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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七巧猛拉缰绳,马车加速了,她说:“我不跟你谈论这些没廉耻的话儿,你也不要跟着我们!”说到这里,一扬马鞭,以示恐吓。
朱开宇呆呆地站在当地不敢动了。
很快,那马车就把朱开宇抛下了。梅七巧扭过头来,看着朱开宇孤零零站在道路中间,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就在这时候,朱开宇扬起一只胳膊,朝着梅七巧挥动。同时他大声喊道:“梅七巧,我……爱……你……”
梅七巧将双手蜷成话筒状,对着朱开宇大声回应道:“你去找七个花瓣的迎春花吧!找到了再回来见我!……”
马车拐了一个弯儿,就看不到朱开宇的身影了。嫣红对于梅七巧的行为非常不理解,她说:“见不到人家的时候,却每年都到护城河边等人家。等见到人家了,却又拿捏。七巧姐,我现在真看不透你了。”
梅七巧说:“他如果真爱我的话,就会历经千辛万苦,去找那七个花瓣的迎春花。”
嫣红说:“可是你找了好几年,不是也没有找到吗?”
梅七巧说:“我没找到,不等于他找不到。”
四十五、狼狈为奸
自那天见到朱开宇后,嫣红就发现梅七巧神心不定了。白天她会忽然间走神,还曾经将热茶倒在客人手上。晚上碾转反侧睡不着觉,早晨则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还有好几次,抽空跑到护城河边,呆呆地站在河提上发愣。
嫣红笑着问道:“七巧姐,是不是后悔了?”
梅七巧瞪了嫣红一眼,嘴硬道:“谁说我后悔了?”
嫣红说:“那你干嘛六神无主的?”
梅七巧说:“我六神无主了吗?我没有六神无主。我只是想,那朱开宇怎么那么不要脸,竟然在大白天里吆喝我爱你。嫣红,他这样的话都敢大声喊出来,你说他是不是在外国学坏了啊?”
嫣红说:“谁告诉你他在外国学坏了呢?”
梅七巧道:“听人说外国的女人黄头发蓝眼睛,你说这样的女人像不像妖怪?朱开宇一天到头跟这种女人打交道,岂不变成了男妖怪?”
嫣红“咯咯”地笑了起来,问道:“那天你已经见到他了,你看他像男妖怪吗?”
梅七巧说:“看着倒不像。不过,朱开宇既然是朱允的孙子,我还是怕这个小子会像他爷爷一样坏。”
嫣红说:“爷爷坏,不等于孙子就坏。比如我爹爹抽大烟,难道我也抽大烟吗?”
梅七巧点点头,沉吟着说:“这倒也是……”忽然又一把抓住了嫣红的胳膊,问道:“嫣红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七片花瓣的迎春花吗?”
嫣红说:“你不是说有吗?你说过,人本来五根手指的,可是有人偏偏长六根手指。因此,迎春花本来是六个花瓣的,说不定就有那七个花瓣的呢。”
梅七巧茫然地看着河提上那一片金黄色的迎春花,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我也就是难为他一下……就算找不到那七个瓣的迎春花,又有什么要紧呢?我不会怪他的……”
嫣红和梅七巧在河提上站了一会儿,又每人采了一把迎春花,便往回走去。当她们快要走到茶楼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来了一群人。等这群人渐渐走近了,嫣红突然认出,那走在头里拄着文明棍的老头,居然是朱允。
嫣红拉了梅七巧一把,说道:“我们快跑吧,喝尿老头来了!”
梅七巧也认出朱允了,说道:“怕他怎的?我们已经被他卖过了,现在不是他的人了。他来了,还会把我们吃了不成?”
嫣红说:“无论怎样,还是走吧,我不愿意见到他。我一见到他,就想起他每天吃那用尿泡的大红枣,喘出气来都是骚的。”
梅七巧想了片刻,忽然说:“不行,我要是将来嫁给朱开宇的话,这个死老头我是非见不可的。不如现在就见一见他,看他怎样。”
片刻之间,这帮人已经走到跟前了。这群人中,有朱允,有牛煜华,有范旭祝,还有身份不伦不类的春花。朱允的大儿子朱君,二儿子朱庆,也在这帮队伍里。另外,还有几个不相干的人。总之这帮队伍,有十几个人之多。
那梅七巧和嫣红见这帮人走近了,却并不让路。嫣红本来想退到路边的,却被梅七巧拉住了。
朱允忽然看见路中间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拦路,三角眼一眯就笑了,转头对范旭祝说:“你看城里的姑娘就是大方,看见人都不让路。”
梅七巧一双大眼睛忽悠忽悠地看着朱允,突然问道:“你们全家人出动,怎么不见你的孙子朱开宇?”
朱允说:“这小子这些日子成天在山上疯跑……哎,小姑娘,你是谁啊?凭什么打听我的孙子啊?”
梅七巧说:“我愿意打听就打听,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
朱允说:“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呀,那么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下,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的?”
梅七巧说:“是你自己愿意说的,又不是我强迫你说的。”
管家牛煜华将梅七巧和嫣红认了出来,说:“老爷,这两个姑娘不是外人,却是当年的那个大脚女孩梅七巧和朱偱礼的女儿嫣红。”
朱允吃了一惊,看了她们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呵呵,一晃眼这么些年过去了……”
梅七巧说:“难为老爷还记得我们。”
朱允说:“是啊,记得记得,我记得你们当时是最调皮的两个女孩,哈哈……”
梅七巧苦涩地说:“所以就被你不知道打骂了多少次。”
朱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既然遇到了,那么,两位姑娘,再跟我回去吧?”
梅七巧笑了,嫣红却是连连摇头。
朱允问道:“你们一个笑,一个摇头,什么意思?”
梅七巧说:“老爷,你不是已经把我们卖了吗?我们俩现在可不再属于你的人了。”说着,冲朱允撇了一下嘴,领着嫣红跑了。
这两个姑娘一下子就把朱允的心勾去了。朱允看着她俩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牛煜华说:“你跟上他们,看看她们住在那里。”
朱庆说:“不用跟了,这两个姑娘就在前面的莲魁茶社里。”
朱允说:“哦,那我们不妨就到那个莲魁茶社喝一杯茶怎样?”
朱庆说:“你老还是算了吧。这莲魁茶社的老板娘,就是当年朱偱礼的老婆吴氏。家父与她相见,难免有些尴尬。”
朱允说:“虽然尴尬,却还是要见的。我这个别墅,与这个莲魁茶社,首尾相见。有道是人不亲水亲,既然远在云城又做了邻居,那是早晚要认一认乡亲的。”
朱庆说:“要认乡亲,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父亲一路劳顿,还是去你那别墅看一看,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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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朱允那伪善人、伪君子的画皮被人揭穿之后,他便一不做二不休,露出了狰狞的牙齿。自此之后,他对乡亲们,尤其对他的佃户,变得格外苛刻。从前年开始,他的地租又加了一成。他在村里的田地,都是连成片的。因此,他在他的地头上修了庄稼路。老百姓那些零零碎碎的土地夹杂在他的大片地中。人家要收割庄稼,管理土地,就难免要在他修的路上经过,可是却常常被他的家丁阻拦。很多人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零散土地,出卖给朱允。
朱允越到晚年,越是贪婪。他已经霸占了全村八成以上的土地,这还不算完,还在继续想尽千方百计吞并土地。不但吞并土地,他还开始囤积粮食。前些年,他又扩充了府邸的面积,加盖了好几座大粮仓。不但囤积自己土地打下来的粮食,而且还开始侵吞“积谷”。
这“积谷”社仓创办于十年之前,当时的动机是好的。也就是说,各乡村民将丰年之余谷,积蓄于县里所备的官仓之中,以备灾年再发还给乡民。几年下来,县令几经更换,积谷就成了一笔糊涂账。历任县令都或多或少参入了吞占积谷的行为,到了朱庆接任,积谷其实就有名无实了。但是,毕竟仓里尚有一万多石粗粮,五千多石细粮。
过去的一石,相当于一百二十市斤。这一万五千石粮食,就是一百八十万市斤。朱允一双贪婪的眼睛盯上了这批粮食,就跟朱君商量,要代为保管剩下的积谷。
朱君就以官仓紧张为由,将这些粮食交给父亲朱允保管。这一来一去,在县里的账簿上,一万五千多石粮食,就变成了八千石,凭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