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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觉得自己再也没力气抬腿,终于大口喘气地停了下来,凛冽的寒风被吸进肺里,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没了火把,她觉得自己陷入一片深冥,只觉寒风冷雪扑打在身上,腿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她用力四望,只见眼前纷乱的雪花,世界好像只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她会被冻死吗?冻死在回到凤璘身边的路途上?不,决不!
她一横心,每天都在帐篷里眺望内东关的方向,她怎么会迷路?!就是前方,只要咬牙一直走,一直走……她会回去的!
雪渐渐停了,天色也缓慢地亮起来,月筝借着微薄的晨光极目遥望白雪覆盖的内东关……看见了!她想哭,泪水变成冰珠冻住了她的睫毛,她笑了,哭什么?这来自眼睛的刺痛告诉她,这不是她的梦!
马蹄声来得很急,她肝胆俱裂地回头,看不见人,只见一团飞扬的雪雾急速奔来。
她吓坏了,已经沉重不堪的腿突然有了力气,加快了移动,可是收效甚微,她根本跑不快!因为慌乱而着急,她被厚厚的积雪绊倒,无比狼狈地摔倒在雪地上。
她被溅起的雪冻疼了眼睛,用袖子飞快地擦去才又能看见东西,她一凛,距她不足三尺的地方……是隽祁的大黑马。
她赌气拧开头不去看他,他后悔了吧,来抓她回去!她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一件厚重的狐皮斗篷铺天盖地的罩落下来,她吓了一跳,狼狈至极地拨开露出脑袋,来自披风上他残留的温暖一下子擭住她,她贪婪地裹住。
“我突然想起,”他高高端坐在骏马上傲兀地俯视着她,“你还没答应我会不会遵守承诺。”
月筝紧紧握住身上的皮裘,手指麻木而疼痛,隽祁……
“说啊。”他突然俯身,粗暴地抓住她胸前的披风,把她从雪地里提了起来,双脚都腾了空。
“嗯,我……答应。”她突然觉得睫毛又紧紧地粘连在眼下的肌肤上,眼睛一阵透骨的寒冷刺痛。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冰冷的唇突然罩在她的唇上,月筝闭上眼,没有拒绝,眼睛突然更疼,眼角一寒,竟然在颊边冻成了一颗小小的冰珠。
他喘息着与她分开些许,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用另一只手摘去了那粒冰珠。
手一松,她便颓然跌回雪中。
“记住你的承诺!”他恢复了冷傲的口吻,嚣张地警告。
月筝低着头,再没抬起。
“嗯?”他威胁地瞪着她。
月筝突然握了个雪团,抬头准确地打中他的额头,“我记住了,可决不会有那一天的!”
隽祁没有避开,雪团在击中他后散开,几缕残雪挂在他的长睫和鬓发上,更显得双眸幽黑,面孔的轮廓接近完美。她看得愣住了,真好看……
他突然笑了,不想显得自己太过狼狈,决绝地一拉缰绳,驳转马头。
月筝裹紧他的披风,看着他马蹄踏出的雪烟……他其实从未让她失望过。
如果没碰见凤璘,她一定选择和他过一辈子!当然,要管吃饱穿暖。
她苦涩的笑了,不敢再流泪,太疼。
“隽祁……”她突然站起身,向他的背影大喊,“你要保重!”
他在马上的背影僵了僵,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随意举了下马鞭,他示意听见了她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第28章 痴心无药
积雪和寒冷似乎加长了她的归途……眼望着内东关,月筝有些绝望,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总是走不到呢?
她从不怀疑自己能成功的到达,她的决心总是让她所向披靡,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只要她坚持,什么祈盼都能变成现实。
一个马队从内东关里迅速迎面驰来,月筝欣喜得心脏都要迸裂了!雪后天空明净晴朗,视线极好,她看清楚了,来的五个人全都身穿勐邑军服。她本能地惊惧了一下,顿住半埋在雪里的身形,随即恍然松了口气——一定是凤璘得知勐邑退兵,派人乔装成勐邑士兵混入队伍去解救她的!
跑在最前面领队那个……不是卫皓吗?!
“卫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用尽全部力气向他们挥手大喊,最后竟变成痛哭……她回来了,她终于熬到最后了!
卫皓听见呼喊,勒马放缓速度,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是她,露出十分震惊的神情。他疯了般策骑向她冲过来,月筝哭着,眼睛和脸颊都疼如刀割,她死死地盯着跑过来的卫皓,如同看见了亲人。一向沉着冷毅的卫皓竟然也乱了心神,跳下马的时候太急切了,在积雪上踉跄一下,“王妃?!”离得这么近,他还是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
月筝拼命地点头,孤身在酷寒积雪中走了这么长时间,看见他,心底最后一根苦苦坚持的弦也崩断了,她麻木的手脚终于彻底脱力,沉重的拖着她整个人向雪地倒下。她太振奋,也太高兴了,身体的痛苦没有击败她,她的神智一片清明。奇*|*书^|^网她不要昏过去,心心念念望眼欲穿地想回来,一刻比一刻接近,她不舍错过每个瞬间。她感觉卫皓紧紧托住她,安稳而牢靠,她放心地微笑了,如许愿般轻喃:“带我去见凤璘,快啊,快……”
每一个在眼前晃过的景象都非常清晰,城门,街道,她瞪着眼睛看,却全都看不进心里,她的心全被一个声音搅乱了:她就要见到凤璘了……以后,她再也不要离开他身边,再也不要。
凤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非常突然,卫皓抱着她疾步跑进帅府,差点撞上脚步凌乱向外走来的凤璘。
月筝的脑子突然完全空白,悲哀,欢喜,想念……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她木讷地盯着他看,他的眉梢眼角不停地轻颤,苍白的脸庞显得失魂落魄。她想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无声的悲泣让嘴唇抖得十分厉害,日夜想对他说的那句我回来了,也无法说出口来。
“月筝?月筝,月筝……”凤璘的嘴唇白得几近灰色,他直直地看着她,愧疚?悔恨?心疼?他完全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除了不停轻喊她的名字,他还能对这个女人说什么呢?
月筝无法从他失神的脸上挪开目光,他的眼睛里……是泪光吗?他哭了?
好像有尖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她不要他哭!她不能看见他哭!他的泪水……在她那么幼小的时候就溺毙了她,是她今生最不能抵御的东西。她摇头,急切的摇头,“凤璘,别难过,我没事,我好好的……我回来了。”她语无伦次,安慰得十分拙劣。
凤璘的身体剧烈摇晃一下,竟然虚浮地后退了半步,像被谁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弃之不顾的女人,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安慰。
凤璘垂下头,两行泪珠刷然滴落,今生他注定负她,却也受到了残酷的惩罚!这个女人……他从没料到,她可以这样的让他痛苦。他深深吸气,下定了决心,再抬起脸来已是一脸柔情和坚定。
“月筝!”他跨前一步想从卫皓手里接过她,卫皓却面带焦灼地闪开,“王爷,不可。你的伤口会迸裂的。”
伤口?月筝的心被重重一撞,凤璘受伤了?
卫皓快步把她抱入内室,放在榻上就告辞退下了。躺在柔软温暖的榻上,她瞪大眼细细检视坐在床边的凤璘……她早该发觉的,他憔悴得简直像个纸人!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哪受伤了?”她急切地问,眼睛焦躁地搜寻。
“月筝……”他只是沉沉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入心底。
她傻傻地迎视着他的目光,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他如此直白的痛楚。这么多天,他也一定像她一样想念得五脏六肺都化为灰烬一般吧?她落入敌手,他却束手无策……他比她更加难受无奈吧?至少她只是饱受饥寒的煎熬,他却……一个男人,想到自己的妻子落入另一个男人的手中,那种屈辱和愤怒,远比彻底失去她的悲痛要难忍吧?
“凤璘……”她想安抚他的苦痛和屈辱,也想为自己骄傲一下,她有些费力地掀起左臂的衣袖,“我……干干净净地回来了!”
细瘦得让人心疼的手臂上,娇艳的守宫砂殷红耀目,凤璘默默地看着,原本就灰败的脸色刹时褪去最后一丝生气,胸膛剧烈一震,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月筝吓坏了,尖着嗓子大喊来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倒下去。
容子期和香兰脸色惶急地跑进来,容子期立刻招呼几个侍卫进来,把已经昏迷的凤璘抬上躺椅,焦急地埋怨医官怎么还没有来,连声叫下人去催促。
香兰也不管凤璘,嚎啕哭着扑过来搂住急得手足无措的月筝,“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她刚才就想冲进来,被容子期挡住,说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