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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见她心情竟有些沮丧，忙劝慰她：“泊云侯不过来坐坐，是皇上准许的。娘娘担心什么呢？娘娘如今可是圣宠正旺的。”
苏晓梦苦笑，哪里是她的圣宠，康景帝真正放在心上的恐怕也就是云都公主。云都公主要抬高她的位分，皇上也就是做她的助力罢了？
她还真是没见过皇上这样把一个女儿放在心上。
只不过，一个帝王能把任何人捧到天上去，也能毫不留情的把他摔下来。
云都公主能否……
她却相信，也是要相信这个站在了云端之上的女子。
凤兮……凤兮……
能称得上‘凤’的女子有几个？
未名山庄
华灯初上
萧纵看着京城的方向，唇角弯弯，也该去看看那丫头了。
他们的交易……
那般倔强的女孩子……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45章 黄金千两
皇宫的围墙对凤兮和玲珑而言一向形同虚设，进出无忌。
玲珑是极耐不住性子的，得了空就想着往外溜，凤兮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其他的不说，至少还有应付萧家，但到底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不喜欢事事依照规矩来办，甚至有时候偏偏就要去破坏。
玲珑偏好美食，凤兮则受鲁齐的影响更喜欢猎奇。
京城有花魁名泱泱，舞艺超群，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近年来颇受文人墨客，达官显贵的追捧，其中也步伐江湖名流。当然，泱泱卖艺不卖身，就连青楼也奈何不了。忽而有一日，她呆的风雨楼，挂出词一首：“
下楼来，金钱卜落；
问苍天，人在何方；
恨王孙，一直去了；
詈冤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吾错失口；
有上交，无下交；
皂白何须问；
分开不用刀
从今莫把仇人靠；
千里相思，一撇消。”
不过是一首字谜词，谜底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不是特别稀罕，但接下来的风雨楼挂出来的条幅就爆炸性了，九月初九泱泱“登台”。
这当然不是指上台跳跳舞什么的，而是，泱泱要卖身。
大家伙儿都伸长了脖子，看看到底是哪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得到这京城一枝花。
就是凤兮也是在意的，她所认得的泱泱虽是处于风尘中，却是一身傲骨，她说唱歌跳舞是本事，靠它来谋身也就罢了，可是身子、贞洁是决计不能和银钱混为一谈的。那个时候泱泱一脸倔强，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迟疑。
当然最重要的是，泱泱和过世的母亲有些许的相像。只不过母亲是温和的，而泱泱则是冷艳的。
……
九月初九，凤兮和玲珑也过去了，两人没有易容，只是戴了大斗篷，窝在角落里头。花街柳巷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燃起的熏香挑拨着众人的神经。高台上歌女低迷的歌声，妖娆的身子，一点一滴尽是靡靡。
一杯茶将近的时候，泱泱缓步登台，台下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小凤，你看那边。”玲珑笑道，“司马家的老头都六十有余，还来看没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消受得起。”
凤兮没有笑，神色淡淡的，只啜了一小口茶，目光扫回台上。她的目光自是清冷的，而满楼的男人都是报了同一个心思，恨不得把眼睛黏糊到泱泱的身上。凤兮身子想起红雾，她原先不知道红雾为何在这风尘中辗转这么多年，明明以她的本事，离开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如今，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价格一个比一个报得高。
到最后是京中一个姓林的钱庄庄主和玲珑方才说的司马老头子竞价，这一头争归争，另一边，泱泱至始至终神色冷然，似乎看也不情愿看一眼。
玲珑用筷子戳着面前的糕点，撅着嘴一连不满：“看来那司马老头子有福气了，第二十三房小妾，委屈大美人了。”
“兴许吧！我们回去。”
两人正要起身，只见门外走进一人，身形伟岸，说不出的尊贵和威严。径直走到凤兮面前，按住她的手：“黄金千两。”
不是萧纵。
鲁齐从小带凤兮逛青楼，就是活春宫也见怪不怪了，萧纵清楚得很，也不会可能去拦她，更不会为这等无聊的事发火。
康景帝却不一样，高贵如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在这样肮脏的地方瞎转。
“回去。”康景帝一把扯起凤兮，“这哪里是你来的地方。”
……
其实康景帝不是真心要买下泱泱，他的后宫不乏绝色，泱泱这样出身倡家的女人，他不能要。他只是气凤兮跑到这等下，贱的地方看好戏，随口说说的而已，砸人场子。可是，金口玉言，身后的侍从却听为圣旨，一切照办。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46章 薄凉不羁
其实康景帝不是真心要买下泱泱，他的后宫不乏绝色，泱泱这样出身倡家的女人，他不能要。他只是气凤兮跑到这等下，贱的地方看好戏，随口说说的而已，砸人场子。可是，金口玉言，身后的侍从却听为圣旨，一切照办。
泱泱不可能猜得到自己此生能交上这样的好运。她也是梦想能寻得自己的良人共渡余生，却不想会做那天子妾。
管事的管家是知道分寸的，宫里头有皇后坐镇，皇上没有正式封号之前，说不定今日送进去一个活蹦乱跳的，明儿个就是抬着出来的，出了什么事，旁的人脱了身，他这管事的太监却必死无疑。
只是安置在了行宫的小院子里，吃穿用度却是给得好的。皇上看上的人哪一天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都是不一定的，巴结了就没错。
……
另一边
康景帝是当真恼火，凤兮过去如何他是管不着了，如果只是看看歌舞，皇宫之中要什么没有，公然出入青楼，不仅仅是皇室颜面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的形象了。
王朝之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九公主，百姓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去想她！
可是，可是倘若凤兮是他从小带在身边教养的，有怎么会如今这样薄凉、随性、肆意、不羁呢？
他的女儿啊，总归是他有愧在先。
“小九，日后不许再去了，不干净。”
凤兮难得乖巧的不辩驳，只是倚在窗前，敛尽了锋芒，甚至透露出几分脆弱。
康景帝看得不忍，就算知道此事凤兮的确无理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近似劝慰：“你若是无聊寂寞了，宫里头也总能找得到乐子的。已经是公主了，朕知道你并不在意，可是就算不为这皇室，也要想想你自己啊！传出去的话，指不定有人能造出什么谣言。”
“凤兮记下了。”
“听说林素与你交好，若是想切磋武功可以去将军府。届时和浮云宫知会一声，省得侍卫再翻个底朝天。”
“好。”凤兮应了一声。
“小九？”康景帝不解，“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今夜的月色正好。”凤兮摇摇头，回过身来，她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分得清康景帝是为她好。过去的事，她的确做不到既往不咎，毕竟，母亲就那样冤死，她记恨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消。但，眼下着实不适合旧事重提。
微微一笑，指了夜空中一颗不起眼的星星：“父皇，你看，我觉得我就是那颗星星。”
虽然不明白凤兮为何忽然转了话题，只笑道：“朕却觉得小九你应该是最最明亮的那一颗。”
“只是感觉。”凤兮本也就是随意一说并不计较，“父皇，凤兮随便惯了，总凭感觉说，凭感觉做。对了也就对了，错了的话……就是在坏的结局，总是得承担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每一个做父亲的听到女儿这么说都是或多或少的心酸，可是康景帝也不是很善于安慰人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凤兮也就那么站着，风掀起她的衣袖，手腕很是纤细，丝毫不像是随时能杀人夺命的高手，甚至比寻常的女孩子看着更娇弱些。
玲珑曾经说，凤兮所有的坚强都在那幽潭一般的眼眸里，那就是了，很多时候只是女孩子，就是那盘着的离魂锁也好似一圈精致的镯子，不知底细的人是猜不到的。
“父皇，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泱泱，那个女子，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归宿，不会插手。我不会随意干涉他人的命运。”
康景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有空闲还是多和朝臣往来的好，回去休息吧！”
……
回了浮云宫
桌上有一只不大的锦盒，近身的宫女凑上前来为她打开。是江南新进贡的好茶，急香。她喜欢茶是出了名的，只要宫里头有什么稀罕的茶叶，康景帝必定是第一时间送到浮云宫的。碰到空闲，也会像这次一样亲自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