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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晋,既然他们已经分出去,便把那些牌位一并给出去。”
说罢她不顾衣衫凌乱,直愣愣地盯着墙面,似乎能将其盯出个洞来:“好一个祖宗显灵,还不知是哪家人阴魂不散。”
“也对,是时候把荣家牌位归还。”
荣氏一句话,成为了压弯常太夫人的一根稻草。贱人竟然早就知道!这些年老文襄伯可曾带着她,如正头夫妻那般为荣家人上香?
常太夫人那点小心思,荣氏一打眼便能看到底。嘴角勾起弧度,她不再做任何解释,任由别人误会去。反正罗晋供奉荣家牌位,于家人只有利而太多害处。即便爹娘地下有灵看到罗晋不得安宁,也自会将罗家先祖搅到天翻地覆。
罗晋本就打算如此,他毕竟是个外人,莫说对荣家理亏,单是常年供奉外家牌位便多有不妥。先前阿荣没条件,如今他们分出去,正好也把牌位给出去。
“也好,有你照料荣家先祖,总比我要来的妥帖。”
只听后面“咚”一声,本就已经绝望的常太夫人,却是在丫鬟的搀扶下也再站不稳,直愣愣地向后倒去。而尚未拔…出的蜡台,也在丫鬟惊恐的眼神中尽数没入。
第66章 伯府变
当夜常太夫人便发起了高烧,这可难为坏了伺候她的下人。趴伏睡人不舒服,可若平躺,身上如被刺猬扎过的伤又着实不允许,侧躺着也会压到被牌位腘到几乎断裂的骨头。
丫鬟大多束手无策,常妈妈年岁大了精力不济,伺候到掌灯时分便连连打呵欠。
正当无奈之时,平素在松寿堂伺候太夫人,却不显山不漏水的元桃站出来,主动请缨伺候老祖宗。只见她走到床边,双臂伸到腰间轻轻向上托起太夫人,侧躺的老人避开所有要害,昏迷中发出舒服的呢喃。
“如此,在此处垫几床被子不就好。”
元桃低眉敛目,在常妈妈跟前毫不居功:“妈妈想得周到,不过被褥压久了终究会塌下去,奴婢愿守着太夫人。”
“好。”
在老伯爷态度有变,太夫人受伤,松寿堂局势不妙之际,还有如此忠仆站出来为主子分忧,只需一次元桃便入了常妈妈眼。
她上前握住那双细嫩的手:“你且放心,待太夫人醒来后定不会亏待你。”
“三年前若不是太夫人救了奴婢,奴婢早已不知沦落何处,如今所做一切皆是奴婢心甘情愿。”
面对元桃的真情流露,常妈妈不是没有怀疑。回房后,她连夜命人查探一番,果然见到了一个险些被人牙子卖入青楼的孩子。当日府中买下人,太夫人随手指一波,正好站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是她。
入府后她便一直在松寿堂当差,虽不是最有脸面的大丫鬟,但也慢慢熬成个二等,这么看来应该是没问题。
待到明日一早,常妈妈走到松寿堂,便见元桃昏睡在床边,即便睡着她手也维持着向上托举的姿势,而病了一夜的太夫人脸色好很多,额间甚至有些红润之色,一看便知照顾到很好。
“常妈妈。”元桃朦胧中睁开眼,见到常妈妈有些羞愧:“奴婢怎么就睡着了呢?”
见她本能的反应,常妈妈非但没生气,反而彻底对她放心。没想到太夫人这一病,竟然找到个忠心护主又头脑灵活的丫鬟。
“你先下去歇着,这边交给我就是。”
缓步退出松寿堂,掩起房门,元桃飞速将袖中瓷瓶踹到怀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蛰伏如此久,她总算可以报答贵叔恩情。
当年弟弟生病,爹娘无银钱求医,本欲将她卖到青…楼。不仅卖身契能赚一笔救命钱,她藏在门后听老鸨说,日后接客所得也会抽一层给家中,积累几年买几亩水田,弟弟说媳妇时家中也体面。
她躲在谷堆后面捂嘴不敢哭出声,是路过的商人贵叔救了她。至于牙行,那压根就是贵叔刻意安排下的假象。
露出轻松的笑意,元桃看一眼不远处的正院。伯夫人秦氏忍耐这么多年,她会放弃这次机会?
大秦氏显然不会放弃,这些年一直屈服于婆母淫威之下,甚至连小儿媳妇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先前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两个多月有入京的庶长房比着,她一天天发觉自己这些年过得有多窝囊。
明明夫婿是正儿八经的文襄伯,她是伯夫人,可长房手中又有什么?甚至连伯府的祭田,如今还依旧攥在婆母手中。
“厨房采买是怎么回事?一颗蛋也能要一百文,我这吃的不是金蛋,也能算银蛋。”
“花圃是谁在负责,太夫人还病着,竟然摆如此喜庆的杜鹃,你这是在扶额称庆?”
……
山中无老虎,大秦氏终于能称王称霸一回。开始她还有所收敛,但眼见太夫人脸色越发红润,却始终昏迷不醒,尝到甜头的她胆子也越来越大。
终于她将手伸向了账房,在动手之前,她还是决定给玄武大街的庶长房,也是如今的平西将军府送个信。
**
将军府内,徐氏合上账本,端起房中丫鬟送来的茶水,靠在獐子皮后背上,偷得浮生半日闲。
“娘亲,尝尝女儿新做的药膳。”
罗炜彤亲自端着托盘进来,后面跟着有些着急的咏春:“小姐跑慢点,仔细撒了,端茶送水这种粗活奴婢来干就是。”
咏春深觉惶恐,来金陵后府中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而作为府中最受宠的小姐身边唯一大丫鬟,她也彻底闲下来,一应吃穿用度甚至比惠州城有些小吏家嫡出小姐还要舒坦。抛却吃穿不说,那些小姐偶尔还要做些针线,或是陪伴家中长辈,到她这房中琐事有二三等丫鬟做,小姐爱好又是那般独特,她竟成了府内最闲的人。
那怎么行!夫人小姐待她这般好,日日偷懒她着实心下有愧。
可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该做什么。
待她跟上小姐脚步,就见她已经笑眼弯弯地凑在夫人跟前:“娘亲闻闻香不香,曾祖母可喜欢喝。若不是女儿手快抢出一碗,您定是喝不着。”
徐氏尝一口,微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女儿当真是祖母嫡亲的曾孙女,掌膳天赋之高与其一脉相承。
“不错,不过今日的药不能省。”
说罢徐氏便见小女儿脸耷拉下来,满是喜悦的眼眸也染上灰暗。是药三分毒,即便她已经尽力用最好的药材去降低副作用,也不愿爱女经年累月的喝。
可她那毛病,此时不多用点药,一辈子都不会有转机。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妾所出子女也记在正室名下,自幼养在身边大抵与亲生无异,可没个亲生孩子的后宅夫人,这辈子注定留下遗憾。
这一切该怪谁?怪袭城的凶狠倭寇?怪贸然抽回大部分守兵的昏庸安文帝?归根结底还是怪她自己,怀胎七月还坚持上城墙。
“喝完今日午膳可以多用三块点心。再晚点,就减一块。”
娘亲向来言出必行,罗炜彤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女儿去漱口。”
见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门边,徐氏摇头叹息,一半惆怅一半宠溺。回头再见咏春时,她已经恢复了当家夫人的精明和端庄。
“咏春,算起来你跟着娇娇也有九年了。”
莫非夫人终于意识到她有多没用,要将她嫁出去?的确,咏春就是深觉自己没用,别的活做不了不说,就连起名的由头,那个自幼学习、放普通人群中还算厉害的咏春拳,到自幼拿习武当玩耍的小姐跟前,压根就不够看。
“是。”
明明心下惶恐却还能尽力维持好情绪,这丫鬟不错。徐氏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作为女儿跟前留最久的丫鬟,咏春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让她青眼有加。
“入金陵后,你感觉如何?”
难道夫人当真要赶她走?咏春咬唇:“金陵自然比惠州繁华,小姐也较在惠州时开朗许多,奴婢看着心下高兴。不过让奴婢惶恐的便是,府中进了好些个新下人,小姐房中更是新添四哥丫鬟。他们一上手,奴婢整日颇有些无所事事。”
徐氏点头,先想着主子,又不避讳自己短处,一一坦诚道来,这便是咏春最大的优势。更何况她样貌中上,但又不似娇娇那般灵动,站在女儿身边不会抢人风头。再者,她头脑还算灵活,自幼与娇娇一道长大情谊也深厚,日后若做背主之事也得多多思量。
暂时也没更好的人选,就她吧。
在咏春几乎跪下来,恳求夫人不要赶她走时,徐氏发话了。
“你可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