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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转天下午到了拉萨,下车时,上铺的那个男子把一张速写画交给了她。
桑桑奇怪地接过,却是她的一张侧面肖像。
桑桑很惊讶,那男人,不,确切地说,也就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他挠了挠头,说:“那个,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就画了你的像,你不会告我侵犯你肖像权吧?”
桑桑笑了,“谢谢。”她一笑,给这所陌生的城市增添了万道霞光一般,男子都呆了。
而桑桑已经把那副画像收进了背包中,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这所城市,多的是背包客,或者是骑行自驾者,桑桑随着那些人,一级一级地爬上了红山上的布达拉宫。
三千多米的海拔让她有些缺氧,呼吸发紧。但她仍然坚持爬了上去。自小就听过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故事,她感叹那个女子的伟大,一嫁西藏,就终身落在这里,至死都不曾回家。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离愁别绪。
桑桑在文成公主的塑像前拜了拜,可是转身的时候,她呆了一下。
“桑桑。”沈凉晨竟然站在她的身后,跨越千里迢迢,她竟然会在拉萨见到他。
桑桑心底不是不震惊的,但那震惊很快就化作了平淡。
“巧。”她淡淡地说。然后从他身旁走了过去,站在石阶上,仰望苍茫天际。云朵,似乎就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碧空万里,几乎干净到透明。
这是一块能够净化人心灵的土地。
桑桑拾级而下,身后有人,迈步跟下来。
“桑桑。”沈凉晨不得不跟上来,拉住她的手,“我到处找你。”
桑桑望向他一双焦灼的眼,淡淡地甩开了他的手,“找我做什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离开不正合你心意吗?”
桑桑下着台阶,语声淡淡传过来。沈凉晨眉尖蹙紧,“是不是周绮珊跟你说了什么?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你就是傻子!”
“是,我就是傻子!”桑桑突然回了头,眸光冰冷愤怒,“是白痴,是神经病!”
她愤愤地说完,转身就走,但是下一刻,沈凉晨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你胡说什么呢!”
“你就是傻子、白痴、神经病,也是我沈凉晨爱着的傻子、白痴、神经病!”
桑桑的手挣了挣,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没能成功。
“沈凉晨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沈凉晨便松开了她,只是那双眼睛灼灼的有些无奈。桑桑转身往下走去。沈凉晨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下面,桑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自己的旅店,过不久,沈凉晨就过来敲门。
桑桑把门打开,他想进来,但桑桑拦住了他。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沈凉晨深拧了眉,“桑桑,我知道这段时间伤害了你,但这决不是出自我的本心。而且,我已经计划好,今年之内一定迎娶你过门。”
“够了!”桑桑冷冷说:“去找你的珊珊谈婚论嫁吧,她才是你母亲,你心里,最最合适的人选。”她猛地拍上了房门。
“桑桑!”沈凉晨还在外面,眸光焦灼。
可是里面却再没有声音了。
他很颓丧,转身靠在门上。
桑桑扶了扶额,心情有些焦躁。她冲了个澡,在床上躺下,漫无目的地拿着摇控器变换着电视频道。电视屏目不停变换着内容,可是桑桑一个节目都看不下去。她躺在那里,望着窗外,心事浮沉。
沈凉晨一个人来到了外面,日光城早已变成灯光城,灯光在山上,在天上,构成一副极美的夜景。沈凉晨一个人走了走,心事重重,抛下传奇和沈氏所有工作,他按着她的出行轨迹一路找来,她一定不会轻易跟他回去,他知道。
他仰头望望天,心里忽然无限愁怅。
桑桑又去大昭寺看了看,太深一步的地方,她没敢去,她有高原反应,怕出危险。虽然西藏有内地看不到的美景,她也还是收住了脚步。
她头上戴着一顶麻色的帽子,蓝色棉质的长裙飘飘,黑发轻扬,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脱俗。
有个小女孩儿颠儿颠儿跑过来,金发碧眼,手里举着个相机,用英语说:“阿姨,我可以给你照张相吗?”
桑桑看看那小孩,白皙的手指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小女孩儿一笑,门牙处空洞洞的。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小女孩儿手里的相机咔咔按了几下,然后把相机交给了走过来的父母,笑呵呵地从裙子的兜里拿出一枚巧克力递给桑桑。
桑桑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女孩儿欢快的和她的家人离开了。桑桑一抬头的时候,又看到了沈凉晨,他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衫猎猎,拉萨的太阳照得他的脸有一种少见的红。
桑桑收回了视线,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沈凉晨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桑桑看到美好的景致总要照几张照片,有时候,镜头也会把沈凉晨收进去,但她很快就移动了相机,重新找好角度,然后按下快门。
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是徐静亚打过来的,“桑桑,去哪儿了?一个多星期没看过你了。”
“哦,我在……拉萨。”桑桑如实说。
徐静亚道:“一个人去的吗?怎么没找个人陪你?”
“呃,妈,我一个人行的。很多年纪比我小的人都独自来玩呢!”
“那就好,对了,记得给妈妈传照片。”
“嗯,好的。”
桑桑挂了电话,一回头,却见沈凉晨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其实你和周绮珊结合是皆大欢喜,而我,你已经玩过了,得到过了,追回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快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呢,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她神情淡淡,转身要走,但是沈凉晨拉住了她的手,“谁说皆大欢喜,我不欢喜。我只要你!”沈凉晨攥紧她的手腕,
桑桑生气了,“你放手啊,什么时候解决了周绮珊,什么时候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再来跟我说这些!”她猛地甩开他,转身快步而去。
身后,沈凉晨眉宇纠结起来。
桑桑直接回了旅店,关上门,就把自己扔床上了。她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给徐静亚发了几张照片过去。徐静亚也给她打了电话说照得真好,她是老了,要不然也会过来玩。
桑桑在拉萨又住了几天就回程了,中间没有再碰到沈凉晨。
回到家的桑桑,洗去一身疲惫,接着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掉了,长长的发丝随着理发师的剪子所到之处,一缕缕飘落。三千烦恼丝化成一头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爽利不少。更主要的是心情,心底的阴霾好像也不见了。
桑桑照常去上课,全新的形象让同事和学生们惊讶不已。下班后,桑桑看到了叶皓南的车子。他从车子里下来,一笑温和。
“头发怎么剪了?”
“厌了就剪了。”桑桑边说边走向自己的车子。叶皓南又道:“今天过去和妈一起用餐吧,你回来还没有去看她,她很想你。”
桑桑回过头,“会的,明天吧。”
她钻进了车子里,那白色的车子爽利地开走了。沈凉晨叩了叩门,没有人应声,他掏出备用钥匙伸进锁孔,可是根本打不开锁。
他又敲门,“桑桑。”
隔壁陈薇儿的母亲开了房门,“秦小姐她好像不在。”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沈凉晨问,心里还在恼着火,她竟然把门锁换掉了。
“不知道,她每天都回来很晚。”陈薇儿的母亲说。
沈凉晨有点儿泄气,不得不转身往外走去。桑桑和康佳去看了一场话剧,回来时,都快晚上十点了。她把车子缓缓停下,然后往寓所走去,可是斜刺里闪出来的人让她小小的惊了一下。
夜色下,沈凉晨眸光灼灼,“你把门锁换了?”
“是。”桑桑甩了甩头发,全新的短发造型让眼前的人吃惊不小。
“你的头发怎么剪了?”沈凉晨忽然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
“厌了,所以剪了。”桑桑挥开他的手顾自上楼。那身影因着短发的关系显得有些生疏而且冷漠。
沈凉晨心里却是猝然间一凉,厌了,是厌了他吗?剪掉长发,就是剪断和他的感情,从此一刀两断吗?沈凉晨大步追了过去,一把将她的手腕扯住。
“秦桑桑!”
桑桑被他扯了个踉跄,怒视着他,“沈凉晨你做什么!”
“我不允许,秦桑桑,除非我说不要你了,不然不允许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神经啊!”桑桑用力地去掰他的大手,可是沈凉晨的手铁钳子一般牢牢地扣着她的,桑桑掰不开,气得抬腿去磕那人的敏感部位。
沈凉晨不得不松了她,她头都不回地上楼了。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她卧室的窗子推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