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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忙着哩!”妈妈本想再说几句,见女儿已穿好鞋,正在开门,便打住话头。
梅雨媚下了楼,走出小区大门,再沿着一条小径走了约五百米,便是公汽站。
梅雨媚本来有一个称心合意的家。丈夫舒云华原是省政府机关的一名干部,用舒云华自己的口吻说,他是一个年轻有为、前程似锦的干部。但他在梅雨媚怀孕生子期间与他同办公室的一位比他长两岁的女同事有染,她知道后,异常冷静地处理了这件事。本来舒云华不同意离婚,他上哪儿再去找像梅雨媚这么高雅、美丽又贤淑的妻子呢,他与女同事上床纯粹是因为看到了女同事在一瞬间释放的一种母爱让他动了心。他手持一份深刻的检讨跪在梅雨媚面前乞求谅解,检讨书中大骂女同事是什么什么。梅雨媚看到毫无骨气的舒云华,心里更加鄙夷,好汉做事好汉当嘛,干吗把责任都推到女同事身上?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了呢?她要他起来,他问是不是原谅了他,她说:“舒云华,你是省政府有着远大抱负、前程似锦的一名干部,你是有身份和有脸面的人,不希望把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吧,我也不想因为离婚的事影响你的前途,为了尽量缩小这个影响,我想咱们还是到海东区法院去办一个手续,这样也都不用到各自单位去开什么介绍信。我的离婚诉状都写好了,省政府的房子和家具都给你,书、衣服属于我的给我,存款你看着办。”“那儿子呢?”“这个你去看看《婚姻法》就知道了,儿子由我带,抚养费你愿给就给,这样也就不影响你下次结婚。”舒云华听了,脸上惭愧之色渐现,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住哪儿?”“我回娘家去住!”“你老弟结婚住哪儿?”“这不用你操心,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本周五上午你请两个钟头的假,我们一同到海东区法院去。”
舒云华在拿到“民事调解书”后问梅雨媚:“我还可以从头再来吗?”梅雨媚问他什么意思,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像过去那样再追你一次!”梅雨媚听了,心里一阵伤感,她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向停在路边的的士走去,上了的士,她才忍不住痛哭起来。梅雨媚离婚很长一段时间院机关都没什么人知道,她本想在院里申请一套房子,但考虑到孩子尚幼,母亲也需要人照顾,她便没有开口。弟弟梅宇高结婚时,想方设法在外面弄了一套商品房,她便没有后顾之忧地住在父母家里了。她读研究生回来,院里准备了一套房子给她,她曾想同儿子搬过去住,可就在她准备搬家时父亲突然得脑溢血病亡,她只好退了院机关的房,一心一意地与母亲住在一起。只是这苦了她上下班,原来住的省政府宿舍大院与法院机关相距不远,而父母的家在河西的岳岭山的大学城,每天她都是两头黑地跑。所以中午她一般不回家,就在院机关食堂或到机关外面的小餐馆炒一个盒饭吃。这天中午回家,一是因为听了成昭海的那番话她不太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会儿,虽然办公室也可以休息;二来她想找找昨天晚上没找到的一本通讯录。这本通讯录是弟弟梅宇高的,有一次她无事时翻看过,看到有蒋红兵的名字,她问过弟弟那册通讯录在哪儿。弟弟问她什么事,她说想找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弟弟说在老爹的书柜顶上,她把书柜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因一直挂念着这件事儿,她想回家再找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公汽来了,梅雨媚上了车,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她一直在想着那个问题,弟弟怎么会与蒋红兵他们认识呢?特别是上午听了蒋红兵那句话后,她心里更有一种担忧,弟弟千万别与蒋红兵他们有什么瓜葛呀,否则真难脱干系呀!
到了办公室,将那几册卷宗搬到了办公桌上,梅雨媚的脑海中还萦绕着一路上思考的那些问题,她想打开卷宗再细细看一遍,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想了想,干脆合上双眼,她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过了片刻,一切杂念似乎都消失了,她才睁开眼,翻看起起诉书来……
2001年11月至2002年4月,首要分子蒋红兵为了实施犯罪,先后纠合被告人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进行犯罪技能训练,物色犯罪目标。2002年4月,蒋红兵邀约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多次在德沙市城区察看运钞车押款情况,预谋抢劫运钞车和押钞经警的微型冲锋枪,并带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在德沙市城郊进行驾车训练、实弹射击和模拟演练。4月30日晚,蒋红兵、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在德沙市银湖宾馆客房策划次日抢劫中国工商银行德沙支行的运钞车,并将作案地点定在该行银湖分理处。5月1日上午10时许,蒋红兵及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在张万军办公室具体分工,并进行模拟演练。当日下午4时许,蒋红兵持手枪一支,并给张万军三人各发一支手枪和四个弹匣。四人分别离开张万军的办公室,4时40分左右,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到达作案地点守候。4时50分,蒋红兵则租乘一辆出租车尾随运钞车,并用手机告知钱益洪运钞车马上就来,要求三人做好准备。5时零1分,运钞车停在银湖分理处人行道上,蒋红兵要出租车停在银湖分理处西侧约30米处以便接应。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迅速戴好面罩并同时按预定计划向运钞车靠拢,钱益洪走上前向刚走进营业厅的一经警射击,将其击倒,随即又开枪击倒分理处门口的出纳,并夺过被击倒的经警手中的冲锋枪。与此同时,张万军向从运钞车驾驶室后座下来的另一经警连开数枪,该经警当即倒地,张万军上前抢过79式微型冲锋枪挂在身上。刘运清亦同时向刚走到车右后侧的另一出纳开枪,随即又向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射击,刘运清见出纳还没死,又补了一枪,然后从其腰间取下四片钥匙交给张万军,张万军用钥匙打开运钞车后门,随即抢走运钞车里的现金1992434。74元。随之,张万军等三人作完案向蒋红兵接应处逃窜,在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开枪之际,蒋红兵开枪将出租车司机打死,拖其尸体下车后又将骑自行车路过此地的一市民打死,并开枪打死另一市民及一学生,然后开车接应三被告人逃离现场,途中刘运清、钱益洪又开枪打死四市民,四人将出租车弃于郊外湖滨花园别墅丛中(此湖滨花园因未完工,早已荒芜,无人居住),四人分别逃至张万军家中,后分头逃窜……
看完起诉书,梅雨媚心里感叹了一声:如果如起诉书所言,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要快审快结也是一件极容易的事了,但事情真会如此简单?整个下午,梅雨媚都是带着这个问题翻阅卷宗的,但整个卷宗都没有涉及到蒋红兵是怎样从一个企业家、政协常委演变成为一个抢劫、杀人犯的,公安人员和检察官都没问过这些,他自己也没说过,为什么?疏忽?故意?抑或其他?
“梅庭长,这是我写的后半部分报告。”不知什么时候,聂敏仁法官进来了,他将一沓材料递给她。
“小聂,有什么看法?”梅雨媚指指沙发,“坐会儿,聊聊!”
“不了,梅庭长,您先看看吧,明天上午开会时我们再详谈吧,哎,我跟您请个假,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聂敏仁笑了笑,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聂,等等,”梅雨媚见聂敏仁停了下来,便起身问道:“是不是你妈又住院了,要去医院照顾?”
聂敏仁点点头:“我妈老毛病又犯了,不知能不能挨过今年。”
“那你去吧,代我向你妈问个好,等忙过了这阵子,再去看她老人家。”
“谢谢了,梅庭长。”聂敏仁说到这儿,欲言又止,他听了梅雨媚“快点去吧”的话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庭里就数您最讲人情了,每次我妈住院您都去看她。”
“应该的!我也是做母亲的,你母亲有你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可真是福气啊!”
“我妈年轻时为我们兄妹几个吃了不少苦,老了又一身的病,不孝敬她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小聂,快去吧,别耽误了!”
聂敏仁走后,梅雨媚将自己的前半部分审理报告与聂敏仁写的后半部分审理报告通读了一遍,觉得还过得去,自己只需将“需要说明的几个问题”和“处理意见及对各被告人定罪量刑”写出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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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庭长,还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