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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留在公司吗?”我心中似有团乱麻,耐心释道:“仓厂比得上你的性命吗?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廖家,怕他们会受伤害。”
景茹语气忽冷淡起来:“你这么做只能说明你的愚蠢和自大。廖叔这么多年可不是只靠明里的手段闯下自己的基业的,要是他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去等于送死。”这一骂如冷水倾首,顿令我冷静过来,想到连名浦都有“黑”的背景,廖氏人力偌大名气,当然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景茹从办公桌后起来走近,以身高优势俯视下来,眸子并不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无所不能’的植渝轩先生害怕呢!”我一怔未语。
害怕?
“你怕什么呢?是身边的人受伤害?还是怕自己会有什么意外?”景茹不客气地连连发问,语气里完全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
我沉默下来。她确是一语点破关键,我确实是在怕。
从那次父亲险些丧命在小小的咽喉肿大下,生命变得如此脆弱,似乎轻轻一触便会破损。我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再受伤害,何况是死亡。对于名浦,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但毕竟是我生命中第一份正式的工作,而景茹更是第一个将信任依托到我身上的人,彼此间隐隐间已埋下感情。
我曾对她说过,重感情是唯一被我肯定的优点;同样,它也是我最大的缺点。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一个什么都怕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保护别人?”景茹冷冷的声音传下,“你回学校去吧。我相信现在我自己比你更有保护的能力。”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三十七章 蓉城商会
一时间举室俱寂。
我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说得对,我是杞人忧天。”起身便要离去。
我早该想得到,以景茹能在蓉城会坐到高位的能耐,背后肯定不足是表面上一个小小电子公司经理这么简单;我其实是一时心乱未想到这点罢了。
开门后她突地叫住我,声音缓和下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还记得我。”我哑然笑出,点着头出门。
整件事有直接联系的就我和她两人,相信在义字门全力相抗的情况下滇帮该分不出力来对旁人下手。我该考虑的是自己,但心中一想到漆河军的事,就完全不能平静下来。竟连他也伤害,对方可谓穷凶恶极。
不过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回校静候,次日才得通知漆河军险死还生地活了下来,但仍在昏迷中。不过这事已经瞒不了草儿她们,他刚醒母女两人便被通知其事,漆嫂苏润露一人显然不能照顾两边,改由公司派了黎思颜去照料草儿。我自知此已是上计,心下略感安慰,又担心草儿会否有什么样的想法,心绪不宁了两天又至周末,伟人才赶了回来,扯我到静处很平静地说道:“开始了。”
我知他指和滇帮的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却见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决然道:“大家兄弟,我也不多说废话。有件事我想你帮我个忙——你可以拒绝,因为这有点儿强人所难。”我神经微紧,想起前次跟他一起去伏击灰狐的事。同时把握到他要说的肯定跟黑帮有关,因为他是知道涉足黑帮的事务绝不是我所愿。
伟人接道:“我必须把手上的筹码都调到可用上,所以再调不出人手来,否则也不会请你帮忙了。”我叹了口气:“说吧。”心中却知他一旦开口必是事急所迫,难道我能在这种关头断然拒绝吗?伟人面露喜色:“蓉城商会主席唐万令是个关键人物,我须得护住他性命,所以想请你去贴身保护他。”
我奇道:“他不是有蓉城会撑腰吗?怕什么?”伟人摇头:“要防的就是商会里的人。'奇‘书‘网‘整。理提。供'昨天我去了趟唐门,和他们结成协议共抗滇帮,这边反而没什么危险。我怕的是蓉城会里有人趁这时机对唐万令下手,那将彻底破坏掉迄今为止我们努力创造好的条件。”
我知又是涉及秘密,并不追问,只道:“谁会下手?”
伟人淡淡道:“就是唐万令的堂侄,有‘恶鬼’之称的唐唯南。”
有权力就有争斗,这是自古即成的真理。即便是以商为主的蓉城会,因着可以涉足庞大的利益,贪权者亦分为两大派系,一是名正言顺的主席唐万令,二是其侄、近年新起之秀唐唯南。后者首先不满乃伯一直在蓉城缩着手脚不向外发展,反而竟卑躬屈膝地向义字门请求结盟,以示投诚之意,其次更看不起唐万令的“平庸无能”——据他说若蓉城会是在他手上,今日川内绝不会有南北两门分据抗礼的形势。
但他确实亦有几分实力,因着唐万令初纳他入时较看重,将宁部的指挥权逐渐移交他手,却未想到今日反成祸患。若明着来,唐万令自然不怕,但暗地里下手,却是完全地处在劣势。
身在车上时我逐分消化着伟人给的资料,同时更暗觉惊奇——想不到伟人竟将我交给景茹来引领入蓉城会,安排保护唐万令的相关事务。
“她是主席阵营最坚实的拥护者,这点我可以肯定,不仅因为唐万令本人这么说,”伟人当时目露胸有成竹之色,“更因为若唐唯南主持蓉城会,成都再无她这种外来插班的公司立足之地!”
偷看了她十多眼后,这身份愈来愈觉神秘的名浦老总微怒道:“你看什么?”
不知为何总觉她生气时更有人性些,或者因为她的笑容太多职业化的虚伪,无法予人真实感。我故意道:“男人看女人通常只看她的优‘点’——你说我看什么?”特意加重的字透出十分的暧昧之意。
景茹改怒为笑:“你算是男人吗?还在学校读书的恐怕没这个资格——先申明,这个绝对跟你是否处男没关系!”我未料到平时高雅冷漠的她口中竟吐得出这么“坦白化”的语句,但略想即笑:“茹总你竟被逼得只能用这种言语来反驳我,看来是黔……嗯,那个什么技穷了。”景茹无所谓般轻耸肩头:“随你怎么说好了,对我来说只要能击败对手,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正确的。”我大乐道:“看来是真的无可奈何了!否则怎会开始找这种无赖的藉口呢?!”
景茹终于忍道不住大嗔:“你除了会动嘴没其他本事了吗?!”我敛笑道:“有,就是你们马上要用到的本事。”
这句话仿佛冷水倾头,她冷静下来:“这次不同以往,不像对付应聘者那么简单,你要应付的是防不胜防的内奸。蓉城会宁部是怎样的名气,相信你义字门的朋友该跟你说过。”我点头:“主干全是当年经历过无数实战的精英,擅长暗地下手,确实很危险。但我认为唐唯南未必敢明着派宁部人对主席下手,怎么说后者也是蓉城会的当家。”
景茹冷冷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从既成规定,这世上多的是为钱忘义的家伙。唐唯南原本掌管宁部,近年才浮上水面,开始涉足财务,吞钱的机会多得是,否则亦不会这么嚣张。若大意了定会吃亏的。”
蓉城会本部在一环路一处小巷内,从外观看怎也不像是决定成都商界最大的势力,反像什么政府大院,一扇几快生锈的铁门,两边挂着几块白底黑字的长牌子,其中一个就写着“蓉城商会办事处”字样。
入内时并未被留难,门卫很客气地看了下蓉城会成员证后便放行。我不动声色地四下观察,景茹在旁低声道:“这处至少安排了四名宁部下属,但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黑色的车体跟院内陈旧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两个时代的产物。缓缓辗转了好几个弯后,车子停在其中一座三层高的旧楼前。
我注意到旁边还有几辆档次高低不一的车子,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廖叔是否在蓉城会?”景茹转头看我一眼:“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我已开门下车:“没什么,随便问问。”
旧楼门前有“第一办公楼”的字样,此外竟还有两座至少十年历史的石狮雕像,细看可见底座上细细地刻有铭文,似乎是镇邪驱鬼的符语。暗叹着真迷信时,景茹领着步入门内。
第一时间便感到浑身不舒服,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在后背上,但扬目四看时却无人影。顺着楼梯上了二层,那感觉愈加明显。我知暗处必有人窥视,但仍随意而行,若能被轻视,那是最好。
转左走到第三间办公室前,景茹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里面顿了足有五秒钟,才有一个柔软的女声应了出来:“请进。”
我大出意外,不想先见的是个女人,顿时想时从未问过“唐万令”这人是男是女,难道竟是个女的?
景茹回头冲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