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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之前,阮先生拿出了药粉熏香一堆堆,吩咐将他住的房间一处不遗的给打扫了十五遍,才终于消停着进屋了。
小包子和天凉这方已睡了一小觉补眠了。
包子被隔壁动静吵醒,摘了棉花团,打着哈欠问:“娘,你觉着咱们能住过今晚么?”
天凉默……
这个,还真不好说。
不是她怕这位阮先生,所以事事依着。只是南诏蛊毒何种阴险,她清楚的很,又加自己曾那么真切的见过深收蛊毒迫害的花音发作时的症状,所以对阮美人,她不得不让着,迁就着。
更况且这位阮先生,着实是位软硬不吃的人。
你若威胁他,他会说,威胁我的人多了去了,没几个活着的。
你若对他说软话,他会冷哼,你是诚心求我么?你回诚心,他便说,那我偏不应。你若说不诚心,他便笑眯眯的,不诚心的话以后别说了,小心以后说不出话。然后笑眯眯看着你气愤的模样欣赏有佳,面容高兴。
阮美人这人才是个真正的妖孽。
妖孽也有正邪之分,有些妖孽是天生的,有些妖孽是修炼的。圻暄是天生的,妖的逾人心怀,孽起来也能让人不自觉赞赏说,不愧是圻先生;这位阮先生,则是修炼的百毒不侵,妖起来无人能比,孽起来咬牙也只能看他那双挑人心怀的美眸无可奈何……
天凉这会儿刚沉默起来,就听得隔壁传来一声惨叫声。
她迅速跳起来跑到隔壁冲了进去,冲进屋,就见阮美人在梳妆,对着铜镜梳那一头及腰青丝,动作酥软无骨,姿态撩人,一颦一眉之间就是勾人的婀娜多姿。
“阮先生”,天凉走到那倒下的小二面前,无耐道,“解药给我。”
阮先生不屑,“他看我,超了三眼。”
天凉无语!
还不是你自个儿不要易容,男人长成这样还不要人看,什么扭曲畸形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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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到达南诏
【261到达南诏】
“这样,先生把解药给我。”天凉诚心劝,“待这小二救醒了,我向他收三钱银子,告诉他先生你看一眼收一钱,怎么样?”
阮美人嘴角一动,缓缓转首,眸子危险眯起,额前丹青血艳妖娆,“不如,我今晚把这客栈里的人全杀了,如何?”
“全杀了?”
“本先生言出必行。”
“那先生”,天凉谆谆善诱,“先把你自个儿杀了吧,你现在也是这客栈里人。”
阮美人一望她,眉峰一抬,扔了一个木瓶给她,低嗤,“言语说话和你男人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拿解药带这人滚!”
拿了解药,天凉蹲下身去喂小二解药时,只听阮美人忽问:“他血痕,如何了?”
天凉微顿,抬头皱眉,“血痕?”
阮美人嘴角兴味,“怎么,你不知?”
又望天凉目带茫然,随即起身朝榻走回,冷哼嗤笑,“原来他没将你当做自己人……当我方才说错话好了,厉将军。”
天凉盯着他,起身又询:“什么血痕?”
“厉将军果真是新奇,选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男人也能托付终身……”
阮美人声色慵懒的上了榻,风流蕴籍躺下身,衣衫半散的闭上眸睡了……
只留了天凉半句冷话,和深浓不解的疑惑……
◆◆◇◇
阮美人虽刁钻挑剔,但对着君小宝还是不错的,一路来倒没挑他什么毛病,也不寻他是非,偶尔还会将君小宝进他那帐里打理的较舒服较松软的榻里坐着,夸他聪明灵巧,还会教他些识毒认草药,防简蛊毒的方法。
一路下来,君小宝长了不少医学知识,也得了阮先生不少的赏识。
这已赶路第十日了,天凉坐在帐外听到阮美人夸君小宝同学,句句真心。
“很好,比我那徒儿要有天分,也聪慧的多。”
“阮先生有几个徒儿?”
沉默半晌,只听阮美人声音倏冷,有些厌恶的懊恼,“一个,而且,是个蠢物。”
极少听到阮美人用如此阴冷至极的言语说话,天凉不禁侧首过去,上了心思。
君小宝好奇,“那位徒儿,为什么没跟在先生身边?”
阮美人默而不语,沉沉应了一声,低道:“我舍了。”
这所谓的舍了,也许是杀了,也许是废了,更也许,是用把毒粉化干净了……这个阮美人不说,天凉与君小宝也不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君小宝向来识场面,见阮美人如此神情,便也不再多问,道了两句话后,从帐里爬了出来。
他向天凉耸肩,做了个无耐的表情。
天凉叹一声,抱住了包子……
看来那所谓的血痕,就算是要小宝去探,仍是得无所获……还是要候她见了圻暄,亲口问问才是。
又行三日。
当马车过了一处丛林后进了不知名的小镇,镇口里看到一个人脸面乌黑的横躺在镇门前口吐白沫时,天凉便知……南诏,到了。
这南诏虽蛊术盛行,但平常百姓人家还是不养蛊的,只是对蛊会有稍些了解,能做一些简单的蛊盅,知晓怎样分辨毒虫与蛊虫,以及最基础的防治方法。
天凉见马车停了,掀开帘子向马夫询了一句,马夫指了指前方拦了马车跪着的小童,踟蹰道:“少爷,这小童哭哭嚷嚷挡了路,前方又躺了个浑身发黑的人,过不去啊……”
天凉正要下马车去看时,只听帐后传来一声冷淡低语,“你想送死,下去就别再上来。”
“娘亲,那躺着的人已浑身泛乌色,毒蛊吞噬心脉,没得救了,这小童右手也开始发黑,应是被染上蛊毒了”,君小宝清楚解释着,抓了把天凉,“这蛊寄生于人体内啃噬心脉,待到心脉枯竭后便会寻求下一目标,一个时辰内寻不到下一个寄生人才会自亡。看这小童的右手侵蚀程度,许是才不过半个时辰,咱们要赶紧远离此地,否则待久了难免沾身。”
小包子叙述的有条不紊,十分清楚,天凉还没来及感慨儿子你学习速度好快时,只听帐后又是一道冷哼,“这马,要不得了。”
天凉与包子一起转头看,只见那小童恸哭之际,竟不顾马匹高大凶猛,上前一把抱住了那马腿,嘶声高喊,“求求公子,搭我们一程,送我们家公子去医馆医救,求求公子,我们家公子就要没命了……”
“何止你家公子要没命”,帐帘掀开,以指遮鼻的阮先生走了出来,斜了一眼那被马蹄踢飞的小童,出语讽刺,“你本还有大半个时辰的命数,可偏偏拦了本先生的路,现在即刻就去陪你家公子下地狱去罢。”
说罢抬袖就要射冷针刺去——
天凉一抬手,挡了阮先生的臂,摇头道:“阮先生,你看看那位公子身上穿的是什么。”
阮美人定睛望去,沉语:“南诏宫的囚服。”
“救他”,天凉下命令,“我有话要问这人。”
阮先生不买账,“与我何干?”
这人真是难缠又难应付,说服他做个与之无关的小事,比登天还难。
天凉还没出腔,小包子蹭上前黑眸笑如弯月,“先生……你不是问我说夜里愿不愿陪着您睡么?这个,我决定考虑考虑……”
天凉惊悚,立即转头瞪阮美人:“靠,你恋通癖?觊觎我儿子?”
这妖孽,想把他儿子往基情路上引?
阮先生脸一黑,狠瞪一眼天凉,根本不屑于答她,甩了袖后,跳下马车去了———
262救蛊
【262救蛊】
阮先生脸一黑,狠瞪一眼天凉,根本不屑于答她,甩了袖后,跳下马车去了———
“娘亲……”
包子对他娘亲的彪悍发言无耐了,“其实阮先生每夜都会血滞半个时辰,我身上的玄息自古有克制血滞的功能,阮先生不过是想借我几日,寻彻底疗治自身血滞方法而已。”
什么恋童癖,什么觊觎……他才五岁半,娘亲你能不能注意下言辞?
天凉侧首不解,血滞?听圻暄说这阮美人医术极高,果然是医者难自医,却治不了自身顽疾么?
带着包子跳下马车,天凉看到阮先生脸上帮着纱巾,捏着鼻一副全世界都赃污就他干净的嫌恶神情。
离老远,他扔了一个玉瓶给那小童命令:“吃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把你那半死不活主人的头发给我扯下一根过来。”
被马踢的抽搐的小童,一听有人要救,立即兴起了希望,吃了那药丸后,跑到那浑身发黑的人面前,扯下一根长发,慌张的跑了过来——
“站那儿别动,再过来我杀了你”,阮先生在视线范围内勒令,草草看了那长发一眼,眯了眯眸低道,“命倒算大。”
“发无蛊丝,头颅内并未进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