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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心灵那一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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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变的气候确实容易引起人们情绪的波动。从来是逆来顺受的鸡四,突然间跟老婆黄杏干了一架,黄杏决没有想到老汉会突然对她大发脾气。

  “老汉,你是不是要我死呀,我扎眼的你不行了,你要逼我死呀。”

  黄杏在院里跳着一双小脚号哭起来。

  “死,死,你死。想死就死吧!”鸡四吼道。

  鸡四的吼声像天空的炸雷,击在黄杏的心上。往常,鸡四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但是,只要黄杏跳脚大骂,以死威吓,鸡四即使是雷霆之怒,也会烟消云散。但这次却大大出乎黄杏的常规思维。黄杏,一股气不顺,便晕了过去。

  鸡四喊来了侄媳妇大烟筒,俩人将黄杏抬进窑里。好在农村人对气晕过去的事儿见惯了,一不慌张,二不怯场。一个掐仁中,一个摩挲胸,不一会儿,黄杏又喘上气来了。

  晚上,黄杏一口饭也没吃。鸡四特意将面片揪的又小又薄,把卤汤炒得漂满了香喷喷的葱油花,但黄杏没吃,鸡四只好将两个人的饭全倒进自己的肚子里。

  洋油灯闪着红红的焰儿,鸡四蹲在炕火旁一袋接一袋吸着老旱烟,男人们与烟的那个亲热劲儿到底是怎样产生的?真让天下女人羡慕不尽。

  “老汉,”忽然,一直闭着眼睛的黄杏说道。“你,抱过铺盖来吧。”

  黄杏的声音不高,但鸡四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的脸上闪出两道亮光,两串热泪悄悄地淌过他那粗涩的坎坷不平的河床般的脸颊,落在地上,半个世纪了,这是黄杏第一次主动地呼唤鸡四睡在她的身边。

  次日清晨,黄杏躺在鸡四身边死了,她的脸色平静,比生前苍白了许多。她双手放在胸前,那双细白的手,鸡四只摸过一次,那是她十岁与克智入洞房那天。那天,他摸了她的手,她就再也没让他碰过。从那天起,他只要看到她那双手就会有一种非常充实的满足感,那手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命。

  鸡四坐在黄杏身边,仿佛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他没有碰一碰黄杏。他不,生前他没有亲过她一口,也没有搂着她睡过一夜,更没有畅畅快快地与她云雨欢爱过一时半刻。没有必要,鸡四对黄杏的全部爱情,在他第一次摸她的手的时候就成为永恒了,那已经是他与她的最高境界的爱情了,对于鸡四来说,他的全部爱情就这么多了,够了,一生用不尽了。

  而她死了。他也不去碰她,他是个赶骡子的粗人,有一个高大美艳的女人在他的心中,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十分满足了。他似乎不愿在期盼什么,也不敢再期盼什么。他脏、他粗,他是个泥巴子男人。他不敢脏污了她。尽管他也知道,她嫁给他的时候就怀着别人的孩子,当然那孩子流产了,而且黄杏就是流产了那个孩子之后,才得了不能生育的病症。尽管他也知道,黄杏与别的男人有过来来往往,但他从来没有粗暴地对待过她。他始终觉得她是生命之中一朵圣洁的花儿,珍爱她,保护她。她是他的骄傲和安慰。他害怕她从他的心中消失。今天,她死了。他明明知道死了,而他仍然像她活着的时候那样,想着她。爱情是不会死去的,因为那是爱,真正的爱哪。一个人的身上能得到永恒的东西,不就是爱吗?!

  时间是永恒的,大地天空宇宙是永恒的,但那是属于大家的,而只有爱是自己的,可以属于一个人,真的。

  张鸿远踏着雪花来北院。一进家门,坐在黄杏身边的鸡四放声号了一大声。那号声就像大灰骡挨了痛打时发出的哀凉的嘶叫。

  张鸿远的眼中噙着泪,一声没吭,察看了察看四婶的穿戴,便又转身出了门。

  张鸿远没想到四婶会走到四叔的前面。身患绝症的四叔没有死,而好端端的四婶却一夜之间悄然离开人世了。但是,鸡四没有想到侄儿为什么一言未发,心事重重地就走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黄杏死了,应该由黄杏的子女为大的,挨个儿叩头通知家长们。但是,黄杏膝下无子无女,按照亲族传统由张鸿志顶门作过房儿子。张鸿远不是弟弟亲自叫来的,是由大烟筒告诉刘瑞芬,刘瑞芬又告知张鸿远的,所以张鸿远看罢四婶又转身走了。

  张鸿远有意避开与弟弟鸿志碰面,内心里却是死死咬定一个理,要等着弟弟叫,要弟弟首先开口。

  三年了,张鸿远与弟弟如同陌路人。兄弟见了面装着视若无睹。路上相逢,远远会相互避开,每一次相遇相逢,犹如过一次鬼门关,心提着,气堵着,如同仇人似的。

  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呢?这个念头撕扯着张鸿远,多少个晚上转展难寐。他多想有一个绝妙的办法,能使兄弟和睦如初,可是,多少次相逢多少次相遇,也许彼此真诚地看一眼,也许彼此开口来一声平平常常的问候,一切的一切,嫉恨,怨怒和不满都会烟消云散。

  可是,决心难下,口更难开。

  人,不是迈不过现实生活中的槛,而是迈不过心中的槛哪。

  快中午了,雪花覆盖了山岗村庄。披在村庄的苍黄的衣装换过去了,村庄换上雪白的衣装。

  张鸿志从煤窑被叫了回来了。自从跟哥哥翻了脸,猛子被抱走,张鸿远志觉得自己生活在了凄凉感伤的笼子里。

  一个人没有欢乐的寂寞,是死一样的寂寞;一个人曾经有过欢乐,而欢乐丢失后的寂寞,是欲死不得,欲活不能寂寞。

  生活比以前更加寂寞了。

  当大眼睛小丑告诉张鸿志,四婶死了,让快去,他犹豫了半天,才动身往家走。他不想,也无心去管四婶拖灵穿孝呢?!

  “怎?这么早就回来了?”周玉香有些吃惊,以为张鸿志病了,着急地问,“病了?”

  张鸿志脱去黑污污的已看不出来本色的工作衣——窑衣。周玉香赶快给他端上热水来,张鸿志抹了两把脸,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才说道:“四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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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她死了叫你干什么?张家的人又没有全死绝!“周玉香唠叨起来。

  “什么话?”张鸿志双手放在脸盆里,脸上淌着水,双眼瞪着周玉香说。“我是写过纸的。写了纸给顶门,不回来不让人笑话?”

  “纸?一张破纸,有什么?扯了不就完了?”周玉香给张鸿志换了一盆水。

  张鸿志说:“写纸就是写纸。你扯了,人家没扯。也不是光你有一份儿。”

  “嗯!你给人拖灵戴孝,养老送终,谁又管你!真是不觉死!“周玉香恶狠狠地将洗脸水泼到院里。

  院里很快出现了一片黑污污的像雪白的肌肤上撕破了疤痕。冷风“呼”地一下从门缝挤进窑里,直扑张鸿志而去。张鸿志从里到外直溜溜打了个冷战。

  “呵呀,不好!”有些疑神疑鬼的张鸿志心想,“是不是四婶的鬼魂来了,催我,怪我呢。”他嘴上没有说什么,心有些紧张,于是换上净衣服就匆匆出了门儿。

  闷颅、张鸿兆、张鸿志、张鸿勇几个弟兄都挤在窑洞里,唯独缺一个主事人张鸿远。大家心里都明白张鸿远缺场的原因,不过都不愿点破。一个人一支旱烟袋,烟雾笼罩每一个人的心,每个人在烟雾的掩护下思谋着各人的心事。

  “志小,你大哥在那——”鸡四沉不住气,终于发话了。“那你说怎办?”

  “我不聋!”鸿志冒了一句,又沉默了。

  鸿勇和鸿兆见鸿志没有主动找张鸿远的意思,于是张鸿兆说:“那我和勇哥去叫大哥吧。”

  张鸿勇和张鸿兆一关门儿,走上沙石坡。

  “勇哥,看大哥和二哥是没有和好的意思了。二哥的怨气不小呀。”

  “鸿兆,我也是无儿无女的人。现在要了一儿一女,我看到他姐弟俩比亲生的还亲,他们的亲爹妈真要把他们抱走,我会拼了这条不值钱的命。鸿兆。人缺了什么想什么,失去什么又想要什么。嗨。”

  张鸿远见两位堂弟推门进来,脸就耷拉下来了。

  “大哥,弟兄们都等着你,你看你是不是上去咱们商量商量?”张鸿兆陪着小心,尽可能语气婉转一些。

  张鸿远双眼飞快地眨巴着,极力调整思路掩饰着心中的不满之情。作为兄弟之中的老大,他既不能表现的过于任性妄为,又不能不拉起自己的身架。

  “闷颅他们……也都在?“张鸿远问道。

  张鸿兆敏感地听出了张鸿远的意思。他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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