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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们游牧,通过放牧和打猎来维持生计,又居无定所。一辈子都为了更丰茂的水草而迁徙。你们所吃又都是肉和奶酪这类昂贵的食物。所有的男人都要去打猎,所有的女人都要去放牧,只有这样……才能够养活整个部落,养活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而汉人则通过农耕来过活。在自己守着的那块土地上种出谷物,蔬菜。然而一个人所种的地便可以养活很多人。所以,那些被养活的人就创造出别人需要的东西,用以交换粮食。
所以,汉人们拥有创造的能力。你们则拥有掠夺的武力。可是,在掠夺的同时对他们进行毁灭,他们又怎能继续创造出你们想要的东西呢?”
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若忆的声音已经很轻,似是在嘲弄着什么。然而,她的这番话却是被呼延觉全都听了进去。虽一知半解着,却是将那些从未有人对他说过的话语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说完这些的凌若忆将熬好的汤盛起,而后端着碗走进帐子,却见拓跋慎已然醒了过来,看他的样子,又似乎是听到了方才自己和呼延觉所说的话。虽并未想拓跋慎听到这番话,却也没觉得让他听到有何不妥,这便将盛着汤的碗连着托盘一起端到了拓跋慎的面前,又把细心擦干了的勺子递给他。做完这些,却见拓跋慎竟是一直盯着自己,也不喝汤。
“你……不是突利人。你是汉人,又或者……你是月族人。”
凌若忆正想让他把汤趁热喝了,便听到了拓跋慎以肯定的语气极其认真的说出了这一句。在惊讶拓跋慎居然会认出她那与月族女子相似的长相之余并不在意的一笑,用拓跋慎并未接过的勺子盛起一勺汤喂到他的嘴边,反问道:
“怎么,凌若忆这个名字,很像是突利人?”
“不,名字不像,长得也不像。”
“你说得没错,我……我的父亲是汉人,母亲则是月族人。而且,我爹的家底也还算不错。家里有很多奇珍异宝,也有很多下人伺候。不过他不相信我是他亲生的,听信他人之言,认为我是娘和别的男人通奸而生。所以,我从小就被他关在很冷僻的地方。夏天没有新鲜的食物吃,冬天也没有棉衣穿。连地位最低的奴仆也可以欺负我和我娘。
又因为一次顶撞,我让他在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他想要杀了我。我一路逃到了塞北,这便被首领捡了回来。”
在来到这片广阔的草原之后,凌若忆第一次重新想起了有关邺城皇宫的回忆。想好了要忘记,不再去在意,却还是在又一次想起的时候惆怅起来,竟连盛汤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当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若忆呼了一口气,扬起带着丝丝苦涩的笑,将最后一勺汤送到了拓跋慎的唇畔。
怎知拓跋慎竟是在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之后抓住了凌若忆要收回的手,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胸口,连带着凌若忆也不住的向前一倾。这一倾,竟是与拓跋慎挨在了一块儿,如此近的距离,似乎已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诺不轻许
“你救了我的命。”
拓跋慎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出了一句,令得凌若忆弄不清情况的抬起头看向他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作为报答,以后我定不让任何人欺了你。这是我的承诺。”
说着这句话的拓跋慎显得十分沉静,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明明有着很漂亮的五官,却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乱七八糟的小女孩。那个……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给他柔软体温,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让他定要好好活下去的人。
那是他的承诺,是他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所做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所说的承诺。不管未来如何都要实现的承诺。
凌若忆不知这个身负重伤,甚至连握弓的力气都没有,在草原上堪堪逃避了敌人追杀的落魄之人究竟下了怎样的决心做出了这样一个承诺。
她只知道……这是她在这一年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一份无关身份,无关利益,无关立场,只是从自己的心出发,说定会护她的承诺。
尽管她心里明白,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被人所知道,想要护她……便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但她却觉得,那已不重要了。
……
三个月后,拓跋慎终于痊愈,并在呼延觉及其部众的面前展现出了他那令所有人都惊艳不已的武技。那日见到拓跋慎重伤之下杀尽追兵的呼延觉及其部下只知拓跋慎那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敌人毙命的刀法十分了得,却不知……他的射术居然可以达到如此神乎其神的境界。
拓跋慎的身形虽没有呼延觉那样的魁梧,然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拉开让许多草原儿郎们都望而却步的重型弓。并且,在使用普通木弓时,他甚至还能三箭齐发,三箭同时射中不同的猎物,这让部落里的人们都对他愈加钦佩起来……
一天下午,对着靶子练射箭,并极其丢脸的连着射了十几箭也没射中靶子的凌若忆在跑出好远,把箭矢全都捡回来之后暴躁了,这便扛着月牙刀找到了挨着大帐坐着,已连续多日以小刀雕着木弓的拓跋慎。
“首领和木延他们都说你的刀很厉害。要不……你教我?”
拓跋慎本是忙里偷闲的在此处做着木弓,眼见着自己已将最后一个花纹雕完,只需把弓弦绑上便可完工之时,他听到了凌若忆的声音。这便抬起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不,我的刀是用来杀人的。不见血,不罢休。”
说完这句之后,拓跋慎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木弓上,将事先准备好的弓弦绑了上去。听到这个答案,凌若忆这便气鼓鼓的准备再去找别人过招。怎知,拓跋慎在动作迅速的将弓弦绑完之后又远远的喊住了她。
“不过,我可以教你射箭。”
听到此言,深深明白自己的射术是怎样无药可救到让人懒得再对她指点一二的凌若忆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去看向拓跋慎,却见他已站起身来,将那把他花费了两个多月才制作而成的弓递给了自己。
“这个……是给我用的……?”
看到这把样式简单,却特别到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弓,凌若忆疑惑的问道。
“不,这个……是送给你的。”
凌若忆伸向那把弓的手在听到拓跋慎说“不”的时候滞住了动作,却又在听他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惊讶不已的抬起头看向他。若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弓,凌若忆也不至于会惊讶至此。可……
“可是,这把弓……你做了很久吧?”
听到凌若忆此言,拓跋慎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言。在他的观念之中,弓与刀,与剑,与其它所有的兵器都一样都有着自己的生命。每个人也都应该有一把最适合他的弓。而这把,便是他依据凌若忆的身长,臂长,臂力,以及武功特点和射箭习惯所制的弓。
从弓身的选材,弧度,一直到它独特的造型和弓弦的特殊处理,拓跋慎都费了不知多少的心思,在进行了多次的尝试之后,才有了这把弓。如此制作而成的木弓,虽称不上是一把绝世好弓,却也可以说是最适合凌若忆的弓了。
然而,凌若忆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当她拿起这把弓的时,便能感觉到它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当她拉开那张弓的时候,那就更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受了。
因此,凌若忆在拉完弓弦之后急急的抬起头,惊奇不已的看向拓跋慎,却见他向自己扔来了一个箭袋。
“光射死物是没有用的。从现在开始,你便练习用箭来射我。七步之外若能逼得我用手接箭,我便教你三箭齐发。”
……
自那日起,拓跋慎这位连部落中武勇第一的呼延觉也及不上的射术高手这便教起了凌若忆如何射箭。草原上的日子变得越发充实起来,而凌若忆这名外族人……也与这些突利勇士的关系愈加亲密起来。渐渐的,部落里的人已不将凌若忆看做是不可信任的外人,而将她看成老是跟在首领后面的小妹妹,一个论骑射,不比任何勇士差的小妹妹。
只是……两年之后,拓跋慎已再不像凌若忆这般,每日都在呼延觉的部落之中。
伤愈之后的拓跋慎并未在这个部落之中待多久便离开了。该说……他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存在。他从不和人提起他的部族,提起他的家人。他甚至不常和人说话。大家只是知道他叫拓跋慎,擅骑射,是个刀法了得的英雄。
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拓跋为突利四大姓氏之一。拓跋慎既姓拓跋,那便应该是一位突利贵族,却不知为何而遭仇杀,回不了自己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