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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场�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全然原谅了阿慧,十年之间,我曾经憎恨她夜夜留给我的可怕的梦魇,我曾经怪罪阿慧为什么要缠着我,扰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曾经想摆脱这些个让我寝食难安的、无休止的折磨,可是,现在,我都明白了,这是一个宿命,一个不可忘却和推脱的责任,我就是阿慧在现世的代言,是异界里的阿慧满心的企盼和希望,我在,她在,我亡,她也将魂飞魄散,带着无尽的冤屈和怨气,没有昭雪,没有新生,永远在异界里游荡。
我再一次打开了这张泛黄的信笺,仔细搜寻着蛛丝马迹,揣测着我能想到的一切可能性,为了异界的阿慧不能白死和现世的我对公正的寻求。
当信的内容再次映入眼帘,我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阿慧:
我的爱!也许我没有资格这么称呼你,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你是我的至爱!可惜当我这么叫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你永远的抛弃了我,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惩罚,严厉而无情的惩罚,你知道吗?这样的惩罚让我生不如死。
我是愧对你的。你死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正如你遭受侮辱和践踏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一样,我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我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没办法保护。我是个矛盾的人,我不仅不能保护你,而且我还无耻的伤害你,我真的无颜再活在这个人世间!
我误解你,我以为你看不起我是农村出生,我以为你真的要离开我,嫁给那个有钱人,我在暴怒的时候辱骂你,叫你滚,我不顾一切的伤害你,妄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你的爱,我太自私了,我不知道那是你家里人的逼迫,我的自私的爱毁了我,也毁了你,就算你要离开我,我也应该祝福你,阿慧,请原谅我!
他们说你不干净了,我竟然信以为真,我竟然也跟着村里的人唾弃你,诽谤你,不仅没有帮你挡住流言蜚语的暗箭,而且我还亲自把它们插进了你的胸口,阿慧,我的爱!你索走我的命吧,我不该活着!可是,就算我死,我也赎不清我的罪!
阿慧,我死了,在异界,我也无颜见你!你活着的时候,曾经那么信任我,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你跑来找我,凄楚的诉说你曾遭受的侮辱和欺负,可是我却冷着脸狠狠给了你一个耳光,骂你活该,骂你很多难听的话,我,我周永乐,真不是个人!
那些畜生,老的小的,畜生!畜生!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可是,阿慧,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怕!我怕每个人都戳我的脊梁骨!村子里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待我和我的的家人!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人!我不能给他们带来伤害!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美好,那么纯净,那么超凡脱俗,我不想让那些肮脏的东西玷污了我们的世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完美的!永远!永远!
也许,只有我死了,我们才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在一起!阿慧,你活着的时候,我不能给你的,我死了,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给你,你等着我,阿慧!
你的永乐”
入夜,周永乐忽至。
他背着我立于窗前,声音湣鹄醋院茉逗茉兜牡胤剑耙恢币岳矗蛭沂俏薮妫灾禄昶悄丫郏热荒阋讯凉业氖樾牛且欢ㄊ前⒒鄣男攀梗一钭爬⒍运篮笠参扪障嗉倚睦锸翟诳喟。 �
我带着些许愤恨,不解的质问,“你有什么苦的?你不是已经知道阿慧是无辜的吗?在她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挺身而出,容纳她、保护她、帮助她?”周永乐仰起头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见他没有回话,更加愤愤不平,“你在她生前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你应该做的事,也就算了,可是她死了之后,你为什么没有起来为她伸冤,为她雪耻,至少为她重新讨个说法,还她的清白,反而选择逃避,选择自绝,选择这永生永世的无尽的折磨?”
周永乐的背影开始颤抖。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的背后,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在我的印象里,你又淳朴又憨厚又纯良,是个值得阿慧托付终身的老实人,可是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一个懦弱而愚蠢的男人,在自己最心爱的姑娘面临可怕灾难的时候,你只会临阵退缩,不肯面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完美世界里,其实,你最爱的人不是阿慧,而是你自己!你无法忍受自己爱的姑娘不洁净了,不完美了,你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可是,你难道不明白阿慧的心么?她对你那么好,她对你的感情那么纯洁、真诚和热烈,没有掺入一点杂质,她全心全意的向你奉献她的爱,就是在她临死的时候,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想要保持你的名誉清白,可是你,你却辜负了她,枉费了她的一片真情!”
周永乐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满是血泪,嘴唇嗫嚅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悲愤,一连追问了几个问题,“这些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说了,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也能想象你内心深处的那种痛苦至极。现在,我就想问你,你信中提及到的他们是谁?老的小的畜生又是谁?”
周永乐一听到这些问题,脸上便显出极为复杂的神色,时而震惊,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迷惘。他紧盯着我,张张嘴,最后重复着一句话,“我做不到!做不到!”
我急了,咬牙切齿的说,“到底是谁?”
周永乐捂住脸,颤抖着回了一句,“你要自己去查证。”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周永乐忽地变成了好多块血肉模糊的骨头和肌肉,盘旋着,向窗外飘去,临走,我听见他悠长而凄厉的声音“帮帮我!帮帮我们!”在“呼呼”的夜风里久久回荡。
☆、十年沉冤
在那个三面悬崖的山坳里,我再一次跌坐在滚烫的沙石上,正午的阳光毫不留情的刺着我的皮肤,热浪一阵一阵的扑打着我的脸,我低头望望那腰间的灰色布袋子,一边伸手摸了摸里面的荷花香囊和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信笺,一边随手舀起身旁的一粒小石子,奋力把它抛向远方。
我看见小石子在三四米远的地方蹦了一下,便不见踪迹。我叹了一口气,打开一壶凉开水,猛灌了一气,心里的燥热和郁闷总算平和下去。我把头俯向手腕里埋藏起来,心里直嘀咕,周永乐的遗骨怎么找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真要找得到,恐怕只有菩萨显灵了或者得到他们的鬼魂相助才有可能实现得了。找不到也就算了吧,我心里想,猛然间又瞧见阿慧那哀怨的眼神,我一激灵,便站起来开始仔细搜寻起来,握着小铁铲,像考古队员一样,刨着沙土,凡是遇上骨头,我就把它们捡起来,装到我背上的竹篓子里。
就这样,我搜寻了一阵子,热得我口干舌燥,嗓子直冒烟,头发都快要燃烧起来,有几绺粘贴在我的额头、脖颈和侧脸上,湿漉漉的,我的脸像被烘烤的肉皮子,密密的挂了一层汗珠子,那些汗珠子顺着眉毛滴到眼睫毛上,刺激得我差点睁不开眼睛。我感觉背心里全湿了,尽管我才穿了一件露肩小褂,一条七分薄裙裤,但是我还是热得要命。我决定先到山下不远处的林子里休整一会儿,等这阵子辣日头过去,再来寻找。
一进入林子,一股凉气就把我包围起来,不久便褪尽了我身上的热气,我惬意的靠着一棵小树,享受着这舒服的阴凉,慢慢擦干了脸上的汗水。凉风拂过我的衣衫,好像擦上爽身粉似的,一会儿便吸干了我全身的汗。我掏出几个白面馒头,就着回甜的凉水,吃了起来,感觉好吃极了,比起城里面的汉堡可乐,这个更符合我的口味。吃饱了,喝足了,眯一会儿吧,我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正当我睡得香甜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使劲的摇晃着我的肩膀,吓得我立即睁开眼,挡开那人的手,翻身就爬了起来。一霎那,我睡意全无。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我认识,她就是我们一起从魔窟中逃出来的那个农村少女,叫阿秀,她一见我醒来,便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臂,笑着叫我“香姐姐”。男的我不认识,二十多岁的样子,眉清目秀,我恍惚在哪里见过。只见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浅蓝色警用短袖制式衬衣,带着一顶藏蓝色的警帽,上面镶嵌着发亮的银色警徽,雄壮威武,英礀勃发。我认真瞧了瞧他的警衔,从那蓝灰色的剑型肩章上面缀钉着的二枚银色四角星花来判断,他应该是个一级警员。我不由得瞧了瞧他的面容,历经风吹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