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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不会放弃帝胤，帝胤也不会开口跟夜皇说，不要坚持了，他怎样也没关系。
这不是为了她好，这也不是善意的谎言。
而他也果然做不了这样的牺牲。
因为他最想要的就是能跟她在一起，地久天长。
不过夜皇的努力和坚持并没有白费。
虽然一天和半年对那个白衣白发的人来说差别也不是那么大，可是这微小的差别还是让他对夜皇颇为满意。
那么她或许有那个资格来接受他的考验。
于是在夜皇休息了片刻又打算上路的时候，她发觉周遭的一切突然变了。
夜皇的警觉心并没有因为这半年的时间一直处在同一个景象之下而变弱，在四面八方带着冰蓝色的箭矢朝她射过来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微微扬起了唇角。
她一边灵活地躲避着朝她射来的箭矢，一边淡淡地道：“黎明大陆夜皇前来拜访。”
有人，暗处有人。
这个感觉其实从她一进来这个地方就感觉到了，不过现在却是更强烈。
白衣白发的那人眼中多了几分趣味，就在这个时候，手轻轻一挥，那冰蓝色的箭矢一下子就增加了很多，一些朝夜皇胸前的玉佩射了过去，一些全部指向她的致命处。
他倒要看看，在自己跟她喜欢的人之间，他会怎么选择。
不过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娇小的身影竟是全部躲过了他发出的箭矢，更让他诧异的是她用的竟是那样的功夫，不属于黎明大陆，而属于他们这一边。
他的箭矢可不是普通的箭矢，是在中途随意的改变方向的，根本无法预测它的轨迹。
他现在开始觉得她有那么点意思了。
而就在这一刻，夜皇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掠过，等她立马反应过来的时候，脖颈间的玉佩已经不见，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片。
下一刻，带着几分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前来此地是想要我救他吗？”
“是。”坚定有力，不卑不亢。
暗中的那个人终于肯现身了吗？
很好。
“我想要你救他。”她又再一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可以救他，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的考验从此刻开始。
第3卷 第680节：唯你不负（6）
其实她所留下的那个考验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是在他来看就是有那么点奇怪而已。
他想知道，眼前这个人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什么条件？”夜皇出口问道。
不管是怎样的条件，她都会尽力去达到。
“我可以救他，不过代价就是你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条件，你愿不愿意？”他淡淡地问道，又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
夜皇没有马上回答，却是在思考着。
这样的条件会是一个考验吗？想要考验她的心，结果的话，那个人一定不会那么做。
在这个时候，选择答应，怎么看好像都是很伟大，为了自己爱的人而牺牲自己。
当初那些书上也好，电视里也好，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俗的考验。
“怎么样？不愿意？”他见夜皇不语，倒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半年的时间下来，他觉得可以看出她是很爱那个人的。
还是说这难道都是假的吗？
到了要紧关头，在自己和她爱的人之间做选择，她还是会选择自己吗？
那么又算什么爱？
他已微微有些不屑。
“对，不愿意。”夜皇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开口道。
她到底还是选择遵守了自己的心。
如果那个真是考验，或许选择愿意更好，可如果那不是考验呢？
她并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帝胤的。
“连这样的牺牲都不愿意，你还想要我救他吗？”他轻笑了起来，里面却是带着几分微微地嘲讽。
“我一定要救他，除了我的命，不管你立下怎样的条件，我都会去完成。”夜皇并没有在乎那些微微的嘲讽，而是一字一句地道，“我并不是怕死，只是不想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而已，我这么做，或许是可以救他，或许也可以说是伟大的牺牲，但是你可想过被我这样救活的他会有怎样的感受？”
她不会那样做，选择牺牲自己而成全自己爱的人，表面上看是伟大，可其实呢？
何尝又不是一种残忍？
牺牲的那一个不在了，以后再怎样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可这却会成为被救活的那一个心中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遗憾和疼痛。
以爱为名的牺牲，也是以爱为名的伤害。
她跟帝胤，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她知道，如果是帝胤，那也会选择这样。
他们要不一起生，要不一起死。
就算是地狱，她也会拉着他一起下，正如他曾经说过的一样。
闻言，白衣白发的那人猛地怔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
而这个时候，夜皇又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我那么做的话，那么痛苦的不是我，而是他。这不是牺牲，这是伤害。如果我那么做，那我也就没有资格成为他倾尽一切都要爱的人，因为那是最不了解他的选择。我跟他都很自私的人，做不到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那样的事，所以就算他只剩下了意识，他还是想要跟我永远在一起，而我宁愿他真的死去，也不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独活，不过我会陪着他一起去。不管怎样，我们要的就是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罢，碧落也行，黄泉也可。所以，我不愿意。如果你可以考虑让我去完成另外的条件，那我一定会感激不尽。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算你我之间差距很大，我也会拼上一拼，就算赌上自己的全部，我也会闹你一个永不安宁。”
第3卷 第681节：唯你不负（7）
这就是她的选择。
这也会是帝胤的选择。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信任，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或许有些地方会让别人觉得偏激，可这就是他们的选择。
夜皇在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周遭的那一切白雾竟是突然都散去了，景色恍然突变，而就在不远处，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手心拿着那块玉佩，而眼中很是错愕，就这般望着她。
他真的没想到，她最后所设下的条件，竟真的有人完成了。
一直以来，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她留下的是这样的条件。
按理说，在最要紧的关头，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若是只有一个能独活的话，那不是应该会选择牺牲自己成全爱的人吗？
为何要是这样的答案？
在夜皇说出不愿意的时候，他起先以为她根本就是怕死，可是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才知道她的选择不是因为怕死而想选择独自逃走，而是选择一起生，一起死。
正是她留下的那个条件。
在听了夜皇说了那么多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她当初为何没有选择他了。
原来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她曾说过，她要的爱人那就是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到了，如今才恍然明白，原来他当初自以为为了她而所做出的牺牲，在她的眼底就是对她的放手，在生死之间，他选择了放开了她的手，而没有选择跟她一起。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死死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明白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想通她为何对他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如今却算是全部都明白了。
不是她的错。
是他的错。
原来当初他自以为是的牺牲，其实在她的心底却是划下了一道狠狠的伤痕。
“我会救他。”他抬头对夜皇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朝一个地方行去。
夜皇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眼前这个人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态度，但是她当然不会去多问，不管怎样，他愿意出手，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真好，再过不久，她跟帝胤又能重新相见了。
他的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笙箫，如果我现在才明白了一切，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身边。
这个地方本不该存在，如今也终于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这两个时空，本不该有牵扯，很快也终是要回归平静了。
因为他真的等到了，等到了让他解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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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又是一个半年。
白衣白发的男子带着帝胤进入那个地方已经半年了，而夜皇守在外面也守了半年。
等待的时光是最难熬的，但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帝胤了，那么就算再难熬也是值得的。
第3卷 第682节：唯你不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