”奕譞眼睛盯着窗外的白雪,眼里射出希冀的光彩。
芝兰担心道,“咱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银钱啊?徐翰锦不是提醒咱们了吗?那京沪铁路的原始股票卖不得!”
“切!”奕譞嗤之以鼻道,“这道上海之行别的没学会,就是懂得了一招‘空手套白狼’!”
芝兰听得心惊肉跳,惊恐道,“奕譞,你真的能办到?”
奕譞咧嘴一笑,“其实皇后娘娘才是做这种事情的高高手,你该学的更好才对!”
芝兰被他鼓动得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面就像沸水滚开了锅,充满了无穷的幻想和憧憬。“就听你的!这趟咱们一回京城就开始筹备咱们自己的百货公司!”
芝兰和奕譞相视而笑,就像两个饕餮爱好者,终于找到了一顿心仪已久的美餐,迫不及待地要开始享受冒险之旅。
………。
姜涛绝望地安排着馨园的马车,往火车站运送这些源源不绝从公馆二楼往外喷吐的箱笼。为此,他不得不特意为醇亲王夫妇订购了整整一节行李车厢。
正在这时,一辆光鲜漂亮的西洋四座儿厢式马车驶进了敞开的馨园大门,马车前部居然插着英国国旗。居然是英国驻上海领事约翰和夫人阿德林娜来了。
姜涛诧异地站在公馆门廊上,迎接小心翼翼地穿过乱七八糟箱笼堆的领事夫妇。虽然这一对贪心不足的夫妇与姜涛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打交道。但是,姜涛可不认为他跟这对他所鄙薄的夫妇之间,关系已经熟悉到可以不打招呼随意上门儿的程度。
“约翰先生,夫人!请问何事如此急着登门啊?”姜涛拱拱手,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
“啊!将军!真是太抱歉了!”约翰老远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等到走近了,才扬着眉毛,耸着肩,尴尬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才听说,醇亲王夫妇今天就要回京城了!原以为他们至少要带上一段时间,所以原本想再过几天才递拜帖过来,现在只好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请见谅!”
约翰领事的态度谦恭有礼,相比几年前的傲慢无礼不可同日而语!姜涛才不相信他所谓的“急匆匆赶来”。毕竟醇亲王夫妇在上海待了已经一月有余了,一定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儿!而且约翰领事为什么会把夫人阿德林娜一起带来?
姜涛面儿上客气地请约翰领事夫妇在大书房少待,一边安排人去请醇亲王夫妇。一边立即安排人去联络安插在英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内线打探情况。
“王爷,您好!因为刚刚才听说您和夫人要回京城,请恕我匆忙赶来!”约翰的中文已经说得很好了,“这是我夫人阿德林娜,她对王爷夫人可是仰慕已久啊!”
奕譞对于约翰的来访有些莫名其妙。自从他和芝兰决定返回京城的日子之后,徐翰锦、王喜,还有许多华夏集团比较有身份的股东,甚至包括霍格,又轮流办了一遍送行宴,几乎是紧接着一轮接风宴请罢。立即便开始的。他与芝兰两个重新感受了一轮上海华夏集团股东们对自己的热情,由于心态不同了,走时竟然真正地享受了一把被巴结的感觉!两人之前受到的心理创伤几乎都被治愈了!
可是英国领事夫妇来拜访却是件很蹊跷的事儿。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早有意来拜访,不至于上海那么多名流权贵送行宴都摆完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跑来结交?
奕譞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对于跟什么人打交道却十分谨慎!轻易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如今在上海结交的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踏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踩好的脚窝子来的!而这英国领事却绝对是雷区里的人物。他脸上也不像平素那般和稀泥似的整天笑呵呵的,而是很谨慎的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哦!今儿还真是不巧,因为明儿一早我们就要上火车了,福晋正在忙着呢!您也瞧见了,这到处乱糟糟的,只怕福晋今天没办法接待领事夫人,您请见谅则个!”
约翰领事脸色一滞,便回头对阿德林娜点了点头,阿德林娜立即站起身,说道,“那你们谈吧,我到外面去等。”
奕譞一时有些迷糊,芝兰在楼上忙着清点行礼,一会儿肯定要下楼,阿德林娜到外面客厅里面等候,不是肯定会碰上了吗?不由得心里讨厌这种新式公馆的建筑特性,远远不如老实宅子那样注重私密性。
“领事先生来得这么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儿了吗?”奕譞觉得很不爽,便省了寒暄,开门见山问道。
约翰领事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来得更勉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刚刚接到了京城英国公使的密函,要求他在上海这边协同做工作,他思来想去,临时起意,便拉着夫人阿德林娜一起来了,无论是奕譞这里还是芝兰那里,只是寄希望于先建立一下联系。
“这个嘛!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约翰硬着头皮说道,“主要是想请王爷和夫人回京城以后,能够帮我像你们大清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带一句话:就我本人来讲,对于大清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时非常的尊重的,但是,我的身份也要求我必须首先效力与我的国家。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烦请王爷务必转达我的诚意!”
奕譞听得莫名其妙,隐隐觉着似乎要有大事儿发生,见约翰不明说,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去传话,到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追究起来自己一问三不知吧?
“约翰先生,如果你不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怎么替你传这个话呢?”奕譞不温不火不买账。
约翰料到他会有这一问,却苦笑道,“很抱歉,我不能说,今天来这一趟,只怕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烦请您就这样帮我把话转达过去吧。”
奕譞一翻白眼,冷冷地说道,“对不起,只怕本王爷庶难从命!”
约翰一愣,没想到奕譞连表面上的姿态都不肯维持,不禁怒从心起。看在皇后娘娘这几年对自己这么关照的份儿上,他隐忍不发,口气却硬了起来。
“我提出这么唐突的要求,王爷拒绝我也属正常!但是,很快,你就会得到消息,所以我断定,这个话您迟早一定会替我转达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扰,先行告辞了!”
约翰说完,立刻站了起来,点头致意一下,便转身朝书房外走去。倒把奕譞为难住了,没想到这个洋人一下子变得这么强硬。迟疑一下,奕譞还是叫住了他,生怕真的耽误了什么事儿,回头到了京城还是交代不了。
“领事先生,请留步!”奕譞伸出手叫道,见约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才说道,“您总要给我个理由吧!否则,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你叫我怎么传给皇上和皇后娘娘?”
约翰脸色却十分忧郁,甚至能明显看出沮丧。他一向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大清的现状的,甚至比在京城的英国公使更了解!他实际上对皇后娘娘本人的远见卓识钦佩得五体投地!在帮助英国议会了解皇后娘娘在大清的新政的同时,他自己也获得了不少好处,他认为自己拿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