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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七巧说:“我管缠足还是放足,我只知道见不到你,心里生气。”
朱开宇说:“那么今晚上你能不能出来,我们在护城河边相见?”
梅七巧说:“能倒是能,半夜等妈妈睡了,我可以从窗户跳出去。不过我怕嫣红告密。”
嫣红说:“我才不告密呢。”
马元华红着脸,鼓足勇气说:“嫣红……我……我也给你发出一个邀请……到时候你能和七巧一起跳窗户吗?”
嫣红顿时娇羞万状,看了马元华一眼,低下头,却不吱声。
马元华焦急地问道:“你能不能啊?求求你了……”
嫣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只听屋里吴氏喊道:“七巧、嫣红,赶快进来!”
梅七巧做了个鬼脸,拉着嫣红就往里跑。
马元华小声喊道:“嫣红,不见不散啊!”
嫣红扭回头来,一双乌亮的眼睛娇俏地看了马元华一下。这眼神,让马元华心中一震,不由得从头顶酥麻到脚后跟。
秋夜的护城河边,特别幽静。树叶的飒飒声,小虫的唧唧声都清晰可辨。朱开宇和马元华坐在护城河边,两双眼睛紧盯着通往城里的小路。
好久好久,小路上并无动静。
马元华说:“她们……会来吗?要是能来的话,现在应该过来了。”
朱开宇说:“七巧和嫣红要等她们的妈妈睡熟了才能偷着跑出来,你要耐心一点。”
马元华说:“我到耐心,只要她们能来,等到天亮都行。可是我现在心里没底,不知道见了嫣红该说些什么?”
朱开宇笑着说:“你那么健谈,居然也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马元华说,“当你发觉自己喜欢上一个姑娘,就变得心慌意乱,口笨嘴拙了。开宇,你当时和梅七巧好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朱开宇说:“我们是童年的时候就认识的。我认识梅七巧和嫣红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就睡在这护城河边的草垛里,还沿街讨饭。”
“啊,多么可怜啊!”朱开宇怜悯地说,“嫣红吃了这么多苦,如果能嫁给我的话,我会疼她一辈子的。还有,我也不会让她放足的!”
马元华的话让朱开宇大吃一惊,问道:“这就奇怪了。元华,你那么坚定地反对缠足,怎么不让嫣红放足?”
马元华说:“我觉得嫣红的小脚挺好看的。我……喜欢看,我不会强迫她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朱开宇对马元华大失所望,说道:“却原来你是叶公好龙式的人物。”
马元华说:“不过,除了嫣红之外,对别的女人,我还是坚决倡导他们放足的,甚至包括我的妈妈和姐姐。”
朱开宇说:“你是想让全国只剩下嫣红一个小脚女人。”
马元华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许有点私心。但是开宇,请你不要怀疑我反缠足的坚决性。”
朱开宇不屑地说:“你这个坚决性我是不能理解!”
马元华赶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开宇,当初嫣红满街讨饭,走那么多路,她一双小脚泥里水里跋涉,不累吗?”
朱开宇说:“我倒没问。不过我们一起讨饭的时候,我从没见她喊过累。”
马元华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我没有早早认识嫣红。如果我早几年认识她,我也会和她一起讨饭的。”
正说到这里,忽然小路上响起沙沙的脚步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小路上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往这边赶来。
朱开宇说:“她们来了!”
马元华跳了起来,拔腿就冲着那两个黑影跑去。跑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梅七巧和嫣红。他刚才设想了一个情景。他想等我跑到嫣红面前的时候,我就勇敢地拉起她的手,并且搂住她的肩膀,问一声:“是不是很冷?”然后,把我的外衣脱下来,给嫣红披在身上。如果这样的话,嫣红肯定很感动。
可是,当他真的见了嫣红,却不敢贸然去牵嫣红的手了,甚至一肚子的话都不知从哪里说起,只是很多余地问了一声:“你们……来了?”
梅七巧抢白了他一句:“我们不来的话,你跟谁说话啊?”
这时候朱开宇也跑过来了,他倒是牵了牵梅七巧的手,还问了一句:“冷吗?”
梅七巧说:“嗯,有点冷。”
朱开宇赶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给梅七巧披在身上了。
马元华心中后悔极了,心想这些情景都是自己事先想好的,怎么却让朱开宇抢先做了。唉,都怪自己是个不能与实践相结合的理论家。他也赶忙将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嫣红的身上。但是,心里却很失望。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在嫣红心里,倒好像跟朱开宇学来的一样。
朱开宇拉着梅七巧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向河边。只见他们来到一个草垛前,弯下腰往下扯那草垛里的草,扯呀扯呀就在草垛上扯出一个大窟窿。然后两人一猫身子就钻进了草垛里。马元华羡慕地想,这草垛的窟窿那么狭小,两人钻进去,身子肯定紧紧挨着。又那么黑咕隆咚的,他们会干什么呢?
五十六、幽会(下)
他对嫣红说:“你看他们俩,居然进草垛了。”
嫣红嗤嗤地笑了,也不说话。
马元华说:“我们走走吧。”
嫣红说:“嗯,走走吧。”
于是两人沿着河边,走过来走过去。
马元华想对嫣红说些什么,但是却很奇怪,平时自己口若悬河,今天怎么就找不出个话题呢?他领着嫣红沿着河边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这河边还有一个草垛呢。”
嫣红说:“嗯。”
马元华多么希望嫣红说我们也进草垛吧。或者嫣红说一声冷,那么他就可以提出进草垛避寒。但是嫣红只是简简单单回答了一个“嗯”。他不知道嫣红是怎么想的,不敢贸然提出过分的要求。怕嫣红断然拒绝了,伤了他的自尊,更怕以后和嫣红连朋友都没得做。
两人又沉默起来,河边响着两人脚踏在沙滩上的沙沙声。马元华突然问道:“听说……小时候,你们要过饭?晚上就睡在河边的草垛里?”
嫣红说:“是啊,我们被人贩子卖到一家妓院。后来我们逃了出来,又找不到妈妈,只好要饭吃,晚上就睡在草垛里。”
马元华说:“唉,可惜我不知道。我当时要是知道的话,我就陪你们一起要饭。晚上,我也不会让你们独自睡在河边的草垛里。我会站在草垛外边给你们站岗的。两个小姑娘睡在荒郊野外的草垛里,多么危险啊。如果遇到野狼,或者遇到色狼,那都是致命的。”
马元华很满意自己的这番话。他以为嫣红会感动的,他甚至期待嫣红感动的“嘤嘤”哭泣起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借着给嫣红擦泪,抱住她。忘了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说女人伤心的时候,心理防线是最脆弱的。
但是,嫣红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都过去了……”
黑夜里,他看不清嫣红的表情,他不知道嫣红感动了没有。但是,从嫣红淡淡的语气中,他判断嫣红没有感动,起码没感动到自己希望的程度。这时候的他从起初的惶惑不安中渐渐镇定下来了,于是,又恢复了他善谈的本性。
他开始谈起自己在国外的见闻,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外国话,这让嫣红感到很新鲜。她笑了,说道:“外国人真怪,说爱你,居然说成爱啦无油?无油就是清汤寡水,那多没滋味呀?我妈妈做菜就喜欢多放一点豆油,这样做出来的菜很香。”
马元华顺着嫣红的话说:“是啊是啊,外国人不会享受。他们的饮食很简陋,不像我们,有这么多菜系。嫣红,你知道吗,中国有八大菜系。分别是鲁、川、苏、粤、浙、闽、湘、徽。由于地理位置、气候、风土人情的不同,所以各个地方做的菜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嫣红,其实我厨房手艺不错的。那八大菜系,我不敢说都能做。但是,起码可以做出五个菜系的二十几种菜来。我做的菜,味道很好的。”
嫣红赞叹道:“哇,你真是不简单,懂得这么多,还会做菜!”
马元华说:“将来我要是结了婚,一定给我媳妇做菜吃。”
嫣红说:“下厨房是女人的分内事啊。”
马元华说:“为什么只有女人下厨房,男人也应该下厨房。我最反对男尊女卑。我讲究的是男女平等!”
嫣红说:“将来谁能嫁给你,真是享福了。”
马元华脑袋一热,就想说:嫣红,你做那个享福的女人吧!但是,话到口边又使劲咽了回去。他怕吓到嫣红。关键的话不敢说,只好接着吹牛:“其实我还会做满汉全席。”
“什么叫满汉全席?”嫣红问道。
马元华说:“满汉全席是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