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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镇住了,她想逃离的,双脚偏是牢牢定住了般,难以移动半分。她想惊叫尖叫的,喉咙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站在那里,看着床上已陷入疯狂的两人,她想力持镇定的,却让泪水滴滴滚落,止都止不住……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心痛,她算是领悟了。
她知道穆沙修贺有无数的女人,一直以来都知道,只是知道和亲眼见到毕竟两样。她以为可以不计较的,以为可以看得开的,以为只要两个相爱就能胜过一切的,却是错了,错得离谱。
看着那个女人在他身下承欢、浪吟、颤抖,她就觉得自己跟那个女人没有分别,至少在他身下是没有分别的,这让她恶心,她深深地恶心自己,厌恶自己,原来在他身下,她也是这么不堪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美好,天真得可笑呵!
穆沙修贺早就知道连翘站在那里了,自她来到殿外他就知道了,但是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他要尽快解决掉身下的女人,只盼能让她受孕,他就不用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牵扯了。
几声嘶吼,他如愿地在那女人身体里撒下了炙热的种子。然后毫无留恋地抽身,撤退。而身后的女人因抵受不住这初次的激狂欢愉也晕了过去。该死的,连翘竟然在他身后看着他办完事。
转身,他冷冽且愠怒地看向身后的女人。却在惊见到她滚落的泪及受伤的眸后,揪疼了心。低咒一声,他裸着身子走向她。
“别过来!”她蓦然尖叫,惊醒似的一步步后退。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与她在悬崖边能生死契阔,看淡无常,为什么他与她在穷途末路中能执手相伴,不离不弃,却无法在平淡的生活中相偕而行,同心同德。难道经历过生死的爱情也脆弱得不堪一击吗?她真的不明白了。
“连儿……”他哑声低唤,心痛亦然,她难道就不能体谅他一些吗?他也是无奈啊!
“别叫我,别这样叫我!”她忍受不了,刚和别的女人疯狂,一转身他又这样含情地唤她,她几乎要崩溃了。
心在淌血,他看不见的,她却听得见,那血一滴滴,全都涌入胃里翻搅,踉跄地又退了一步,穆沙修贺看得心惊,她的身后是台阶,她看不到吗?该死的,还不许他靠近!
怕她直接摔下去扭断脖子,不顾她反对的,穆沙修贺大步移近。踉跄下意识地想逃,脚往后踏,踩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穆沙修贺飞身接住她倒下的身子,没让她摔着,同时恶劣地朝她吼。
“你瞎了,看不见吗?”
泪眼迷蒙,她的确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岂止是个瞎子,也是个聋子,看不见也听不到,才会让自己一味地回避,回避他妻妾成群的事实。原来,看见了,真的好痛!
她的不语,她的泪水,她的迷惘,她的情殇,也让他痛得纠结。他责备自己竟然如此不当心,让她撞见这一幕,她原本可以不必知道的。
长臂一挥,裹上衣袍,他抱着她离开。
“连儿……”回到寝宫,疼惜地将她放到床上,穆沙修贺痛苦地唤她,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连儿……你别……这么不懂事……”他担忧啊,她的样子让他感到丝丝恐惧,以往受到再多的挫折与打击,她都不会这样的。
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浮,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原来她被认定为一个不懂事的女人,那么懂事的又该是什么的呢?
心有些冷,她仰起头,不让泪刺痛眼,她不想见到他。
“出去!”她冷声道。
他愕然,她的态度让他薄怒,不甘心被她无视,他要她正视他,他是她的夫。
吻上她唇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她的抗拒。不论她如何打他,踢他,捶他,就是不放手,不松口,将它的抗议吞如腹中,他要用这样的热情让她明白,他的心里只有她。
不顾她反对地扯碎她的衣服,紧扣住她的手指,他吻干她的泪,以自身的力量压住她不停扭动反抗的身子,低头吻住她胸前的殷红,肯啮、吸吮,妄图勾引她原始的欲望,却无法达到以往的效果,她还是排斥他,尖叫着排斥他。
他气急,不待她有任何准备,强行顶开她的双腿,不理会她的哭喊,狂野挺入,一声悲鸣自她口中溢出,她便不再叫喊,她冰冷了的身子,任他疯狂驰骋。他一波波气势汹涌的撞击,冀望她会同他一般火热,却颓然地发现她的身子越来越冷,他点不起她心里的火,无论他怎么努力……直到他狂吼一声,中途退出她的身体,她眼底的冷漠让他陌生,让他惧怕,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
无法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她的僵直灼痛他的眼,扯痛他的心,一转身,他逃了出去,像个懦夫。
他走了,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心一下子被掏空了。连翘起身,重新又换上合身的衣物,僵麻地走出去,没有目的,她只想离开。
入春的风还是寒凉,走在宫道上,她感觉不到冷,因为心冷了。不知不觉走到宫门口,被侍卫拦住了去路,瞅了高大的宫门,就像个张着獠牙的大口,她被困住了,出去不去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原来她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颓然转身,她茫然。
“太子妃娘娘?”身后有人唤她,转身,是洛风!
不知为什么,她哭了,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止不住地哭了。
洛风慌了手脚,伸出双手,不知该抱住她还是该颓然放下。
终于叹息着道:“跟我来吧!”
来到沉香殿,已是掌灯时分,扶她坐下,洛风轻柔地问:“可曾用过晚膳?”
摇摇头,她累得说不出话。
不再言语,命人传膳,他与她一顺坐着,不知道她何以如此伤心,便觉得她落寞的神情也美得惊人。
饭菜上了桌,她也不招呼,自顾自吃着,精神恍惚。他默默地陪着,一起吃,感受着来自她的心伤,不打扰。
“洛风。”她突然开口叫他。
他放下碗筷,温柔看她:“什么?”
目光直视门外,她的声音听来离得很远:“能带我离开吗?”
目光一凝,深蹙眉,不语。
“在这里我只能求你帮忙。”收回离合的目光,她无助地看向他。
心口一窒,这个女子,在格萨就认识了的女子,目光向来是自信、狡黠、清澈、开朗的,无助这个柔弱的词似乎从来就不适合她,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眼底。心底的怜意瞬间捕获住他,不曾想到一个坚强的女子,受伤的神情竟有如此大的震撼力。他几乎就要答应她了。
终于还是歉然一笑:“对不起……”
“是吗?”她笑得凄然,“抱歉,我不该强人所难的。”她又闷下头扒饭,只是吃饭,菜也不动。
“出什么事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事,就想出去走走。”口里含着饭,她答得含糊,一径地扒着。
沉吟着,他缓缓道:“如果只是想出去走走,倒是可以。”
她一顿,急忙吞下嘴里的饭:“可以吗?现在行吗?”
被她眼底的急切所惑,他微笑着点点头:“好,我命人安排步辇。”
“不!”叫住他,她要求,“我想骑马。”
风呼呼地刮着,静谧的夜只得马蹄阵阵。连翘会骑马,只是骑得不好,从来都不敢跑快,这一次却任由马儿撒开四蹄飞奔,借此发泄心头的郁结。身后的洛风心忧的紧跟,她骑马的姿势不妥,为了防止她从马上摔下来,他尽量与她保持齐头并进的速度。
在王宫附近的一座山丘下,连翘勒马,下马与洛风并肩而行。山风吹散了她的发,在银白的月光下舞得妖娆。
“冷吗?”臂弯里的披风随时准备为她披上。
摇摇头,她缓步往山里走去,她就是想让自己冷,越冷越静,她想要些事情。洛风亦步亦趋地跟着,夜里的山谷还是相当危险的。
山路有些崎岖,幸好被月光照得亮白,被山风一吹,人也有些清醒了。盯视着自己在地上扯出的扭曲的影子,苦笑。她究竟在做什么?哭哭啼啼,期期艾艾的表演给谁看?谁会在乎呢?或许对穆沙修贺来说,他给她的已经够多了,他给她心,给她爱,甚至连命都可以给她,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表现已经够好了。而她的泪水与抗拒是否说明她太贪心?
一个男人,或许要求心灵的忠诚就够奢侈了,每次要连身体都忠诚于一个女人。是她强求了吗?或许两个来自不同空间的灵魂,相互的抵触是必然的,只看谁先屈服罢了。这道坎她是该选择越过,还是逃避?
洛风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低头沉思,侧面的线条,颈部的弧线,美好得引人遐思。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对所有男人产生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