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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高贵疏离的气质给她戴上冷冰冰的面具,看着觉得噬人,叫人心生恐惧,却又会在一个恍惚之后,以为那还是年少不解世事的纯真少女。
轻盈端着晚膳进门,放下手中的托盘。
“把这拿去,找个手艺好的,作盏灯笼。”
她笑语言言,端起银耳羹,又慢慢说道,“七文灯笼祭的时候,拿去放了。”
这句之后,是轻盈长久的沉默。
阴涔涔的,萧元的笑声,“怎么,你害怕了?”
咚的一声,轻盈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奴婢不敢,殿下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
萧元莞尔,淡淡的说:“端出去吧。”
“诺。”
“莫要存着怜悯别人的心思,即便是佛祖,要救人也得割肉还换,轻盈,你舍不下你的肉,便该做个心冷如石的人。”
“诺,奴婢谨记殿下教诲。”
“下去吧,明日就启程。”
“诺。”
萧元放下说中的调羹,望着窗外的一弯明月,唇间晦涩,过了许久,她才说:“环山那边可以动手了。”
在黑暗中隐匿的方简应了一声,脚不点地的离去,这时,才真正的只剩下萧元一个人。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一碗银耳羹,半点食欲都没有,那些原本的,预想的快乐来得很快,消失得更快。
不过九月底,她却已经觉得身体发冷,可是那种要北地的思念愈发深重,像是母亲的子宫,而她便是那个不足月便抛出来的孩子。
------题外话------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女主太过狠毒,可是设定就是这样的,如果有什么懵懂点,欢迎留言讨论
第二十一章心如冷石
萧元半夜忽然惊醒了,睁开眼睛望着帐顶,过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有人在慢慢的像她靠近,步伐沉重,却又坚定不移。
萧元被子中的手,不露痕迹的摸到枕下的匕首,这是自幼养成的习惯,也是她夜夜能够安枕的原因。
她将匕首握紧,眼睛看着那团黑影步态缓慢的移动,就在要将匕首刺出去的时候。
那黑影突如其来的扑过来抱住她,“元儿,别怕。”那依旧虚弱低哑的声音,分明是景行止的。
少女的身体僵住了,同时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愤怒,他是怎么跑出来的?禁军们都干什么去了?他究竟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少女只觉得那团怒火中烧,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一把火,然而男子却已经横抱起了她,嘴中温柔的说:“元儿不怕,我这就带你走。”
少女挣了挣,他抱得很紧,萧元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挣开景行止的禁锢。
他将萧元横抱起,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出,整个院子都是空荡荡的,萧元抓着手中的匕首,静静的窝在男子的臂弯中,眼中沉着光芒,阴森森的,倒像是两只鬼魂交缠在一起。
萧元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带着湿意,毫无意外的的听到男子一声闷哼,脚下的步子也顿了顿,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少女,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元儿,我不痛。”
萧元心中的怒火愈发的厉害,谁管他痛不痛啊,这乌龟王八蛋,竟没看出来这般自作多情。
萧元不知道被抱着走了多远,眼瞅在黑夜中已经里山寨越来越远了,萧元几次被树枝划伤,就在第三次抱怨的时候,景行止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元儿”他脱下身上残破不堪的外衣,欲要给萧元披上,却被萧元避开了。
“你做什么?谁要你这赃衣服!”
萧元跺脚,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自己身处在密林中。
“山中夜冷,你先将就着披上,我记得再走不远就是山洞,我们先过去避避。”
谁要避避!她在房中睡得好好的,谁要和他呆在一个破山洞里避避!
景行止先走了几步,不见萧元跟上来,顾不得后背上的剧痛,又转身,欲将萧元再次横抱起,被萧元闪身避开了。
“本宫自己会走。”她下意识的厌恶景行止的碰触,把这当作是一种变相的挟持。
她越过景行止,走在了前面,果然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前面便没有路了,在灌木从中,有一个隐秘的洞穴。
“你先坐会,我去捡柴。”
他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放到萧元身侧的石头上,面上带着勉强虚弱的笑容,在得不到萧元回应之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萧元嫌恶了看了一眼那肮脏的外衣,恶狠狠的踩了一脚,来回走了几步,想离开山洞,但是却看见外面黑黝黝的,不知道身在何处。
“元儿···”
她听见景行止的声音,渐渐的看清楚了抱着干柴走进的人,也看到了他步伐的沉重,却没有伸手去帮他,而是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吃力的将干柴拢成堆,再费力的颤着手点燃,唇上泛着的冷笑渐渐消失了,缩了缩身子,在夜风中觉得格外的冷。
“元儿,过来坐。”
萧元断不会为难自己,依言过去,烤起了火,她这样别扭的样子引得景行止淡淡一笑,看着萧元在火光映照下明媚的容颜心中安然,他仰着头靠着一块干燥的石壁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萧元坐了一会儿,身体已经回暖了,转过眼却发现景行止睡着了,脸色即使在火光的映照下也白得发紫。她心下顿时便觉得愉快,不自觉的便哼起了歌,这一夜倒也过得极快。
萧元再次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景行止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睡着。
萧元站起来,看着他的脸色又青白变为潮红,豆大的汗珠打湿了他的衣服,心念一起,走出了山洞,这一出去,便看了方简带领的禁军,若不是看到萧元从这里出来,谁都没有发现这里隐藏这一个山洞。
啪的一声,轻盈的巴掌落到方简的脸上,打完之后,她面上又浮现出愧疚的颜色,低声道:“奴婢逾越。”
方简的目光却看向已经上马车换衣服的孟光长公主,明白轻盈这一巴掌是奉了孟光长公主的命令,这位主子即便是发怒也不屑对他们动一根手指。
方简抱着剑,背脊挺直的跪在车前。
过了许久,长公主淡漠入骨的声音才从车厢里飘出来,“今日留着你还有用,你先去把山洞入口封死,本宫不想再见到他。待回长安以后,你便去找方碍吧。”
“殿下,你要方简死可以,但是方简绝不···”
“怎么?你失职了,本宫却处罚不动你了?”
方简这个原本顶天立地的男儿,在听到萧元这句话之后面如死灰。
“方简。”
“属下在。”
“你可不服?”
“属下不敢,属下领命。”
“走吧···记着,一定要盖上三天再挖开。”
萧元按着太阳穴,在晨风扬起的车帘中看见那个洞口在尘土的掩盖下渐渐不可见,不知此时洞中的人醒了没,那是天人啊!能从那黑魆魆的洞中爬出来吗?
真想留下来看看热闹,萧元的指尖按着衣服上的金色花纹,垂着眼,淡淡的笑着,是与天同寿的天人?不能杀了,那就留着慢慢折腾吧,她死了还有她的孩子,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知无尽···
那原本应该去往南方的孟光长公主车驾在悄无声息的转了方向,驰往南国的最北边,苦寒的北地。
在经过长安城的时候,西城门上,静静的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萧元的车驾靠近的时候,车帘被人用手背掀开,露出南国太子俊秀的面容,一口白牙笑得明朗。
“元儿,这一行甚是愉快吧。”
萧元没好气的一笑,伸出素白柔软的手轻轻的将姜永夜拉上自己的马车,这时倒有一些真正的小女儿姿态,转着手中的珠子,语气柔和的说道:“也就那般了,若不是赶着回来见见哥哥,真想看看他从那洞中爬出来的狼狈模样。”
这一句突然转得阴沉狠厉,那种姿态伸放自如,倒不知她是怎么炼成的。
姜永夜摸了摸少女的头,有些感概的说:“一转眼,你就这般大了,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那会,我从学堂里出来,小太监就喜气洋洋的跟我说,南国的小公主出生了。我一路跑到姨母的寝宫去,你躺在摇篮里,吸着嘴巴,哇啊哇的哭。不过一眨眼,就十五年了。”
萧元微微笑着,也在回忆着那些美好的往事。
“见到姨母的时候,带我请个安。”
萧元点头,“知道了。”
姜永夜不日将会启程去东边诸郡视察民情,这一别可能到过年的时候才能见着,自他们懂事开始,见上一面便是困难的。
“好,我该走了。”
萧元点点头,唇上含着温柔的笑容,提醒道:“哥哥,路上小心。”
“晓得了,快走吧。”
终究是不宜久留在城门口,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