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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呢!还是请早些休息吧。”
“不早了?我看是太早了吧!”颀长的身影缓缓离开桌畔,手指却还在帐本上留连,无声的敲击着:“已经几点了?翎未。”
“还有十分钟就四点了,少爷。”
“翎未,天很快就会亮了吧?”
“少爷,您又不想睡了吗?先生会怪罪翎未的!”
“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辛苦了!我总是很任性呐!”
“这是翎未的荣幸。”
“我的志向不在于斯,又何必非要执着于我?你很累,我很累,大家都很累……”
“少爷,先生知道了又要骂的。”
“他已经有八个继承人了,还在意少一个我吗?你看,跟着别的少爷小姐的,都飞黄腾达了;你跟着我,落到这个破酒吧里,岂不倒霉?”
翎未难得的笑出声来:“少爷,这么多位小主子,就跟着您最是安全了。可是,您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要跟先生作对吗?”
“能为他老人家管帐,已是他的荣幸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挥霍在腥风血雨、争夺家产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还是很宝贵的。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顶多一辈子不得安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时压力大些,要小心的事多些……只是难为了你。”
“翎未能够跟着少爷,已是幸运了呢!”翎未恭敬的行礼,熟悉了黑暗的眼睛闪着熠熠的光:“至少不会有人会惦记着翎未项上的人头。”
“有得有失,但看所取。”
“少爷说的是!”
“……翎未,丁管事今天去哪了?”
“恐怕……要问司风才知道。”
“司风?”玩味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惆怅:“见过了‘不少士为知己者死’的人,却惟独没见过他这样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甚至——死了的话人家都不一定知他是为何……丁管事啊,是个太任性的人。”
“世上又有几人不任性?”翎未叹息:“都是一厢情愿的事,司风乐意就是了……”
“我连自己都不管,还会管别人吗?”打断了翎未的话,因为觉察到了翎未话音中的请求:“六年了……实在不明白,他把我丢在这儿是为了让我改变主意变成野心勃勃的狼还是想让我学习这帮精神力超强的家伙修成圣人?想必他自己都不知道作为集团所掌握的杀手除了机械般的运转之外还有很多作用吧——比如,为杀手念怜者,倾其生命亦在所不惜——本就没有把生命当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来看待,必要时生命并非羁绊而是可供利用的工具……这样一来,与他的初衷岂不相孛了吗?”
“请不要妄加猜测先生的意思罢!”
“想取我的性命的话,我会非常乐意呐!”被称为少爷的人无声的走近翎未,手指似有若无的划过翎未的颈子,似沉入深思又似在打量着旷世的绝品:“自我摔门而去,任性的选择了现在的生活,就做好了把这条命还给老爷子的准备。枉他把你派到了我身边,浪费了你的遍身长才来时刻盯着我——他不曾想了解我,又怎么可能把我那放马游缰的心逮回去呢?!真是可笑啊!我已做好了打算,浅泊于世、看淡生死、笑对人生,我不介意流淌在我手中的血来自谁又是为了什么。我想,老爷子现在又在打我身边的人的主意吧?”
“是不是什么都无法瞒过少爷您?”翎未欠欠身,而少爷的指尖依然停留在他的颈动脉上,那着迷般的眼神他早已习惯。
“我有极为称职的你啊。翎未,他总是像孩子似的任性啊——把我略略垂怜和感兴趣的人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孤立我也让我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和任何人走得太近……我必须和他一样,那才是正确的吗?”
“少爷,翎未也是身不由己!”
“那你看,我合适去做杀手吗?”
“少爷,您没有做过任何杀手任务吧!”翎未思忖着,谁会给少爷指定任务做呢?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不是那块料!”
“少爷不要妄自菲薄!”
“可是……我也不会任他欺我太甚……”
“少爷还请自重。”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我叫你查的人了吧?是否也能杀得了?”几不可闻的笑声竟刺耳如雷:“我给他……给他们机会,尽可以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翎未,麻烦你明天回复先生旗下各产业帐款状况时,也顺便告诉他:我决定把自己交给让你调查的人了,请他想清楚了不妨去解决掉吧——哪怕是我的命也随便他。”
“少爷……可他是……”
“那又何妨!除他之外,世上还有能和我在一起的人吗?我不在意生与死,但又有几人可以不计生死的陪着我呢?”
翎未觉得冷汗湿了一层层,凝视着少爷淡泊如斯的双眼,一句句话犹如刀锋般压在脖子上,即使不见血光亦已令他窒息。
可是,少爷所说的,又有什么不对?对于只有生命的杀手来说,付出唯一拥有的东西可能是最终的利器。生命,可以是最宝贵的,也可以是随便丢弃的,特别是对根本没有值得牵挂或者是用生命来牵挂的人来说。
那么,若是有一天,他也必须以生命为代价守护一个人时,是不是才能体会得出今日少爷所说的一字一句,才能理解他所看到的感受到的真情挚爱!
才能真正理解精明内敛的丁平、以笑覆面的司风、冰封不化的司影、躲进黑暗的无阳和冷漠自傲的祈晨……
请你喝一杯
听湘园今日修整完毕全面竣工,程夕若和方晓来每一处都做了详细的检查后已是日已夕矣。
初冬的风卷着冬狂妄的寒肆悄悄的驱赶着秋尽余留的暖意,把留恋着树的叶子强硬的拉入自己的怀抱,携去远方。
摸摸快要冻透的身体,方晓来很庆幸自己出门前加了一件外套,心里记挂着天未亮就溜之大吉的丁平,对接下来的打工时间很是期待。而程夕若对待今日突临的降温除了换了件长袖衫,并未像方晓来这般的夸张。
曾经方晓来无数次问程夕若难道不感到冷,程夕若总是淡笑不语,从不理会方晓来的傻问题,他觉得文科学园出来的人的思想都有点古怪。
“收工!”程夕若喊,招呼干事们各自散了去了。
“程夕若!”方晓来胳膊一搭,攀上程夕若的肩膀:“今天情绪不好呐?”
“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心情不好,莫名觉得很压抑。”拍拍胸口,程夕若无从解释那怪异的情绪问题。
“哦!”方晓来点点头:“今天听湘园弄好了,我请你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不期然,在魅惑酒吧喝到的那杯调酒醇香的味道涌上来,不禁微笑:“是不是去魅惑酒吧?”
“那当然!请你喝酒我还是有钱的!”方晓来想起那一个场子五万块的价,就咋舌。
“好啊!可是现在去有点早吧?”程夕若踌躇着。
“我可是那里的小工啊,早去也没问题。走吧!”
北风袭卷,恍惚的就是一夜的工夫,落叶已不见了踪影,只剩光秃秃的树丫挺立,偶可见忙碌着为树刷上灰白色浆粉的工人,还有一圈圈的麻绳紧紧的绕着树干,做着防虫防冻的越冬准备。
路上的行人骤然的少了,即使有也将头缩在领子里,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
程夕若看方晓来穿着外套依然冻得直缩,便很大方的伸出胳膊揽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每次看到方晓来,都会令他暂时忘记不愉快的事情,拥有难得的好心情。
两个人跳下公车,一路相偎着踩着彩砖,迎着车水马龙步向魅惑酒吧。
拐过弯,已经可以看到魅惑酒吧的招牌了,方晓来突然一跃而起:“程夕若,快来追我,我们看谁先到!”
说完已率先冲了出去,不顾刺骨的风穿透衣服,方晓来奔跑着,期待在心中扩散着,温馨感也令他的身体暖起来。
突然,他的身体猛然一顿!他看到了一个人正站在魅惑酒吧前,微抬着头打量着还未亮起来的招牌,一身闲适的态度却凝着近乎寒冰的表情。
那个身影非常的熟悉,熟悉得令方晓来睁大了眼。但是他又不能完全确定,张了张嘴,方晓来想喊。声音未及出口,他便看到那身影悠闲的一脚迈进了魅惑酒吧的玻璃门,连走路的动作都那么相似。
“方晓来,怎么停下来了?”程夕若停在他身边,没有小人的先跑过去。
“你……你看到没……刚才进入酒吧的那个人!”
“没,没有啊。你看到了谁?”程夕若奇怪的盯着方晓来,是什么人让方晓来这般的诧异。
“你信吗?我觉得那个人像白墨秘书!”
“白墨秘书?”程夕若揉乱了方晓来的头发:“看错了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