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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确定。”
王公公想了想,躬身回禀,“王爷,依奴才之见,这些灰雀是西楚余孽训养,用来传递反叛消息。灰雀从慕容居飞出,那么慕容商会肯定与西楚余孽有勾结。”
“此计不错,只是南宇涣早就用过了,已经打草惊蛇,不便再用。”
“奴才该死。”
“戏月,本王想把灰雀收归己用,有没有办法?”
“回王爷,只要找到薰衣草香精,只需一个月就能驯服。”戏月想了想,又说:“沐家小姐的及笄礼日,奴婢在沐九小姐身上闻到过黄衣草的味道。
“沐九小姐?”南成远奇怪称呼的改变,疑问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沐九小姐自幼养在济州,与西楚只有几城相隔,想必她知道这种香料。
“传她来见本王。”
一张沉静清秀的脸浮现于他的脑海,在王府诸多侍妾中,那张素面曾经让他心动。这段时间他先是在年前几天遭了慕容玖的毒手,在羞愧痛恨中过了年。紧接着太子一派以百万担粮食被骗买发难,他也费了一番心思。没过多久又死了侧妃,送别了北野枫,重惩了沐宸雷。紧张而忙碌中,日月如飞,倒把她给淡忘了。
“回王爷,四皇子年前为沐九小姐赎身了,她已经离开了王府。”
南成远手中的青花瓷茶盏摔到溪边的石岸上,瓷片纷飞,茶水四溅。让他心动,却没找到机会宠幸的女人怎么会弃他而去呢?贬她为奴只是暂时而为,他曾以封侧妃承诺,外加他这张男女通杀、老少皆宜的脸,难道对她就没有吸引力?
他越想越气,手捏椅背,霎时入木三分。慕容玖这女人毒害他,不为他心动,还跟他斗智斗勇,这些气事他都可以暂时忍耐,毕竟慕容玖有巨商的威名。可一个身份低微,被家族当成弃履扔做陪嫁的女子为什么也逆他的心思而行呢?
“让沐家立即送她到王府。”
“禀王爷,契约上所写的赎身人是四皇子,她现在是四皇子的人。”
咔嚓一声,一张软椅支离破碎。南成远愤立于桃树之下,轻抚枝桠,满树瓣蕾芽叶丝雨落花,瞬间凋零飞舞。王公公、戏月揽云两个大丫头,还有几个小丫头、小太监全都摒住气息,躬身垂头而立,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半晌,南成远挥了挥手,众人也松了口气,又有小太监搬来软椅,请他坐下。
“谁答应让他赎身的?为什么本王不知道?”
“回王爷,契约上写着洛侧妃的名字,当成王…正病着。”
南成远冷哼一声,接过瓷盏喝了几口茶,冰冷的脸上笑若春花,“紫榆林那三间破房子不能空着,不如让洛侧妃搬进去,洛侧妃是太后指婚,王公公,你去办这伴事。戏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找到薰衣草香精,驯服灰雀。”
“奴才(奴婢)遵命。”
仅过了一天,关太后就颁下懿旨,以洛侧妃身有固疾、不能延续皇室香火且挟私善妒、毫无贤德为由,将洛侧妃贬身为奴。几个月时间,成亲王府四位侧妃,两死一废,独留花侧妃打理王府一应事务,至此,花氏一派威风八面更胜以往。
……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带着我的思念和梦幻,飞回到童年……”
轻快嘹亮的歌声回荡原野,阳春三月,柳绿花红,清脆的音符点燃青春如花的风景,为绚丽多姿的郊野沃土再添颜色,更助少男春情。
“这首歌我怎么没听过?是你小时候唱的吗?”
“你要听过就奇怪了,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喝的歌。”江雪轻叹一声,若有所思,“小时候,老师带我们去春游、放风筝,都会唱这首歌。”
南宇沧拉着江雪坐在山坡的石头上,拧着一枝柳笛,轻松吹响,为她伴奏口听她唱完歌,为她擦去脸上的浮絮,把水袋递给她,温柔体贴、细心呵护,令江雪心底暖意洋洋。坐了一会儿,他又到小山头折了几枝桃花,掐来一把野花,编了一顶花帽戴在江雪头上,又用柳条杨枝编了花篮送给她装野花。
江雪的前世生在红旗下、长在社会主义,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在与书本抵死拼搏决战中渡过,不知早恋是何种滋味。此时,与南宇沧卿卿我我,触动了她曾经少女的憧憬,年少心事、青涩相恋,原来这般美好。与他相执相拥,可以抛却负累、忘记烦恼,就连对前世幸福的追忆都因他带来的快乐而变淡。
“你的几位堂姐都要大婚了吧?”
“听说吉日都在三月中旬,也就还有十来天吧!”
“那你呢?你的姐姐们都要嫁了。”
“别问我,你呢?你的弟弟们都娶亲了。”
南宇沧躺在山坡上,仰望着澄容白云,轻声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江雪凝望着南宇沧,目光清亮,半晌,说:“我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而皇室典法规定皇室有王爵的男子必须一妻二侧四妾。”
“你知道我为什么毫不在意能否封王了吧?”
“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封王呀?”
南宇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慢慢收紧,“娶妻之后再封王我就椎脱之辞了,总之,你放心,我答应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有办法拒绝典法礼制。”
与他十指相磨,暖暖甘甜渗入心扉,纯情荡漾于脑海。承诺的力量只属于那些有勇气做出的承诺的人,即使有一天命运的大手会颠覆一切,誓言也会变得苍白无力,至少有一刻的美好让人此生铭记,来世追忆。
“我要三年后再嫁。”
“不行,最多一年。”南宇沧将她揽入怀中,耳鬓厮磨,又很霸道地棒起她的脸,“一年后必须嫁给我,这是我最大的限度,嫁与不嫁都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好吧!我暂时答应,可我不能保证一定不变。”
“那可由不得你。”
南宇沧反身过来,把她压在青石上,仔细地看着,目光精亮盈润,手指掠过她的眉眼鬓发,火热的双唇从发间吻起,划过脸颊,停留在脖颈上。
“你们压在一起,不热吗?”
听到酸冷的问话声,南宇沧和江雪都吓了一跳,好象从云端霎那间跌入深渊。南宇沧放开江雪,拉她起来,很自然地把她护在背后。南成远与他们仅保持了两步的距离,手里轻摇着扇子,满含冰冷轻视的脸仰望日空游云。他并没有因撞破别人的私情而难堪,那副神情倒好象觉得别人亲热他参观是理所当然的事。
南宇沧拉着江雪起来,把她揽于身后,上前向南成远躬身行礼。南成远不吭声,挑剔的目光交织着冷漠与讥诮在江雪身上游移。江雪知道南成远在等她行礼,她并不介意,上前行礼问安,大方得体。半晌,南成远才挥了挥手,以示免礼。
没有看到南成远药毒发作是她的憾事,以南成远的阴损又怎能放过下毒之人呢?他上个月就让人把贴子送到慕容居,三月初五约慕容玖踏青赏景,还有两天。与南成远接触江雪心里很犯怵,并不是怕他,而是那日火热的情景令她心跳浮乱。狭路相逢,交锋难免,她不介意再给他下一次药毒,而且一定要一饱眼福。
南成远心底早已醋海泛波,若不是他压制有方,波纹早就演化成惊天骇浪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也曾是他的侍妾之一,竟然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深情款款,蜜意连连。他恨得牙根酸痛,却不知能发泄愤怒的拳头该打向何方何人。
“成皇叔,你也来踏青赏景?”
“本王有这么闲吗?本王来巡查春耕,听说慕容商会在租地上建庄园,是你监工指挥,本王正想找你询问情况,在这里碰上实属意外。”
“成皇叔辛苦,慕容商会建庄园,我只是帮了些小忙,所知不多。”
南成远冷笑轻哼,又问:“燕南询在城郊有三百多亩地,你该知道在哪吧?”
南宇沧随意一笑,很淡定地说:“知道,在南山角下,穿过前面这道荒坡就是。他把地交给我代为管理耕种,前几天已经播种下苗了。”
燕南询以土地、房宅和十万两白银为谢礼,并发誓追随南宇沧的事虽没在京城传开,却逃不过南成远的眼线。南宇沧明知此事会泄露,不想委饰狡言,他无职无爵,燕南询给他送礼,谈不上贿赂,更不与理法相悖。
“那你要认真耕种、勤于管理,争取早日在这块土地上飞黄腾达。”
“多谢成皇叔教诲,宇沧谨记在心。”
“教诲谈不上。”南成远仰头看天,垂眼扫地,对冲江雪挑着饶有意味的目光,说:“宇沧,我三月初五约慕容玖几人一聚,就在前面的桃花溪,你来帮忙。”
“好,我会提前做好准备。”
南成远点了点头,上前两步,靠近他们,低声说:“昨天,本王将洛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