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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女孩子真的很可爱,尤其是吓得浑身发抖,不会打人的时候…
「鬼、鬼在哪?」她吓得眼眶里滚着泪水。这是她的死穴,非常非常非常怕鬼。
挠了挠头,「呃…」该告诉她就快出现了吗?万一她昏倒怎么办?不对,刚帮她下了蜻螟蛊,她连睡觉都不能了,何况是昏倒。
这情形有点麻烦…
「怕鬼还来『夏夜』?」他有些歉意,「我不知道妳怕鬼,知道就不带妳来了。」
不过有点来不及。因为,门开了一条细缝,发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鬼火。
「你竟然…你们竟然…」干涩的声音像是刮玻璃般的刺耳。「你们竟然敢…」
刘非颤颤的回头望,大脑轻轻叮了一声,却昏不过去。她只能瞪着门缝的血红眼睛,和扁扁的、打烂肉酱似的身体挤过那条不到五公分的缝儿。
她连叫都叫不出来,死命抱住孟殷的脖子,简直要掐死他。
嗯,她跟小爱真的很像。上次小爱因为打雷,让他的脖子上了一段时间的护颈。
好不容易将她抓下来,塞到身后,但是刘非又扑上来抱住他的后腰,让他连路都不能走了。
哎,女人。不管大小都是麻烦的综合体。
尤其是女鬼,天。特别不讲理。
不过对待鬼魂这样的异常存在,对于不是道士的孟殷,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谈判,二是贿赂。
他耐着性子,准备跟这个怨气冲天的厉鬼谈判。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孟殷拿出一枝粉笔,朝地上画了条线。血肉模糊的女鬼像是遇到什么障碍,徒劳无功的对他吼叫。
「叫也不能解决事情,是不是?」孟殷好声好气的劝着,「妳是哪里看到『怨瞋咒』的呢?这不是第一次吧?二十年前…妳也用了自己的性命引爆一次,对不对
?」
女鬼停了下来,血红的眼睛精光大射。
「我说对了吧?」孟殷想上前一步,无奈被吓得发僵的刘非抱得死死的。「我知道妳很恨,很怨。」他仔细的观察女鬼,「李佳欣…是妳的女儿?」
听到这个二十年前就自杀的名字,女鬼突然激动了起来,什么杯子茶壶,可以飞的东西都在天空乱飞,孟殷还被砸了好几下。
「不是!我不是!」糜烂的脸孔滑下混着脓血的眼泪,「我若是她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畜生对她做了什么?我怎么会因为她怀孕把她打得死去活来还让她离家出走?我有什么资格当她的母亲?我不是~」
「后来呢?」孟殷的声音很温柔,「妳怎么还能发动『怨瞋咒』呢?一条命发动一次。而且还指定直系血亲才行呢。」
「…我杀了那个畜生。」温柔的声音起了很大的作用,女鬼安静下来。「因为他也想对我的小女儿…我杀了他。我没有后悔…」她呆滞的拿出一颗头骨,「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没有早一点杀他…」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着。刘非勉强咽了口口水,张开闭得太紧所以发酸的眼睛。但是,她又不敢看「那个」,只好盯着孟师傅看。
像是察觉了她的眼光,孟殷转过头,侧着看差点吓晕的学生,和蔼的对她笑了笑,拍拍她紧紧搂着自己的手。
刘非几乎是马上涨红了脸,耳朵一阵阵的发烧。这个时候…她觉得这个非常没常识、神经不太正常的师傅,真的很强大,令人信赖。
「她是妳的外孙女吧?」孟殷的声音越发温柔,「她的苦楚和伤害触动了妳的旧痛…但是妳要知道,她并非没有过错。」
「她的过错应该死吗?」女鬼阴侧侧的,「你们、你们…你们等着看戏、看血腥的戏!你们在等待她死,巴不得她死!人言可畏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她尖啸着跨过了粉笔画下的界限,全身立刻起火燃烧。但是她却狰狞的扑过来,完全不顾身体的焦黑。
刘非整个吓软了,但她没有逃走,反而挣扎着要往前窜,孟殷讶异了一下,环着她的肩膀,温和的阻止她,轻唤着,「狂梦。」
一只巨大的猫爪突然从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体里窜出来,残忍的抓住女鬼的脑袋,逼她的眼睛从爪缝里挤出来。
「轻点,放轻点,狂梦。」孟殷轻声呵斥,「女士,请妳冷静听我说。杀人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再说,若是杀掉那个可恨而狂妄的人,却赔上了外孙女的命…那不是很不值得吗?」
女鬼停止了吼叫,掉出眼眶的血红眼睛瞪着,「…你胡说!我明明有这个…」她激动的举起手里的头骨,「我明明有!我留着这畜生的脑袋就是为了…」
「咀咒不像妳想象的那么简单。」孟殷摇着手指,「他死太久了,而这种贪婪而黑暗的咒,要求的是新鲜的生命啊…」
他想往前走,但是抱着他侧腰的刘非已经石化了。他只能费力的拖着她一起走向前。
示意狂梦放开她,孟殷掏出一把木梳,抚慰似的帮女鬼将额前的发梳上去。「放手吧、宽恕吧…不为了别人,为了妳一再回顾的小女儿和外孙女啊…」
随着梳上的头发,女鬼糜烂的脸孔渐渐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刘非看过李佳欣的照片,那个宛如天使般的可爱女孩,却没有继承到母亲一半的美貌。
她脸上有着劳苦的风霜,却依旧那么美,美得非常悲怆。「…我没资格爱她们。我只顾着赚钱养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畜生正在毁灭我的女儿…难道她还不够不幸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残忍的逼死她…」
「我恨那些人!」她美丽而悲伤的脸孔,纵横着疯狂的泪。「我恨那些用语言杀人的人!」
「啊,尽管恨吧。」孟殷温柔的帮她梳头,「等妳尽情恨过,再也不恨的时候,如果需要人帮忙,请来找我。」
他的眼神这样悲悯,「哪怕妳已经死了,妳的小女儿还是需要妳,妳的外孙女也需要妳。」活着的人需要祖先的庇佑,哪怕只是一种安慰。
「我没资格…」摀着脸,她发出悲鸣,「我没资格当妈妈…」然后消失了。
初秋的风从破掉的玻璃窗吹进来。满地狼藉,但是病人们却依旧呼呼大睡。
孟殷在刘非的眼前晃了晃手,发现她没昏倒,但是愣着眼睛,僵住了。她…还真的很怕鬼。
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狂梦收回来,并且打电话给大师傅,要他派人来善后。等忙完了,还抱着孟殷侧腰的刘非动了一下。
「呃,我突然想到。」她的大脑好不容易能够运转。「咀咒解除了?」
「对啊。」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工作,认真到肚子饿了。这个时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吃饭呢…去吃港式饮茶?
「那病人会痊愈吧?」刘非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咖咖的声音。她僵住太久,脖子都发疼了。
「嗯,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就会立刻恢复原来的尺寸吧。」孟殷心不在焉的回答,还在盘算哪家的港式饮茶比较好吃。他算是出差,经费可以报帐的。此刻不噱,更待何时…
刘非忘记全身僵硬的酸痛,瞪着孟殷的脸。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还在恐龙蛋里头飘啊飘的手指,两个小时后会恢复正常人。
那个恐龙蛋可是「夏夜」研究院的得意研究产品,号称穿甲弹也打不穿。在那个小小的容器里…能够塞得下一个成年男人吗…?
「决定了,吃福华的港式饮茶好了。」孟殷很开心的招出租车。
「饮茶?」刘非的手指快要掐进孟殷的手臂,「师傅!两个小时后那个病患就会恢复正常啊!」
「我把他治好了不是吗?」孟殷困惑的看着她,「大师傅只要我把他治好。」
「…你觉得,他在恐龙蛋里恢复成正常男人的体积…」
「会被挤成一团肉酱吧。」孟殷点着下巴,「这算是并发症死亡。」死亡证明书就这么开好了。
铁青着脸,刘非拉着他在大马路上硬拦了一辆车,十万火急的赶回研究所,并且在最后五分钟打开恐龙蛋,将那根手指捞到病床上…
几乎是一捞上病床就砰的一声,恢复成正常的体积尺寸。
刘非跪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欸。
「妳怎么这样,我都想好死亡证明书怎么填了…」孟殷眼泪汪汪的,「我想去吃饮茶呀…呜…」
望了望一点常识也没有的师傅,刘非把脸埋在手掌里。
其实,她比较想哭。
虽然很考验心脏,不过,她又成功的在孟师傅手底抢救了一条倒霉的人命…这也算是一种功德吧?
***
「你骗她。」一个月后,在图书室看书的刘非,扁着眼睛拿书给孟殷看,「她的咒根本用不到她外孙女的性命。」
「对啊,我骗她。」孟殷脸不红气不喘,「谈判本来就含有善意的欺骗成份。」
「喂,你连鬼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