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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哥和表叔都说,雾儿想要嫁人还不容易,每天有一大把人好选。
我却是觉得心里再走不进任何人了,既被封了公主,不如为两国做些事情好了。于是对轩哥和表叔说:“不如你们将我用来和亲好了,嫁得越远越好,便心静了,也算是我为朝庭作了贡献。”
轩哥道:“我就你一个妹妹,怎么能让你远离?再说了,和亲,云阳是自家人,就不用了。东边的,男人太矮;南旦,太黑,西夷,气候不好,还是别去了。”
表叔也说:“拿你和亲,朕那表兄还不阴了我?再说了,往哪里和呢,现如今,我云阳不需要女子做此等牺牲。那北狄是你自己家,南旦那地方能热死个人,人长得都跟炭似的,你爹一准看不上。东边,那里的男人都又矮又小气的;西夷,过于野蛮。都不行,这个就算了。”
我连和亲都和不出去。
所以美人爹爹用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雾宝,我以为做女人,你总要比你娘强上几倍,没曾想你被人如此伤心,还不让人对付那白马庄南风堡。”但是他虽然不要我了,却从没对我恶形恶状过,我自是不能如此狭隘。
四叔在一旁凉凉道:“她娘何曾被人伤过心,只有她伤别人的心的。”
这话被我听出别的意味出来了。原来四叔当年对娘也不是没有想法的,就跟美人爹似的。又或许,除了娘自己,其他人都知道这些事。娘,有时是太木讷了一些。
美人爹对娘曾有过想法,我是十岁那年知道的。
呆在美人爹的锦字号里,杂七杂八的人、事、书便看得多了些。那年我初初知道男人之间也会有互相喜欢的,然后便瞧着美人爹与崐爹之间很不对劲。他们俩之间一直互相较劲来着,而且美人爹老是要去挑崐爹。我听说性格别扭之人,心中越有那人,对那人便越是挑剔,于是便确定美人爹对崐爹确实有些什么。
我巴巴儿地去提醒娘,虽然美人爹一直将我捧在手心,可我还是怕他会抢了崐爹。娘却弹了一下我的脑袋道:“雾儿,整天乱七八糟地想什么呢?有空去将落叶掌再练五遍。”连带哥哥也白了我一眼。
后来我听到娘将这当笑话说给崐爹听,又道:“我就说老板不该老带她去那些楼里。”
崐爹却是开心得很,说:“雾儿跟我贴心呢!”
美人爹是将娘“别老带雾儿去锦春园锦绣楼”当耳边风的。直到他有一天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好。
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去问他是不是与崐爹断那个袖,分那个桃了。他笑得花枝乱颤,道:“我若真有此好,也得选你亲爹,那才有男儿气概。丛狐狸,啍啍,他若是,估计也是个受。”
于是我便回过味来了,他对崐爹那样,又时不时地要挑挑娘的毛病,那么……我突然便问:“那你是看上我娘了?”
他惊愕之下竟然沉默不语。我便道:“那不成,我娘有崐爹了。我也喜欢崐爹。”
他忽然现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抱我坐他膝上,抚了我的脸道:“我知道,我不跟你那崐爹抢。可是,雾宝不如代你娘偿情债呢。”
我是被他的笑迷得一楞一楞地,但居然还是很清醒。我皱眉考虑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然后说道:“那好象也不行哎。我是喜欢美人爹。可是等我长大,你都老了。他们说男人老了会行不动那啥鱼水之欢的,我心里喜欢你,身子却守不住可怎好?”
美人爹那绝世美颜仿佛是被刀劈了,脸上惊怒交加,咬了牙吃力地问道:“雾宝,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乖乖道:“就是锦绣楼中的花魁飘红姑娘说的,那日她接了个四十余岁的大叔,晴芸姑娘问她那人是不是要替她赎身,她说她才不要那人赎。真嫁过去了,男人老了行不动鱼水,这身子怎生守得住?不如呆在楼中,衣食得饱,还自有那年轻力壮的俊小伙儿送上门……”
美人爹站起身来,叫来锦绣楼中管事,斥道:“我让你们在前院与后院间设岗,不要让外人扰了小姐,你们耳朵都是聋的么?”
美人爹喜欢对人冷嘲热讽,直接骂人的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那管事冷汗潸潸,跪秉道:“是,是都加了人手的。”
美人爹道:“小姐在时,将前院与后院那道门落锁。”
管事讷讷而去。
我牵了牵美人爹的袖子道:“美人爹爹,你莫怪他们。他们是设了岗了。我只不过是试试娘传我的千山飞雪,他们都没发现。”
自那以后龙城的锦绣楼,美人爹不太带我去了。若去龙城,我便住到沈家,反正有沈怡眉、沈怡桑陪我,我开心得很。
逐虹 第三章 择定
现如今我也终于是许了人家了。
我的亲事一定,美人爹、四叔很快便来信询问,我想爹娘不久后也会收到信息,如果他们反对,自然马上会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反对,我成亲那日便也会出现。
我的亲事,依着轩哥,是要定在七夕乞巧节。但皇嫂说,不能太匆忙,便是那嫁衣也得好好预备着。
轩哥道:“你不是二月里就张罗着雾宝的嫁衣了么?”
皇嫂道:“这嫁衣是慢工出细活的,我请了最好的绣娘,还未绣好呢。”
轩哥便道:“那就八月半吧,月圆人圆的,我们一大家正好相聚,甚好,甚好。”而后又拍拍辕哥道:“那小辕,雾宝的婚事由我定,却要由你操办了。”
辕哥道:“没问题,总要趁了雾宝的心。”
七夕的婚期实在是赶了些,即便延到八月半,也不过只有三个月了,也紧。轩哥拨给我的那公主府还不曾修缮完呢。匆匆忙忙扫尾的话,会让人觉得我赶不及要嫁,虽然事实似乎也是如此。不过这样也好,崐爹和美人爹还没想出反对的法子,我便嫁了。
至于易戈,祁龙很快便从莫叔叔那里得到了他的信息。易戈,年二十,潜县独望村人,十四岁时被莫奇纳入影卫。
他如今是怀义王府的影卫统领。之前便是了,跟我指他做驸马没关系。
祁龙说莫叔叔收易戈时便觉得他的功夫是众少年中拔尖的,尤其是轻功,来去无踪,因此才被选为影卫。他本身有学武的天份,这几年武功提升得相当快,那轻功是愈发精进了。莫叔叔也曾打探过他的师承,他说是得自其母,但莫叔收他时,他已是孤儿了,因此便不知道他母亲是何人,问他,他也不说。莫叔收人并不讲究什么家世清白,而是能者居上,没有利益冲突,也无意刺探人**,因此没有再问。
放在二年前,我听说有轻功好的一定会去一较高下,但现在却是无甚兴趣了。
我和哥哥的功夫是娘和崐爹教的,但也是各有侧重。哥哥继承了娘的天生神力,因此侧重于刀法,这却是崐爹传他的,娘的功夫虽说是以刀法为剑法,但究竟使的是剑。而崐爹则于刀法与剑法俱颇有见解。
至于我,崐爹以为女子身轻,因此偏向于让我练好千山飞雪。而我从练千山飞雪始便觉得心应手,十六岁下山时,崐爹说,这千山飞雪练得比娘当年还要高许多。兵器上,爹娘虽授我以回风十三式,我练起来却总是比祁龙差一截。娘和崐爹使的慕云和睛雪都是绝世名剑,份量却颇沉,故十分适于回风十三式,而我选了普通的剑,招数上可以一丝不差,气势与力度上却总差那么一点。
崐爹当年是带艺入门的,所学颇杂。他看我练了几年后,觉得我剑虽使得不错,但却绝不是最适宜我的兵器。所以有一日,他给我带回来一根特制的鞭。那鞭是白色的,粗粗看起来像棍子,但若使上点内力抖散开来,便是柔软的长鞭,只需巧劲,使起来十分灵便。崐爹将其取名疾影。
美人爹爹看到这根鞭,也笑道:“你那崐爹倒也会想。这鞭收拢时象扇子,不如我也教你一套扇子的使法。”他使起来轻灵曼妙,倒似舞蹈一般,将十一岁的我看呆了,这才发现一样兵器,不同的人使来,便会化为不同的东西,只要你想得到。
我的婚事我一点也不操心,我只操心如何对付爹娘的盘问。
好在,他们得到讯息,从西夷赶回来,至少也得个把月。
七月初的时候,美人爹爹先来的上京。他问我:“雾宝,你想好了?这就嫁了?”
我点了点头。
美人爹点着我的额头道:“谁说你的性子不象你娘,你这一根筋的,生生的就是你娘的翻板。还说性子象我,也就是嘴上功夫像我。”
我嘿嘿一笑。对这场婚事,我既没什么期盼也没什么失落,反正已经想好了么。
美人爹一旋身,眨眼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坐在清心殿的廊下闲闲地喝着春满给沏的一杯龙井,不急不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