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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说的在理……我爹爹就是被大烟害死的……”
马元华继续说:“你看,你的爹爹死于我们国人的陋习中。除此之外,又有多少国人在这陋习中挣扎,甚至丧命呢?我们在外国,看到了各个国家的女人,他们都有一双健康的脚,他们都像男人一样参入社会活动。可是,我们国家呢?抽大烟,让许多男人成了行尸走肉。缠脚,让全国一半的人口丧失了劳动能力。这样一来,我们能不落后吗?因为落后,西方列强侵略我们的国家,分割我们的土地,抢掠我们的财物。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当亡国奴了!嫣红,如果我们当了亡国奴,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子,就要给西方那些鬼子们做老婆了。他们黄头发,蓝眼睛,一身长毛,你愿意给这样的男人做老婆吗?”
嫣红打了一个寒噤,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尖声说:“我……我不愿意!”
马元华说:“所以嫣红,为了不给洋鬼子做老婆,为了不当亡国奴,你带头放足吧!”
嫣红喃喃地说道:“我要是放足了,就能救中国了?我们就不当亡国奴了?”
马元华有力地伸开了双臂,激昂地说:“是啊,是啊,一个嫣红放足了,千万个嫣红都效仿。你今天放足,拯救了千千万万个中国女人,拯救了处在动荡中的中国,你的功劳,将永载史册!”
嫣红已经被马元华忽悠得热血沸腾,她说:“好,我放足,我愿意放足!”恨不得立刻就将裹脚布解下来扔掉。
马元华说:“嫣红,你是时代青年,接受新事物自然很快。但是,今天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动员你的妈妈放足。只要你妈妈愿意放足,那她的示范效应就更大了。”
嫣红说:“可是……可是我妈妈很顽固!”
马元华说:“嫣红,今天我们动员你妈妈放足,可以分为两步。”
嫣红问道:“哪两步?”
马元华说:“第一步,是‘先礼’;第二步,是‘后兵’。我们先做动员,这是‘先礼’。动员不成,我们就按着她,强行给她将裹脚布解开扔掉,这是‘后兵’。”
嫣红犹豫了:“这……不太好吧?”
马元华说:“嫣红,我们都是富有青春活力的年轻人,我们肩上肩负着拯救中华民族的神圣使命。我们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你妈妈可怕吗?一点也不可怕。那些西洋鬼子才是最可怕的。嫣红,有我们和你并肩作战,勇敢起来吧。今天你妈妈也许会埋怨你,可是等到了将来,当她迈着一双脚在大路上大步前进的时候,她就会感谢你的!”
嫣红刚刚凉下来情绪很快又被马元华忽悠起来了,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五十二、暴力放足
马元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那么,现在把你妈妈叫过来吧。”
嫣红说:“好,我马上就去叫。”
嫣红来到内室,见妈妈正和程姐、小红聊得亲热,便站在门外冲她妈妈招手。吴氏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你程姨和小红姐姐又不是外人。”
但嫣红还是只冲她招手,并不说话。
程姐笑着说:“也许你女儿找你有悄悄话说呢,还是过去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吴氏便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儿?”
嫣红低声说:“妈妈,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一边说,一边拉着吴氏就包间里走。
吴氏进了包间,朱开宇和马元华立刻站了起来,很客气地称呼她“伯母”。吴氏见这两个男孩衣着整洁,彬彬有礼,便冲他们笑了笑,问道:“你们都是……嫣红的朋友?”心里却想,这死妮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男孩,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梅七巧说:“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朱允的孙子,名叫朱开宇。妈妈,你别看朱允这老头混不是东西,可是这朱开宇还是不错的。”
吴氏便说:“七巧,你是晚辈,哪有这样评论长辈的?”
梅七巧说:“我可不怕,我守着朱允的面都敢这样说他。前几天,我还用鸡毛掸子抽了他的秃脑门呢。”
吴氏笑了:“你个死妮子,都这么大姑娘了还改不掉顽皮的性子儿。”
梅七巧指了指马元华,说道:“妈妈,这个人大有来头。他呢,是云城马知府的公子马元华。”
吴氏心想,不得了了,这两个疯丫头,怎么跟这样的两个男孩混在一起呢?咱们平头百姓,哪里高攀得上啊?今天晚上我要嘱咐她们一下,以后不许跟这样的人交往。别到时候吃了亏,有口难言。
马元华见吴氏沉吟着,便故技重施,像启发嫣红一样,开始启发吴氏。他说:“姨,听说你的丈夫是被鸦片害死的?”
吴氏心想,这个小子,怎么张口就问这样的问题呢?心中先不爽了,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说:“是啊……”
马元华说:“你因为鸦片失去了丈夫,所以你痛苦。可是,我们国家,又有多少人死于鸦片,又有多少妻子因为鸦片而痛苦,甚至妻离子散呢?”
马元华的这番话到触动了吴氏的心思。她想,自己之所以出走云城,做了好些年的窑姐,这都是鸦片害的。如果朱偱礼不抽鸦片,也许自己的命运会是另一个样子的。
马元华见吴氏表情凝重,知道自己的话打中了吴氏的要害,心中得意洋洋,便继续了他的演讲:“抽鸦片,是我们国民的一个陋习。因为这样的陋习,往小里说,导致了一个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往大里说,导致了我们国家国民素质的底下,国力的衰落。可是阿姨你知道吗?还有一个陋习,要比抽大烟严重得多得多!”
吴氏见马元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不由自主地问道:“什么陋习?”
马元华说:“就是女人缠足!”
吴氏是一直以自己这双标致的三寸金莲为傲的,自打懂事起,这双金莲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今天突然听到有人说缠足是陋习,心中转不过弯来,便问道:“为什么?”
马元华说:“因为缠足,我们国家有一半的人口从此后不能参入体力劳动,你说,我们的国力能不衰退吗?”
吴氏说:“国力衰退不衰退的,管我们女人何事?”
马元华没有回答吴氏的质疑,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因为我们国力衰退,外国人就欺负我们。这些年来,外国人抢掠我们国家的财物,分割我们国家的土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国力衰退所导致的。”
吴氏说:“外国人欺负我们,是因为你们男人不中用。如果你们男人上战场打起仗来,以一当十,这外国兵能攻进来吗?不要有了功劳都是你们男人的,如今被人家欺负了反过来埋怨我们女人。我们女人是干什么的?我们女人是服侍你们男人的,是给你们男人养育孩子的。没有我们女人,这中国能有人口吗?没有人口,能强盛吗?”
几句话下来,马元华便觉得这个吴氏完全不同于她的女儿嫣红。她根本就不顺着自己的话儿思考问题。但是在嫣红面前,他可不想被吴氏这一番话就堵回去。于是变换了一个角度,说道:“其实女人也有巾帼英雄。比如花木兰,战场之上横刀立马。比如杨门女将,英勇杀敌美名扬。”
吴氏说:“花木兰男扮女装去杀敌,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上不了战场?她才替父去充军?杨门女将,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好坏不分,将人家的丈夫全部陷害了,却又要逼着一门女人去送死?”
马元华再次陷入窘迫之中,他本想利用花木兰、杨门女将激发起吴氏做女人的豪情,没想到却把她的火气勾了上来,劈头盖脸数落男人的不是。无奈之中,他只好单刀直入了:“姨,女人缠足,是千年以来,男人给女人上的枷锁。他利用这个枷锁,摧残女人,压迫女人。你说,缠了足后,你行动起来,是不是不如之前那么自如了?”
吴氏说:“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们就在家里洗衣做饭洒扫庭除,不需要那么自如。”
马元华说:“如果你们不缠足,不是一样可以下地干活,出门做工了吗?”
吴氏说:“我们女人要是把男人的活都干了,要你们男人干什么?”
自此,马元华就彻底无语了。他脸上不由得冒出了汗珠,看了一眼朱开宇,请求他帮腔。
朱开宇说:“姨……”
朱开宇刚刚叫了一声,吴氏便说:“按照辈分,嫣红的爹爹和你爹爹是平辈的,而且嫣红的爹爹比你爹爹年龄大。你要叫我声大娘。”
朱开宇说:“大娘,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呢,是反缠足小组的成员。刚刚呢,嫣红和七巧也加入了我们的小组。”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