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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后来的事
将近年节了,济南府大街上人很多,置办年货农人和卖年货小贩将本就不算宽敞街道拥得死死。我在人群中漫无目穿梭,身上包袱仿佛越背越重,我伸手拉了拉肩带。没等到钟离我并没有多么悲伤,因为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他有他选择,他不来没有错,而且,钟离没来似乎也是我活该,是我之前不懂珍惜。
街道旁边有个牛肉面摊,面香很是惹人胃口,我坐了过去点了碗面,打算填饱肚子后再去随意狂狂,消化消化,然后回客栈住一晚,明日就雇马车往苏州去。
对面坐了几个男人,在兴致勃勃说这说那,我没有细听,只一直望着老板娘给我下面,肚子已经很饿了,一天就吃了两串糖葫芦,待得老板娘把面端上来后我说谢谢,拿起竹筒里筷子便开吃,出了钟府仿佛什么束缚都没了般,不用讲什么规矩,不用顾忌什么礼仪,想多大口吃就多大口吃,霍霍霍吸进一大口面后,感觉似乎有几束目光正扫视着我,我抬了抬眼,原是对面那几个男人,正一个个拿鄙视目光望着我,我在心里哀叹一声,脱离了钟府束缚,脱不了这个社会监督,不过我不想管这么多了,反正在这里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又不要谁喜欢不要谁疼爱,咱想干嘛就干嘛,不理那群人,继续吃着我面。
对面男人也没多理会我,又讲着他们八卦,我虽没有刻意去听他们讲话,可这面摊就这么大,他们声音我也是听得极清楚,只听得其中一个说道:“那疯女子真真吓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长刀,竟就往那姨奶奶腹上直直刺去。”又听得另几个男子啧啧感叹声,说那女子与那姨奶奶究竟有何仇恨竟出此毒手,又说那姨奶奶受了那一刀定然是活不成那疯婆子也被官府锁了去之类,我在后头吃着面,听说起姨奶奶什么便凝了神细细听着,后才听出,原说就是李氏,我心里一惊,想来那拿长刀刺了李氏一刀定然是贞帘,又想难怪钟离没有去许园,原是府里出了这么大事。
“老板娘结账。”我给了银子便拿起包袱出了这面摊,直往钟府方向去。
钟府门口已经戒严,几十个士兵持刀在门口站定,我想这应是钟老爷从府衙里调派过来,想上前去和熟悉家丁打个招呼,奈何大门十米之外都不许行人靠近,我便又饶到了后门,却也是一样情景,我根本近不了身。
就这样远远站在那里,我不知道李氏伤情如何,照这个时代医术能不能治得好,我更不知道钟离此刻是什么样,他受不受得了,表面上对李氏是冷冷淡淡,可毕竟是生母,他还是爱着她吧,要不那日李氏向我发难时他怎么不舍得说一句话,他也是两面为难。如今李氏碰到这样事他定是在床前寸步不离,惶恐不安,奈何我却只能站在这里,隔着一堵一堵墙望着里头,不能给他些许慰藉。
似乎什么事都不做,只愣愣站着时间便会过得快一些,天很快便黑下来,我看着院子里灯一盏一盏被点亮,看着另一批衙兵来接替了哨岗,身上冷得出奇,脚却不忍走,我总可笑觉得,只要我站在这里不走他便会感觉到我给温暖,不管李氏会怎样,他都会撑过去。
站到三更时,有好心衙兵上来给了我一件大氅,我说谢谢不用,他问我为什么老是站在这里,我说里头有我差点就错过人,而我现在想守护他,他说叫我不要这样,他妻子就是大冷天在外头等他,着了凉后病死,他说我就跟他妻子一样傻,我看着他微红眼睛,既震惊又感动,接过他大氅放身上披着,我想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幸福人,不管是百姓还是贵族,不管是活着还是已经逝去,而相对于这个普通士兵而言,我更加幸福,因为我爱人他还在,紧了紧衙兵给大氅,把浑身都裹得好好,我笑说我现在是铁金刚,百毒不侵,邪寒不入,他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回到了他哨岗。
第二天一大早,后门被家丁打开,我看到好些个丫头拿着白布出来,还有家丁搬着凳子,让另一家丁踩了将白布挂门檐上。我心里一冷,李氏去了,他怎么样?
我又去到正门,没有谁来挂白绫,我想也是,李氏为妾,在后门挂上白应是钟老爷看在钟离份上才允许。又想起李氏,这个女人,生前在柳氏面前噤若寒蝉,却在下人面前跋扈嚣张,她若是收敛一点,对人好一点,她或许不会走得这么突如其来,我又想李氏在遇刺那一瞬有没有为她过往所作所为后悔?有没有想起她走后,她唯一儿子会怎样?
李氏在屋里摆了三天,我便在外头守了三天,我想出殡日子我应能看到他,和他说上些话。
与佟氏一样,李氏出来也只能走后门,尽管她为钟老爷生了儿子。我裹着大氅挤在人群中,看到几十名衙兵先出来开道,然后是钟离披着孝走在最前头我忙朝他那边挤去,其实李氏人脉不好,府里头去送她人不多,可是李氏遇刺一事,整个济南府都知晓,今日大早更是挤了好多来看热闹百姓,而我,正被这群看热闹人堵在了当中,动弹不便。
钟离在前头领着路,低垂脸显得他消瘦不堪,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心里着急,扯开了喉咙喊着他名字,奈何这里太过嘈杂,他跟本听不到,这个时候我心里好堵,为什么不管在哪个时空,人都这么爱看热闹?让我怒不可揭是有妇人横我一眼说我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男人名字,我一时来火,冲着那妇人呵道:“你管我,让开!”说罢将她身子一拨,从她旁边绕了过去,这个时候我只想去到钟离身边,我不管其他人。
李氏下葬地方与佟氏不在一处,我想钟离做是对,这两个女人生前为了争一个男人关系不好,生前不能和睦,死后就不要再在一起各惹其嫌了。
即便到了这里,围观人也是不少,衙兵是钟老爷怕还有人闹事而特意派着跟来,现正都拿着长矛将我们隔在三四十米之外。我看着这场景不由笑了,出殡有衙兵开道,下葬有衙兵把关,这算不算李氏荣耀?
钟离按着礼节将李氏安葬好,我在远处默默望着他,看他没有闹更没有哭,我心里莫名不安,待得葬礼基本完成后钟离对着领队衙役做了个揖,然后与那衙役一道往衙役马儿旁边去,我看着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绕开身边人也往那边去,可我撒开步子还没绕开人群便已看见钟离夺了那衙役马儿,朝着我不知名方向奔走了。
我跟在他身后拼命追,冬日里地面好些地方结了冰,我摔倒了又爬起,爬起了跑出不远又摔倒,我狂叫钟离停下来,他却怎样也听不到,只挥动着马鞭拼命往前去,我知道他这是在逃亡,他再也受不了这个世界了,可是他也把我扔在身后,越走越远。
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回来,可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走这么久。
钟离自那日夺了马离开后我便在济南府里住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所以我只好在原地等他,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现在我宁愿坚定相信朱玉跟我说那些话,我愿意相信他一定会回。
我在东巷租了个小宅子,两进两出,很喜欢,一个人过了年之后我又在东街人流量多地方盘了个小店面,卖一些绣成品,有些是自己绣小玩意如荷包手帕之类,而绝大部分都是我写信拖姥姥在苏州给我买好,又叫人拿车子给我送过来,苏州刺绣发达,相对便宜,到了济南我便可以卖一个好价钱,而姥姥知道我与钟离事情也没有急着叫我回去,只是叫我安心在这里等着,还时不时叫车夫给我带些银票来,我甚是感动,拖人写信叫她注意身体,别记挂着我,我在这里有店面,可以挣钱,不用给我带钱过来,而姥姥每次回信都说好,车夫却每次在送来绣品时候照旧递给我一些银票。
我住地方与店面隔得不远,当初就是为了方便才租住在这里,房东是个五十多岁寡妇,因丈夫姓尹,大家便唤她为尹妈,尹妈有一个刚考中了秀才儿子,两人就住在我隔壁,尹妈人挺好,时不时给我送来些新鲜蔬菜瓜果,说外头菜卖得挺贵,我一个女子过日子不容易,我每次也都笑着接受,也时常在新来绣品中选些好送她,她也挺高兴都收了。尹妈儿子人也挺不错,长得儒雅帅气,我每次家书都是拖他写,尹妈每次闲时到我这里来也都会跟我说起他,我想儿子是她唯一,常记挂着也是正常,直到后来尹妈几次问我觉得她儿子怎么样,是不是个可以依靠男人时我才觉得事情复杂了,委婉跟她说我心有所属后尹妈才没再跟我提这事。好在尹妈也是个心胸开阔,没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