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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容亭上前一步拦住云端,直觉觉得那纸条上似乎写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字。
云端将手背在身后,不给容亭。
“没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不想给你看。”
“这里是我的书房,一张废纸都是我的东西!给我!”容亭朝云端伸出手,云端却是步步后退,最后竟被容亭逼到了墙角。
她抬手想将那纸团扔到蜡烛上,却被容亭一把截住。
容亭抓着那纸团,深深地看着云端。如果这上面,是云端写给明宣的情诗之类的话,他恐怕再也忍不住了。
看云端刚才那紧张的样子,容亭带着满腔怒火打开那字条。
而云端此时眼中并无半分紧张,只因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纸条打开,容亭扫过上面的字句,竟然是,竟然是云端留字告诉他,要他今晚去接她,因为明宣下午送话来,会在御花园见她。
容亭不可思议的又看了一遍,抬头看云端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去了。
容亭不敢相信,云端一早就留字告诉他了,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瞒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的心,忽上忽下,根本抓不住一般,完全被云端所做的一切操控在掌心之中,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真的疯癫了,好过被云端这般折磨的心力交瘁!
他以为云端对明宣死心的时候,云端偏偏高调接近明宣,还发誓要将明宣夺回来。
他以为云端要跟明宣双宿双栖了,结果她又让自己接她,只为了摆脱明宣。
究竟哪个心思才是她真正的心思?
容亭此刻,好像是体会一遭如疯如魔的感觉。
他这些日子每天到晚,没有别的心思,都在想着云端最近的改变是怎么了?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她的转变,以及她下一步又想如何?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云端折腾的疯掉了,可偏偏,他不能像以往一般,对棋子痛快的铲除。
他很清楚棋局之中其他棋子的作用,无用,便弃掉。但是此刻,他是恨不得将云端攥在手里,不让这颗棋子暴露人前!
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真的要被云端折腾的发疯了!
容亭第一次体会一种进退无门的感觉。
他走过去想要拉起云端的手,却见云端大力甩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承认自己误会云端了,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云端会给他留书!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容亭,你现在满意了?那我可以走了吗”云端说完,转身就走。
容亭眼神一暗,伸手去拉她,却只是抓住了她水云袖的一角,光滑如丝的衣袖从指尖穿过,容亭的心,也跟着上下翻涌,没个方向。
云端回了房间,容亭站在书房,将云端写的那张纸收入怀中,并没有回去睡觉。他现在心里很乱,只觉得眼前一切都陇在雾里,看不真切。
容亭去了鬼罗那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鬼罗不问也知道他因何郁闷。
“你现在舍弃这枚棋子还来得及。”鬼罗实话实说,若任由容亭继续下去,有些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更何况,容亭若要颠覆北日皇朝的话,他跟云端就是仇人了。
容亭冷冷一笑,他此刻扮演的是鬼罗熟悉的容亭,冷冽无情,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可这人,一旦动了情,那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容亭,你舍不得?”鬼罗低声问,仰头喝光杯中酒。
容亭不说话,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原本以为,二十年都不曾动什么情,怎料,会被自己的棋子折腾的精疲力尽。
“我若强要了她,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半晌,容亭蹦出这句话来,他端着酒杯,眸光有一瞬停滞。
“这是下下之策。很可能造成永无翻身的结果。”鬼罗明白容亭什么心思,想要先占了明云端的身子,往后再通过其他办法弥补。
可是,他面对的女人是明云端啊,只怕,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容亭摇头,他不过说说,他这次动情动心,代价真够大的,很多计划都要重新进行。
“她近日做了很多我无法跟以前的她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晚上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她转变的原因,而今天,我却误会她跟明宣单独会面,其实她已经给我留书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她不理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继续相处下去!”
容亭说完,直接拿起酒珵咕咚咕咚的灌下烈酒。
鬼罗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叹口气。斗笠面纱下的容颜看不真切,不过也是犯了难。
“容亭,不如这样,你们彼此冷静一下吧。还有七天就要大婚了,最近这五天,你不要去见她了,有些事情沉淀一下是好的。在你没想到解决面对的办法之前,暂时避开,也是防止矛盾加深啊。”
容亭听了鬼罗的话,手中酒珵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冷静五天?五天都不见云端吗?
可是最近这一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天天都看到她。
容亭起身,虽没说什么,但鬼罗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容亭,过些日子我师姐就下山了,你要不要见她?”眼看容亭就要走出房间,鬼罗冷不丁的丢出一句来。
容亭脚步一顿,继而毫不犹豫的迈出房间。
“见。”
只一个字,鬼罗就知道,那个人对容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容亭世子即将大婚,鲜于府和别院忙做一团。而鲜于淳那里,因为是纳妾,并没有任何忙碌的景象。虽然娶的是公主,但公主做妾,还是让众人议论纷纷,鲜于淳不开口,谁也不敢准备什么。
五天时间,弹指而过。
容亭这五天几乎是泡在书房和鬼罗的房间里的。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就去鬼罗那里喝酒。
别院这里戒备森严,容亭在书房帮鲜于白鹤处理公务,没有任何人知道,北日国也没人知晓,鲜于白鹤的折子一半以上都出自容亭之手。
这五天,对于容亭无疑是煎熬的。他连扮演傻子都没有精神,每天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理,自顾自的走路,下人丫鬟见了,只当他是要成亲了,以后不能胡闹了不高兴而已。
云端直到第五天才去见的比干承惠。
比干承惠还以为云端这么久不来是改变主意了,心下正着急,云端就来了。
他告诉云端,明天一早,他会有一批近卫军提前回边关,他会在三更时分,在鲜于府附近防火烧了柴房制造混乱,让云端尘那个时候溜出后门。
后门有他的马车接应,在车上换上近卫军侍卫的衣服,然后随近卫军一同出府。只要出了锦都,近卫军就无人敢阻拦了。
比干承惠准备详细,云端细细记下。
对于比干承惠此番恩情,云端自不会忘却。
云端回府之后,次日傍晚。云端带着双儿去鬼罗那里找容亭,这五日来,容亭晚上都在这里喝酒,云端知道,却并不阻拦。
只是今晚,还需要再走一步棋。
云端去的时候,容亭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看到云端进来了,不觉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却见云端走过来扶着他起来,容亭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都在这里混了五天了,跟我回去吧,今晚别打扰鬼罗了。”云端淡淡开口,容亭却不相信似地揉着自己眼睛,旋即,又用手掐掐云端面颊。
“痛啊!你干嘛?”云端挥开他的手,却见容亭嘿嘿一笑。
“果真是娘子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容亭说着,将脑袋靠在云端肩头,胳膊搂住云端脖子,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云端身上。
一旁的鬼罗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
这云端又给容亭甜头了,可等一会不会再狠狠地甩给容亭一棒子吧!哎!
“我们回去吧,我晚饭还没吃呢,你陪我?”云端轻声开口,想要挣脱容亭这八爪鱼一般的钳制,奈何容亭就是不松手。
“嗯!我抱娘子回去。”说罢,他拖着云端就走。哪里是他抱着云端,分明就是他挂在云端身上。
容亭毫不留恋的出了鬼罗的房间,这五天来,天天对着鬼罗那张面纱脸,他都快吐了!
有云端软玉温香在怀,真好。
容亭此时,并未察觉,云端眼底闪过的一抹坚决。
回到房间之后,容亭已然回过神来,云端主动来找他,不会是给他下什么套吧。可是看她神色平静,容亭的心,七上八下的。
“别看我了,吃东西吧。后天就是大婚,今晚陪我喝酒可好?”云端笑颜明媚,眼眸幸会闪烁,容亭目光一滞,正要上前抱着云端占便宜,却被云端巧妙地避开了。
“来!先干三杯!”云端笑着举起杯中酒,一旁双儿拿来三坛酒之后已经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