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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奴不知道,当初先皇病重,太后娘娘也没心情理会华皇贵妃生病之事,就交代内务府自行处理。”
冷凝霜的唇角冷峻地抿了抿,不定是其中哪个环节疏忽,让华凤钻了空子。
华凤这一招看似简单,却不可谓不阴毒。册封大典时本就忙碌紧张,中衣坏了,内务府又没有备用的,想穿只能穿华凤送来的这件没人认识的凤衣。极品天蚕丝根本看不出年头,即使御医和旁人看破了眼睛,也查不出附在衣服表面的病菌。
这衣服若是直接接触皮肤……
从水里站起身,小宫女急忙用大红色的浴巾给她围起来。
冷凝霜重新回到寝殿,整座宫殿前前后后都已经被御医熏了草药消毒完毕,人也都烧了衣服、洗了手、服用了预防的汤药。冷飒等人却愁云惨淡,见她回来,忙上前道:
“娘娘别急,红纤和碧翘已经去了内务府,现做是来不及了,她们必会想办法让司衣司的人把衣服补回原样。”
冷凝霜淡淡嗯了一声,从容地坐在妆台前,吩咐:
“云蔷,去把柜子里的那套凤袍拿出来。朱嬷嬷,为本宫梳头。”
云蔷愣了愣,转身去打开柜子,惊诧地从里面拿出一套大红色的血蚕丝凤袍,以及一套赤金镶嵌鸽血红宝石的首饰。
冷飒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上前将那套正红色凤穿牡丹长裙铺展开来,顿时惊叹地倒吸了一口气——
一条用纯金丝线绣出的硕大凤凰栩栩如生,如落裙上。簇拥在它周围的牡丹美艳香浓,天姿国色,倾国倾城。那些牡丹并非是传统的牡丹。而是晋国的国花紫鳞蓝凤卧粉池,所谓的三色牡丹,据说每十年才会绽放一次。十分珍贵。
便是连朱嬷嬷也被这样精湛的绣工惊叹了下,紧接着双眼闪过一抹复杂,回头下意识望了一眼铜镜里的冷凝霜,却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顿时心头一凛,慌忙低下头。专心为她梳妆。
冷凝霜的唇角勾起温煦的笑。一生只有一次的册封大典,白兔怎么可能会让她穿别人缝制的衣服。这一套凤袍早在白兔被立储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开始利用闲暇时赶制了。至于命内务府另做,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绵软轻薄的十二层单衣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一层叠加一层,最后在宽大华丽的长裙上形成了一幅美艳得令人震撼的百鸟朝凤牡丹图。
将正紫色的纱衣披身。在满室的惊艳中,冷凝霜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粉白黛黑,脂粉香浓,精美绝伦的妆容,无懈可击的优雅与华丽……
她突然笑了起来。
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的自己了,完美的面具下。掩藏着乖戾的、狠毒的、阴黑的、将一切当做游戏玩耍的杂乱灵魂……
还是那张美丽的脸,还是那颗冷酷的心。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她不再只为了自己,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们,胆敢威胁他们的……
红艳如血的嘴唇抿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
甘泉殿同样位于晋国皇宫的中轴线上,是一座建在汉白玉底座上的庞大建筑、黄色琉璃瓦覆顶,正脊重檐歇山,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这里是历代举行皇后册立大典的地方,周围两旁乔松偃盖,左右各一只镀金的华表,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
甘泉殿汉白玉石阶下的广场上此时人头攒动,来参拜的人已经全到齐了。兰丞相带领长安城的文武百官垂首在广场的东侧,凤贵妃则带领城内有品级的命妇站在广场西侧,中间留出一条两马并行的阔路。
队伍末端,正对着甘泉殿的朱红城门两旁已经搭了观礼台,两侧分别是汉国使者团、华国使者团和燕国使者团。三国之人正很无聊地坐在台上插科打诨或思考人生,花琪与燕家兄弟有私交,双方坐在一侧的观礼台上,相谈甚欢。
不久,天空中礼炮声响起,声声彻耳,震人惊醒。
于是聊天的不再聊天,游神的不再游神,整个甘泉殿瞬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紧接着老太监拂尘一甩,高唱一声:“皇上驾到!”
白兔身穿十二章衮服从甘泉殿内出来,走到摆在正中央的紫铜纯金掐丝祥云龙椅前坐下。使者团的人们全部面向前方站起身,等候在广场的朝臣命妇们则随之跪地,高呼万岁。
白兔手一挥,淡淡说了声:
“众卿平身。”
看了礼仪官一眼,礼仪官会意,上前捧着超长卷轴发表了一场用了四十四页、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演讲,即开场白。
伴随着两侧的巨型花鼓被重重地击响,发出厚重而肃穆的回音,紧接着鼓乐齐鸣,一辆金光闪闪的凤辇四周垂着嫣红的纱帘,由八个盛装的太监抬着,四名粉衣宫女簇拥着,缓缓从宫门外顺着中间的阔路进来,身后还垂眸屏息地跟随着十二名宫女太监。
娘子篇 第二十二章 事故突发册封大典
纯金打造的凤辇在甘泉殿门前的汉白玉阶梯下停住,轻缓落地。
红纤和碧翘麻利地上前,一左一右,掀开两片随风微摇的大红色绣凤纱帘。
一直垂眸屏息的队伍中开始出现了些骚动,有禁不住好奇的,全都悄悄地伸脖子去看。
所有人都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带着神秘色彩的新皇后感到好奇。据说只是一个流落异国的村姑,一个有晋国百年家族冷氏的血统,却二十年来从未被家族承认过的女子,若不是她诞下皇子被皇帝喜爱,只怕冷家都不会认回她。甚至她到底是不是冷家的女儿,都还是个谜团。
这样一个女子,踩着凤贵妃晋升为晋国皇后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所有人都满怀了好奇,以至于在一双白皙修长犹若嫩笋的手从轿辇里伸出来,扶着宫女的手时,人们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从凤辇里走出来——
大红色的凤袍裹身,上面华丽的金凤活现欲飞。外披纯紫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痕圆润饱满的酥胸掩藏在血蚕丝之后,波涛起伏,引人遐想。
瓷白如玉的肌肤泛着莹亮自然的光泽,群幅褶褶如火焰,灼灼燃烧蔓延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越加雍容优雅。三千青丝如瀑,高而华贵地挽了一个凌云髻,遍簪珠翠。赤金镶嵌鸽血红九凤步摇随着婀娜的脚步,妩媚地摇动着。
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上浓妆,粉黛分明,无懈可击。修长墨黑的眉似春山,璀璨清冷的眼如深潭,浓密的睫毛长而卷翘。似两把绸绢羽扇。额间一点牡丹花钿,只增颜色。两片朱红如玫瑰花瓣的嘴唇,用胭脂点缀得莹润小巧。
一阵风吹来,裙纱飞扬飘动,整个人似从天而降的仙子,又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这本应该是一位妩媚动人的女子,却有着冷漠的神情、薄凉的眼神,就如她披上的那层正紫色薄纱,压制了热烈的火红。
温度在一瞬间仿佛彻底被降下来。
恍若一滴冰冷的水滴入心脏,冷得战栗。然而血液却是汹涌沸腾的。
人们呆滞地望着她,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字是“艳”,随之而来的第二个字却是“冷”。
艳——
冷——
两种本应该很矛盾的气质杂糅在一个人身上。非但不觉得生硬,反而这样一场激烈的碰撞,却摩擦出了极为神秘、惹人注目的火花。
冷艳——这一刻,人们仿佛才真正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
全场好似静止了一样,久久地失神。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观礼台上,花琪张着嘴巴,呆了好半天,才仿佛见证了一件最邪乎的事般:
“嘿!他敢骗我,还说没换娘子,这不是换了。她是谁啊?!”
燕冠群没听见他的议论,双眼胶着地直视前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被冰冷的正紫色掩盖住的火红身影。眸光深邃。
燕冠人愣了一阵,恍然明白了某件事般,感慨:
“难怪古往今来,美女皆不梳妆不出门呐!”
冷凝霜镇定自若地微微提起裙摆,顺着长长的御阶走上甘泉殿。
大兔二兔作为皇子。和朝臣们站在一起。
乍见他娘这么出来了,二兔一张小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鹅蛋。远远地瞪了他娘半天,才轻声感叹道:
“我的亲娘哎!”
兰丞相作为他师父十分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作为老学究,其实他很喜欢这两位皇子,聪敏好学,小小年纪就见解独到。
可这性子……尤其是二皇子,实在是不着调啊!
冷凝霜仪态端庄地走上御阶的尽头,不徐不疾地来到白兔面前,跪在锦垫上。
白兔坐在龙椅上,看着她缓缓走近,却仿佛如坠梦中,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全是她,已经没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