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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神回头一看,果然身后静静躺着一把斧头,当然,那时候祂并不知道斧头叫做斧头,只觉得这东西很称手,用来开天辟地再合适不过了。
眼睛说:「开始干活吧!」
它的话落在巨神耳朵里,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兴奋起来,祂挥舞着斧头狂欢起来,一声声遥远的雷鸣回荡在混沌初开的世界中。
那雷鸣穿越了亿万年来到帝都城,人们抬头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现出了蜘蛛网似的电光。
倾城给自己的心脏加了一把火,让它跳得更快,让血沸腾起来,闪电照亮了大地,有一瞬间,他的影子投到了水月军中。
他们指着他的影子说:「看哪!天裂了个缝!」
巨神劈裂了混沌,浊气下沉,成了大地。清气上扬,成了天空。
天与地之间充满了光。
「这是什么?」巨神惊讶的举起斧头,祂说,「这东西好厉害啊。」
「那是混沌之斧,是神的雷霆。」眼睛告诉祂。
「那么你又是谁?」巨神问。
「我是神之王。」
眼睛消失了,左眼的位置出现了太阳,右眼的位置出现了月亮。
古代的眼睛闭上了,现在的倾城睁开了眼睛,青色巨龙在他手中盘旋,那是巨神手中开天辟地的混沌之斧,是来自远古的雷霆。
「去吧──守护之红·神之雷!」
神之王的手笼罩了天空,青龙咆哮着扑向大地。
电光照亮帝都城,迦楼罗大旗倒下了。
被填平的护城河消失了,它所在的地方被神之雷劈成了深渊,第二军的哨兵朝着深渊里丢下一块石头,想判断需要多少泥土才能把它填平。
天快亮的时候,水月不耐烦了,她亲自去问那哨兵到底有多深。
「殿下,我还没有听到回声……」
攻城者齐声叹息,「除非我们长了翅膀,否则就只有等敌人自行放下吊桥了。」
春江水月说:「这是个好主意。」
这时候的帝都城里,回荡着另一种声音。
「神佑帝国!」
「神佑帝国!」
……
当倾城降落在城头时,这声音就更加响亮了。
一群自称公民义勇军的人,要求倾城发给他们武器,自愿留下来保护帝都城。
说服狂热的家伙相信神之雷不能挽救帝都城,是非常困难的事,倾城只好同意了他们请求。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给帝都城带来了黑色的幽默,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沉闷的牛皮鼓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第二军有条不紊的开到城下,一直抵达了神之雷造成的深渊前。
倾城不相信他们能越过深渊,哪怕真长了翅膀,严阵以待的守城战士们还有足够的弓箭。
身后传来了喧哗声,一个浑身浴血的军官冲上来,三两步扑到倾城脚下。
「君上……城门……」
倾城霍然回过头去,一声惊心动魄的轰鸣撕碎了他的心。
城门被打开了,吊桥接通了深渊对岸,给入侵者打开了康庄大道。
「混帐!快去守住城门!」
「君上稍安勿躁。」艾尔将军拦住了他。
「你──」
「城门是我下令打开的。」艾尔将军苦笑道。
倒吸了口凉气,倾城大喝道:「滚开!」一把推开他,朝着城门跑去。
一群士兵拦住了他。
他们身穿黑色铠甲,是飞天眼镜蛇军团的精锐。
「艾尔·波科拉是叛徒!」倾城大声宣布。
战士们耸肩苦笑,低声说:「君上,我们早就知道了。」
倾城惊呆了。他原以为开城门只是艾尔将军一时冲动,不料竟是蓄谋已久。
而当他看见守城的军兵们有条不紊的掉转弩弓和铁炮,对准帝都城街头时,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了。
他是那么信任艾尔将军,把全部军队都交给了他,可他却用背叛报答了他的信任。
「不想死的滚开!」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杀光叛徒!」他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更多的战士围了上来,他们怯懦的望着倾城,脸上写满了羞愧与畏惧,就像一群不得不挡住老虎去路的绵羊。
血光乍现,阿修罗出鞘。
最近的两个战士摇摇晃晃的倒下了,鲜血染红了台阶。
「谁敢拦我!」倾城疯了似的怒吼,「谁敢拦我!」染血的魔剑在他手中颤抖。
人群中走来了春江水月。
沦陷的都市火光冲天,那是侵略者在狂欢。
隔着吹不散的浓烟向下眺望,倾城看到了扭曲的街道、在灰尘里乱成一堆的破屋、举着火把与刀剑跳舞的敌人、被长矛刺穿的守城战士。
黑暗中的尖叫仿佛蠕动的水蛭,一只又一只爬在他心上,长出了成了毛茸茸的恨与痛。
她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春江水月巧笑倩兮,歪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还是白衣胜雪,翩然若仙,还是那个一半是烈冰,一半是寒冰的白发红颜。
倾城呆呆望着水月,那熟悉的笑靥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他曾千百度幻想与她重逢,或者花前月下,或者海岸涛声……可从没想过会是战火中的危城。
水月幽幽一叹,恍若一道清凉的小溪,流进他心里。
她说:「我们又见面了。回想起来,这些年我们很少见面,希望这回不会再匆匆分手。」
倾城当然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在新·雅兰斯,他们是师徒。
水月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分手是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
「当然记得,第一次是在一一九年八月二十五日,在鹰愁涧,我迷路了,你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你,我以为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哪知道老天捉弄,一别就是好多年。」
水月微微一笑,嘴角上挑的样子很是俏皮,那优美的弧线就像一弯新采的菱角。
「第二次呢?你肯定记不得了。」她装出自信的口气,眼里却满是期待。
倾城说:「第二次是在企鹅城,那天晚上,你骑着飞马落在我房间窗沿上,我还以为你是神仙。」
倾城又说:「那时候你也穿着白色的裙子,像是一朵云飘到我面前。我们骑着飞马去了一个很高的山峰,爬上月桂树看月亮。
「我还记得我对你说:『我爱你,我们往后可以永远在一起。』可是第二天就在城外分手了,我们跨不过那道悖伦的结界,甚至连牵一下手都没法做到。」
水月转过身躯,月光给她的脸颊镀上了一层凝固的银霜,她眼睛闪亮,不知是夜太黑皮肤太白,她的五官轮廓出奇的清晰,倾城甚至可以数清弯弯上翘的睫毛。一滴水珠挂在睫毛上,旋即落在脸颊上。
水月抹了下眼睛,酸楚的说:「下雨了。」
「第三次是在凤凰城,」她没有再问,倾城却像是进入了回忆的空间,自言自语的说,「我以为你要结婚了,没想到上了个恶当。要不是宇明公发生意外,我那时候可真不想再回帝都了。」
「最后一次是在帝都城头。」水月接过他的话说,「最后一次。」
倾城说:「你先让你的部下停止杀人吧。」
水月低头不语。
衣领空荡荡的环绕着纤细的颈子,月光照进去,雪白的背肌仿佛打开的扇面,同样洁白的发丝垂在额前、耳后,随着夜风婆娑摇曳。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坐在他身旁,这夜风可是从新·雅兰斯海滩吹来,这月光可是来自梦中的月桂树梢头?
倾城心神激动,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当那瘦小柔软的身躯落在怀里,淡淡的冷香让他心痛,前所未有的感触在心中升起,他要保护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温暖她的心。
拥抱一个女人的感觉,还需要比喻吗?
倾城想起了娲皇上师,他们在圣母之水峰顶拥抱,那感觉是母亲般的温暖。
幽暗的真理塔阁楼里,是他和阴阳明镜堕落的天堂,那种感觉,似乎更近于偷情的男人拥抱别人的妻子。
在玄武大草原上,他也曾趴在楠·帝释天胸口兴起想哭的冲动,那是因为她姐姐般的手臂,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可现在不一样。
拥抱水月的时候,倾城没有想到任何人,没有母亲,没有情人,没有姐姐,只有春江水月。
可她却坚决的推开了他。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没有半点柔情。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春江水月想杀谁就杀谁,几个草民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可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已经占领了帝都城,何必多造杀孽?」
水月嫣然一笑,轻飘飘的说:「我高兴。」
还能说什么呢?
倾城知道自己错了,水月还是那个水月,不能因为她偶尔展露柔情,就认为她改了杀人如麻的本性。
「不杀人可以吗?算我求你。」
「再说一遍。」
「求你了。」
「啊!我现在心情好极了。」她仰着脸微笑道,「你再求求我,哄得我开心了,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比如艾尔为什么叛变,比如武思勉为什么杀了春江飞鸿,比如小迦去了哪里。」
「小迦在哪儿?」倾城忍不住问。
「我不认识什么小迦,只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