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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贾克·卡玛邦(Jacques Kermabon,《快报》主编)对法国部分电影现状的一番评价。“追求题材异常、手法怪诞的电影”这一倾向,在戛纳电影节的被选片中时常表露,比如一个男变女的变性同性恋者,遭到一个痴迷他(她)的男人的绑架等等。“几乎每年都有一两部这样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人用这样有争议的题材或手法闯进戛纳决赛。”(法国“电影房间”网站)科学家研究如何把性欲转换为吃人的“爱欲”,因此不断地做科学实验。这是法国电影《爱你爱到吃了你》(2001年)里面的情节。导演克拉尔·丹尼斯(Claire Denis)解释道,影片其实讲的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每个妈妈都想过用“爱”把她的孩子吃掉,我只是把这个观点带到一个新的前沿而已。这部电影使充满占有欲的压抑狂终于找到了出口。法国的《解放报》称“吃人族的婚礼应该被视为,在囚禁了我们内心世界的黑夜中高举的英雄火炬”。这种评价听上去多么吻合宽容和自由的论调。
如果说中产阶级的趣味,有可能导致艺术创造力的贫乏和人类情感的贫血,那么像《爱你爱到吃了你》或者《不可撤消》(2002年)那样的电影,也许就是极端的证明吧!它的积怨,让人不由得想起法国新锐导演塞提·克拉比其(Cedric Klapisch)早在1996年执导的《家庭气氛》:所有的空地都建满了带有通道的房子、仓库,通道可以通往各处,火车的噪音彻夜不息。
汉城
孤独频盗一
在这个看上去最像白领聚居的城市,它富于魅力的女性面孔,总是身着素雅的职业装,涂着Lanc檓e的睫毛膏, Make Up For Ever的唇彩,看The First杂志,听宝儿(BOA)或者神话歌唱组合炮制的“神话音乐”,不惜购买58。3万韩元的一小瓶冷冻的Botox注射剂(世界上最毒的细菌之一)来留住青春。男性则是得体的上班族,通常穿着狭鸥亭洞(汉城的高级购物地段)的衣服,拎一只Chanle的包装纸袋,里面可能装着一份报纸。
爱情的上座率(有时候也是电影的),往往都是那些脉络简单的情节剧,比如两个人一起看《月光宝盒》,被剥夺了王位的国王阿马特,爱上被邪恶控制的公主,然后女孩子问男孩子:“你会杀死妖怪德金然后救我吗?”男孩子义无反顾地说:“会。”仿佛两人已经飞越汉城,来到加里福尼亚的莫亚沃沙漠,正站在V。 科达在半个世纪以前为拍摄此片而搭建的“巴格达城堡”。
看看风靡汉城的韩剧:
《夏娃诱惑》:韩国两大帅哥和两大美女连袂出演。讲述广播电台四人之间的甜美爱情。
《玻璃鞋》: 人气红不让的偶像演绎一个水晶版的玻璃童话。
《天桥风云》:呈现缤纷的时装表演,以及模特儿多姿多彩的生活。
《蓝色生死恋I》: 得了白血病的女孩和不幸在车祸中丧生的男孩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冬日恋曲》:人气偶像裴勇俊,配上痴情女星崔智友,在白茫茫的风雪中相遇,谱出凄美动人的生死恋曲。
《我心荡漾》:青梅竹马的感情遇到挫折。
《最爱的人是你》: 富家女最后却爱上了患有自闭症的修车工人。
《女人万岁》:时代女性爱上从美国回来的酷男。
《只爱陌生人》: 三对恋人,感情一波三折,六种心态,同居试婚五花八门。
《情定大饭店》: 他们纯真的爱情会实现吗? 大饭店里阴谋与爱情牵动人心。
《真实》: 两人终于冰释前嫌,但是一场车祸却让女主角成了植物人。
观众通过在俊男美女的身上发挥移情作用,借以逃避某些秘而不宣的烦恼。而商家通过各种时尚的绚丽包装大力推动这种移情作用,达到疯狂的收视率。两者相辅相成。这是《我的野蛮女友》等等之类的“现代成人童话”,由电影到小说畅销汉城的原因。果冻般甜腻而微酸的纯情,或者说稚龄化的“浅显”,被大多数时尚青年接受,而形成的都市流行文化的景观,不能说就是正常的。从这片熟视无睹的景观中分裂出来的少数韩国青年导演,一定对这种流行文化和其商业机制感到厌倦和困惑,所以才将镜头摇向与此相悖的一面,试图探讨在深夜走出放映偶像剧场的影院,擦干热泪,穿过打烊的排挡,走入拉长了影子的公寓楼……之后,所必须面对的剥离了镁光照耀的真正现实吧!
正如它的电影影射出来的那样,真正现实是孤独的。价值观念的缺乏,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疏离,个人无可救药的孤独感,才是这个城市,或者说所有城市的常态。它将是现在和未来城市的最大问题。它像“赫尔措格的吸血鬼”,从那部著名的吸血鬼电影《夜之魅影》里逃出来,25年,如影随形。
在几乎占了韩国电影近一半的爱情电影里面,表现得最真切的,不是那些由偶像明星制造的时令爱情泡菜,而是近乎于琐碎的“孤独者的细节”。它几乎贯穿于白领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它或者以物的形态,比如薪水150万韩元里面属于午餐费的那一部分,比如粉红色的眼影,比如打印机和复印纸的油墨,比如7/11店凌晨三点的收银柜等等;或者以人的形态、表情、语言、姿势……一点儿一点儿地凸显出来。
孤独频盗二(图)
《漂流欲室》剧照
像《绅士爱美人》中的玛丽莲·梦露,为嫁百万富翁将未来的公公玩弄于股掌之中,或者变成蜘蛛人英雄救美,或者像《香草天空》的汤姆·克鲁斯,兼备一个美国出版业巨头的才华和花花公子的矫情,为追逐美色不幸进入了险象环生扑朔迷离,用技术打造出来的“清醒的梦幻世界”等等之类的好莱坞情结,深为这一类的青年导演所鄙夷。他们拍摄的爱情电影,几乎没有什么鲜明的或者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不追求华丽的、错综复杂的叙事方式,在技巧方面也无意于实验和创新。关于韩国社会男尊女卑,或者女性主义正在崛起的诸如此
类的问题,他们不会像法斯宾德那样认为:“爱情是最佳的,最潜藏的,而又最有效的社会镇压工具”,把爱情上升到反叛、革命和性别政治的“高度”。
《巴士站》是韩国导演Lee Mi…yeon2002年执导的一部作品。男主角是一名私立大学夜校的代课老师,除了能维持生活之外,这份工作对于他基本上是可有可无。影片开始时,他站在讲台上,表情木讷,讲关于妓女问题的文学课。只想混混文凭的学生,在讲台底下自由嬉戏,各做各活。
夜校:
老师们坐在办公室里,讨论各种无聊的琐事。办公室隔着显而易见的百叶窗,桌子上放着成堆的书、教案、电脑和订书机之类。墙上悬挂着黑板和充满秩序感的课程表。
熬到下班,同事们邀请他去参加聚会。
同事聚会:
一堆人坐在一起,反复讨论午餐费的问题。有人叫嚷着如果不加薪水就辞职,但是第二天酒醒后依然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他总是编造各种借口推辞过去。然后搭乘巴士,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之中。
单身公寓:
一间狭长的房屋的全景,几件衬衫架在铁架上。一个书架是简易厨房和卧室之间的隔断。单人床被置于阴影之中,上面铺着深蓝色的床单。床前是一张矮腿长桌,放在老式的韩国地炕上,他盘腿坐在地炕前,手提电脑中的一段文字被鼠标拷贝着。整个画面的焦点在床的对面(事实上是虚焦),一片来历不明的矩形光斑上。矩形光斑被倾斜地分割成两部分,使这个看似完全封闭的个人空间,因想像被激活而具有某种暧昧的穿透力。
男主人公的生活基本上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进行着。36路巴士站成了夜校—公寓之间惟一的空间位移之地。
巴士站:
一队服役的士兵,穿着迷彩服,嬉笑地穿过嘈杂的街景。
和任何街边再普通不过的巴士站一样,它由不锈钢雨篷、灯箱广告和路面车灯的幻影组成。站牌标志模糊地置于他的视线前方,因为在他的下意识里,所到达的目的地已经成了某种条件反射。在他身旁有一张长形木条椅子,供候车的人使用。在车门开启之前和之后,它始终保持空荡荡的状态。
男主人公有时候会到红灯区附近,寻找一种肉体存在的真实感。他最常去的是一位染着满头金发的妓女的公寓。
妓女的公寓:
(中景)妓女半跪着为他擦洗下身,左边放置着一盆水。在他光滑且消瘦的身体周围,是这间公寓的全景。床头柜上一盏夸张的南瓜形状的台灯,涣散出来的温暖灯光,照射着橘黄色的墙漆、艳俗的欧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