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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正摸着胡子,双眸晶亮看着风千华,满面的赞赏:这小子不错,是可塑之才!
风瑞安面上看不出神色,但心中却早已若巨浪翻滚,刚刚那封信他也看过,却没有任何发现,而她不但发现破绽,还字字珠玑剖析的有理有度,此人乃大才!
眸色微微敛上,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风千华的身影,他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若是华儿在此,以她的性子必也能如此。
如此看来,此端木箫到是与华儿般配。
想到此他猛摇头,华儿之才无人能匹配,他谁也不嫁!
风存戎一脸兴奋,黝黑的脸上染上片片薄红,对风千华的感觉,完全转变了,是一种武将对于文官难以生出的钦佩之情,这个兄弟,他交定了!
青穆侯嫌恶的瞪了段域泽一眼,饶过他俯身说道:“皇上,单一封信有可疑,并不能证明什么,最多是举报之人多拿了一封错的信罢了。”
风千华嘲讽一笑:“那侯爷可否告诉下官,此信是写给谁的?”
青穆侯脸色一冷,拂袖道:“我怎么会知道!”
“侯爷既然不知道这封信写给谁的,又何以断定,别的信是写给宇文拓的?”
“胡说,这些信分明就是二人来往信件,单凭你只词片语,就要推翻,御史不觉太过儿戏么?”
“儿戏?”风千华忽然眸色一凛,面色若寒冰一般,话锋一转:“儿戏之事,下官自然没有侯爷娴熟,此番杭城一行,下官还为侯爷带了礼物!”
“你什么意思?”青穆侯心中咯噔一声。
风千华淡淡一笑,转身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有罪。”
“嗯。”皇帝声音依旧浅淡,听不出情绪。
“微臣从杭城回金,未先去述职,犯了失职不敬之罪,但是臣之忠心日月可鉴,完全是因为臣仰慕虎贲将军威名,想来一观,可无奈臣是吹毛求疵之人,在听审之中发现诸多疑点,可各位大人却视而不见,所以臣心中焦急,就斗胆以下犯上扰乱公堂,臣所说所举句句属实,至于臣与虎贲将军,可谓素未谋面,绝对没有任何私心。”
“所以,此案臣建议押后再审!”她一连串的说完不等皇帝回复,微微一顿,自怀中拿出一个布包:“臣有东西要呈给皇上。”
皇帝眉梢微扬,亲自接过风千华自布包拿出的书册,不露神色的打开略微一扫,顿时脸上瞬间聚集了一片寒凉怒意。
青穆侯不知所以,但可以肯定这本册子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裘正与吴德福对视一眼,一个内府总管一个当朝元老,皆是满意的点头,鬼精一样的人,仿佛已经看到青穆侯败在这个牙尖嘴利,又心思缜密小子手中凄惨之景。
“混帐!”皇帝将手中的册子扔在桌子上,抬眸看着青穆候……
青穆侯立刻上前,慌乱翻开,越看脸色越白,手臂颤抖:“皇上此账簿有假!”他又转身怒道:“端木箫,单凭一本无名账簿,你就说本侯与吴全凤勾结,私吞灾银,简直是诬陷!”
风瑞安眼中一片震惊,风千华拿出的竟然是账簿,吴全凤之案皇上勃然大怒,不但是因为他私吞灾银,更重要的是私养军队,无论是谁与此事沾上,绝对是犯了皇帝的底线。
再次看向风千华,她如此帮自己,是出于一片真心,还是……
心思一转,难道她真的看上了华儿?
风千华缓缓浅笑:“侯爷勿急,自然不止这些!”
青穆侯上前一步,与风千华对视,咬牙切齿:“还有哪些,你若今天不说清楚,本侯纵是死也求皇上治你个污蔑之罪。”
风千华耸耸肩:“我这里没有。”
青穆侯好似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落下,一本账簿真伪难辨,此刻,反而侥幸想反将风千华一军,紧紧逼问:“我看御史根本就是没有,意图诬陷本侯。”
“本王有!”话落,公堂门口,一抹黑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凛冽:“臣叩见皇上!”
青穆侯身体一怔,从脚底开始突出凉意。
所有人一愣,秦王竟然也来了,有人开始心生不安,连秦王都请动了,这个御史只怕今日来此,根本就是预谋已久,青穆侯危也!
裘正眼睛又是一亮,这小子竟然连秦王都能请来帮她,不简单,不简单!
风千华唇角冷勾而起,面容上更加的笃定一片。
这厢夏侯渊缓缓起身,眼神迅速在风千华面容扫过,开口说道:“皇上,金道阳死后,臣抄其家无意中发现这个。”他说着,将手中另一本账簿递给皇帝。
皇帝神色不明的接了过去。
风千华上前,与夏侯渊并肩而立,二人之间有着一层无形的默契,缓缓散开:“皇上,臣此次与秦王去杭城,可谓九死一生,叙州知府豢养私兵数以万计,在当地百姓称其为金王,其势堪比一国藩王之势力,刺杀我们的杀手,个个武功卓绝,精锐之师,府中士兵更是锐不可挡。”
听风千华说完,皇帝果然脸色一变,捏着账簿的手一紧,怒道:“吴德福替朕传旨,金道阳犯上谋逆,罪大恶极,诛其九族,后代永世不得为官!”
风千华嘴角一抽,九族都杀了还有后代嘛!
吴德福猛摇着扇子,狡猾,狡猾!
在这局势之下,故意提起金道阳不但故意触及天家底线,还将此事推至另一高度,若是青穆侯与之稍有牵连,那还有活头?
还好,他没有得罪这小子,太可怕了!
夏侯渊隐去一丝笑容,微微俯身,继续说道:“皇上,臣在青穆侯城郊府邸搜出的官银五十万两,每一个银锭之上,都有清楚的朝廷钢印。”说完,便有人抬着数口木箱进来,一瞬间公堂之上,银白一片。
青穆侯当看到那些银子的时候,脸色早已发白,急着辩驳:“这些根本不是我的。”
风千华冷冷的视线在他身上一转,当然不是你的,你也不会这么傻,将银子留在家里。
可是,谁会信呢?
这五十万两纹银,是夏侯渊搜金道阳的家时留下来的,为的就是今天,至于账簿却是吴全凤所留,他做事谨慎所以留下此账簿,恐是怕日后青穆侯反目,他无所依仗!
“这些银子可是在侯爷的府邸搜出来,有侯府家奴为证!”
铁证如山,这是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皇帝视线在一片白晃晃的银子上扫了一圈,一丝杀气溢出……
青穆侯一片无力感,所有看看寻找援助,可无人敢上前帮他,心中绝望一片,他只觉得今天被风千华匡了,她一开始拖延时间,不让他们审断,只怕就是为了等秦王来吧。
一股凉意自心中升起,这两人何时这么默契,一唱一和,让他根本无从还击。
风存戎就差拍手称快了,他与夏侯渊同上过战场,彼此认识,没想到秦王也和这小子认识,看来这小子和自己一样,很有人缘啊。
他蹙着眉:怎么觉秦王看那小子的眼神有点奇怪!
忽然公堂之外,鲁忱押解着一男子走进来,那人贼眉鼠眼,见到这么多人,顿时吓的一哆嗦跪在地上。
夏侯渊看了眼风千华,眼中划过丝柔光,转身说道:“皇上,此人乃是当日出卖考题的莫二狗,他交代卖他考题的人,根本就不是瑞阳王而是刘长远,经刘长远交代,他也是受青穆侯指使,才如此做。”
皇帝手中拿着两本账簿,目光在莫二狗身上划过,落在一堆白眼之上……
风千华眼眸一挑,自怀中变魔术一样,又变出一本账簿:“这是卖考题时莫二狗所记的账簿,上面记得的清清楚楚。”
这一次皇帝未动,视线亦在风千华与夏侯渊只见转了转,一片阴霾的脸上,染上一层复杂之色。
静,无比的静!
所有人朝青穆侯看去,若是方才私吞灾银之事够他抄九族,那么这个卖考题之事,绝对会让天下学子将他扒拉出来鞭尸。
与青穆候有关系的人,此刻人人自危,段域泽吓的脸像刷了石灰一样,瑞阳王是不是冤枉的他不知道,但身为主审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可怕,若此事牵连起来,他怎么脱不了干系。
今天青穆侯必然逃脱不掉,而他和青穆候的关系……
忽然,皇帝视线冷冷看向早已吓的呼吸气短,无力辩驳的青穆候,拍向桌案,怒道:“削去徐文清爵位,押至大理寺待审,刘长远夺去官职,同押大理寺。”
青穆候老迈的脸上,顿时一片死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明明是审理风瑞安的,怎么变成他下狱?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秦王虽一直对他不亲不近,但亦从未和他有过矛盾,为什么秦王会突然帮风瑞安,为什么?
“皇上,微臣冤枉啊,冤枉啊!”
裘正同情的朝他看去一眼,到死都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