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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尖叫,都无济于事,按住她的人显然是两个男子。
接着,她又被装进了套子里,被两人扛着,不知往何处而去。
耳边,只听到沙沙沙的灌草枝丫声。
真是墙倒众人推,她没有料到,这强出头的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一去,她还能再见着梓炀么……
廊庑远处,快速走来一群人,纱袍飞扬,步覆如箭。
当首即是靛紫蟒袍,玄金紫冠的梓炀,其左是梓炀,彭奇之随后。其后一婢一太监小跑步地跟着,这两人正是子霏屋里的奴才。
梓炀最为着急,他本是集了些那日诗画荟的好诗好画送给她,谁料屋中无人。小婢才吱吱唔唔着说兰贵妃派人,将子霏和裁冰一并叫走了。
当时便觉得不对,来寻时却被人硬挡在了殿下。
他立即派人去谨麒王府,梓祯便进了宫,这进殿来便再不敢有人拦阻。
可,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兰贵妃面前,兰贵妃已歇下了。
隔着两重帐幔,梓祯询问着。
“我罚那丫头二十戒尺,禁足三月,抄颂《女诫》一千遍。便让嬷嬷们送她回去了。”
当下,立即唤来送人的嬷嬷。
两嬷嬷一看四殿下审问,立即吓得软跪在地,直说着人早送走一个时辰。
“人可是送到处了?”
疏冷的月眸,轻轻滑过两老嬷嬷,两人俱不敢抬头,哆嗦着吱唔起来。
梓炀欲上前,被梓祯按住。
“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回……回王爷,是……是送到处了。”
“胡说!真送到处,现在我们还用来这打扰娘娘安息,来要人吗?”
厉声一扬,两老嬷嬷吓得直往后退,还拿眼往帐内瞄。无奈,帐内之人,一声未吭。
月眸一眯,喝道,“弄丢了主子,居然还敢在此胡扯乱说。来人啊,拖出去杖责三十,革职送清安坊。”
清安坊,专管犯错的宫奴,一个被宫人谓为宫中最恐怖可怕的教管场。进去的人,能出来的寥寥无几。
室内一清,兰贵妃才道,“祯儿,子霏失踪在我这儿,我也实在忧心。可最近身子乏得很,这事你就把细着快把人找着。炀儿,你也多带些人,出去搜搜。”
“母亲不用担心,这事交给孩儿们便是,时间不早,您早歇了吧!”
“好,找着人了,紧差人来说一声。”
“是。”
一出屋子,梓炀急道,“四哥,您看子霏最可能被谁抓走?”
“你先别急。先将殿里的侍卫招来问问,另外,奉远……”
彭奇之立即上前,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忧虑。
那个小麻烦,果然惹来了大麻烦。
黑暗,浓稠如水,没有边际,就像从心底泛起的阵阵森寒恐惧,无边无垠,啃噬着渐渐瑟缩成一团的心脏。
一点青火,忽然出现在眼前。
看不出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
在这个漆黑无一物的世界,这点如鬼火般的青光,奇异地让人生了些许渴望。
她不自觉地想靠近,可一边靠近,又习惯性地生起一丝不确定的惧意。
青光忽地一阵抖动,一抹白影滑过眼角。
她眨眨眼,想叫却嘎不出一声,脖子好似被人卡住了,发不出声。
刹时,心仿佛要跳出胸口。
一张人脸倏地闪过眼前。
倏——
那张脸很苍白。
倏——
那……好像是张女人脸。
倏——
天……那张女人脸的一半,皮开肉绽,似乎还沾着奇怪的白色珠粒。
“子霏公主……”
人影一顿,她霍然看清,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只是过了太久记不清了。
她想退缩,可身子却动弹不得,被这黑浓的世界给凝固住,任那团青火燃到了眼前。
“帮我报仇……帮我报仇……报仇……”
什么仇,我不懂……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啊!
“子霏公主,帮我……报仇……报仇……快……”
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
“帮我……报仇……杀了他……快……”
你是谁,你要杀谁?
“帮我……报仇……杀了他……快醒过来……快……”
你是谁,杀谁?
女鬼脸赫然放大到眼前一寸,那道扭曲的伤口,上面滴下来的液体……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好像……好像是……
蜡烛的味道?!
她是……
鼻中钻进的味道,让她胸口一窒,呛咳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刺目的火光,直投进眼底,突然更醒的眼睛仍无法适应这蛰眼的光度,眨了又眨,才看清眼前环境。
“终于醒了。啧啧啧,才睁眼儿就这么副魅人的模样儿,实在……让人……嘿嘿嘿!”
她的脸被卡住,对上一张圆鼓鼓的大饼脸,笑容牵动了一团肥肉,抖得两只**横流的小眼,就快流出油似的恶心。
“梓贤?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梓贤哈哈大笑一声,大掌在子霏面上来回抚摸,“当然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乖乖,真是只小妖精,再多个两年,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
子霏缩着身子想避开那双魔手,梓贤另一只手逮着她,让她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心口的酸涩不断翻搅。
“呵呵,未来能迷死多少我是不知道,不过……”
突然从侧旁走出一个人,身形微跛,一只冷冰铁条舔上她的下巴,她转眸看过去,碰到一双绝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凤狭双眸。
皇太子梓仁。
“现在她就必须得害死一个男人,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刮削着愈发恐惧的心。
“放开我。你们疯了!我是乌孜国的公主,若是让我父皇知道了,你们……”
“小白痴,你父皇早就不要你,才把你送到我湘南来。”
“你名为公主,实际……哈哈哈,也不过是我们这些爷们儿的玩物罢了。爷我给你脸,你才有脸,别以为你在掬兰殿待着,他们就能保你周全。哼!”
铁条高高抬起她的下巴,力道让脖子直发酸,又用力戳她柔嫩的咽结处,顿时疼得她口气全无。
她的手脚都被牢牢捆住,根本无力施挡。
“你……你们不会,如愿以尝的!”她狠狠地瞪过去一眼。暗暗咬牙,若今日能活着出去,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阴恶狠毒的皇太子。
等等,那个梦中的女人……紫璧!
她手中一紧,赫然多出一根长长的珠钗。
背脊飘过一抹冰寒,不敢再往深处想。
眼前,尽快脱险最重要。
“西夏子霏,在我们眼里,你也不过同那个臭小子一般,是我们的奴才罢了!”
她被梓仁从提起,一把丢到了一盆汹汹碳火前。
碳火哔啪兹响,蒸腾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她看到一只木架立在眼前,一只肌肉裸露的脚被铁链死死锁在上面,似乎经过多次挣扎,皮下浸紫一片,渗出的血一股股,凝在脚指盖上形成了大大的血块。
她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顺着木架看上去,上面吊着一个身形健壮的男子。
哗啦一声,一盆水泼到男子身上,弱兽般的低吟逸出那张被乌发掩住的人脸。
那水溅到她的脸上,滚过嘴,润进唇,有咸咸的味道。
木架上的男人,呈“大”字形,不仅手脚被铁链缚住,连脖子上也被铁链圈套住,整个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
天哪,她不忍看,上面满布伤痕。
靴伤,刀伤,还有烫伤。
似乎反复被盐水浸扎过,有的地方泛着怪异的惨白,和烫伤上漆黑的焦痕,形成突兀的对比。
那两个魔鬼,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在他身下的地面,都是褐红一片。被蒸腾的热气一烤,那血腥气便飘浮在空气中,恐惧的死亡气息四处弥散。
“狄天尧,你还不看看你的小相好,过了今晚,可就没明日了。呵呵呵……”
梓仁低笑着,朝旁边的侍卫使了计眼色。侍卫立即上前,抓住狄天尧的头,迫他直对上子霏的眼。
“天尧?”
他怎么也被皇太子抓来了?
脑中的猜测,刹时苍白了她的脸。
后宫传言果然不假,这个梓仁阴诡残劣,迟早要被人取代。
那张如雕如塑的俊脸,在一阵抖瑟的扭曲后,缓缓睁开了眼。
那熟悉的兽瞳,精光一绽,滑过她面容,抬起头对上梓仁奸笑的俊脸。
“你……要杀要剐,随便。放了……她!”
“啧啧啧,果然是有**。这,可好办了,今晚,本宫就让你们双——宿——双——飞。哈哈哈——”
那尖锐的笑声,勾刮着人心,搅得她胃部一阵阵抽疼。
“梓仁,你别得意,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梓炀他会……”
“报应!”他的声音突扬,一手钳住她的脸,长长的指甲入肉,在她脖子上硬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