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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所住的宫殿称西殿,伊薇像头发怒的母狮子般想都不想便冲了进去,然而除了几名正在打扫的宫女外,别说太后,太妃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黎穷雁跟着她赶过来,拦下了正要质问伊薇来者何人的守卫,对着怅然的伊薇无奈笑问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为了你我设计皇上跌下擂台受伤的事吧?”
伊薇一怔,恍然回头:“是哦!那皇上住哪里?”
“金晖殿。”黎穷雁回道。
“带我过去。”伊薇洒脱地一挥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冒死精神,然而她前脚尚未踏出西殿,突然一团白白的东西从殿柱一侧扑腾过来,发出尖利的嘶鸣声,同时紧紧缠住了伊薇的脖子。
由于可怜的脖子两度受伤,伊薇严谨遵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哲学规律,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脖子上那团东西就猛劲撕扯,一边扯一边嚎叫,然而那厮的爪子委实厉害,结结实实颤得忒紧,伊薇吓得手足无措,正以为脖子上的伤痕将要梅开三度之际,黎穷雁的玉箫恰时出手,迅速一点,那团白白的东西就呜咽一声,僵直了身子从伊薇身上落了下来。
伊薇退开三步,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被扯乱的头发,然后定睛往地上看去,那团白厮竟然是只猫,长得颇具黎氏的风格,即鬼魅妖冶,媚死人不偿命,只是眼下它僵持着妩媚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俨然一白瓷雕塑,而伊薇很是幸灾乐祸:“被你点穴了?”
“自然。”黎穷雁微笑,笑里三分猫似的妖魅。
“哈哈,猫的穴位跟人一样的吗?”伊薇俯下身去,戳戳白猫僵硬的身子骨,许是用的力狠了些,白猫凄苦地望着自己,低低呜咽着。
“不一样,但是媚媚跟我熟,我早就摸透它的身子了。”黎穷雁却自信满满地回道,这话说得忒流氓,哪怕是对一只猫,何况是一只母猫。
但是伊薇在意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这只猫叫做媚媚?”看来这厮是黎媚养的。
“嗯。”黎穷雁表情诡恶,“和媚媚一个名。”
伊薇汗颜,敢情黎穷雁是循着黎媚的猫而改叫“姐姐”为“媚媚”的吧?这对姐弟委实变
态,养的猫也变态,名字取得比风尘女子还要风尘。
“我就说嘛,为什么这猫会突然袭击我,原来和她主人一个样!以欺负我为乐……”伊薇干脆蹲下身去,一边嘟囔一边继续用手指狠狠戳猫,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欺负谁。
“薇薇,除了我和阿左,没人有资格欺负你,包括猫。”黎穷雁站在伊薇身后,忽然幽幽地叹道,然后也不待伊薇反应,径自走到门口正色对守卫道,“既然太后不在,我便留书与她好了,你们去备些笔墨来。”
第七章泼你一身墨
守卫得令后随即离开,半晌端来笔墨纸砚,置于茶几上,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黎穷雁又吩咐打扫的宫女也一并离开,于是偌大一个西殿便只剩下两人一猫。
伊薇犹自蹲在地上戳得乐此不疲,良久后终于感觉腿脚麻痹了,才慢悠悠起身,对身后的黎穷雁道:“走吧,找太后算账去。”
黎穷雁却不作声,径自站在茶几前磨墨。
“忙乎什么呢?你要不陪我去,我就自个儿送死去了?”伊薇渡到他身边威胁道,不得不承认自己去找黎媚心坎儿里是忐忑的,毕竟人家一太后好歹也算呼风唤雨级别的,而自己撑死了就是个单枪匹马的鲁莽巾帼,所以既然黎穷雁如天降神兵般出现,自然要好生利用下这个挡箭牌的。
可惜挡箭牌现在磨墨磨得游离太虚般神圣,良久才回过神来吩咐伊薇道:“你去把媚媚提过来。”
“我怕,你不陪我一块儿去吗?”伊薇一听之下满心惆怅,心忖黎穷雁竟真舍得自己单枪匹马去找黎媚,还“提回来”,唯恐是自己被她“提回来”吧?
黎穷雁抬眼,看到伊薇一脸哭丧,心知她会错了意,失笑:“我说的是猫。”
伊薇一怔,随即小脸涨成猪肝色,气鼓鼓骂一句“丫不早说”,便转身从地上拾起白猫媚媚,重重地摔在茶几上,摔得媚媚一声嘶叫惨绝人寰。
“你要做什么?”伊薇没好气地瞪着黎穷雁,以为他精神寂寞到要一只僵直了的猫来抚慰,却在看到他手里的毛笔沾了墨汁往媚媚身上抹的时候,紧绷的小脸瞬即展开灿烂的花朵来,“哈哈哈,敢情你在玩人体彩绘呢?我也来我也来!”一边说一边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喜滋滋地在媚媚脑门上画了个叉叉。
虽然只有墨色,然而两个人照样玩得不亦乐乎,只是媚媚委实可怜,全身不能动弹,干瞪着猫眼呜咽得绵延不绝:
“涂成全黑的好不好?”
“虽然全黑色吻合你姐的心肠,但是忒没创意,还不如直接弄只黑猫来养。”
“那条纹的?”
“条纹的就跟小白虎似的。”
“那斑点的?”
“斑点是不错,最好是梅花斑,你会画梅花吗?”
“会。”
“那好,就梅花斑吧,要玲珑些均匀些。”
“好。”
“我也来画。”
“你还是一边凉快去吧,你的梅花跟狗爪印似的。”
“你敢笑我!”伊薇为自己的杰作得不到肯定而大受刺激,爪子信手一扬,沾了墨的笔便晃到了彼时正专心致志画梅花的黎穷雁脸上,赫然一个黑圈圈。
黎穷雁抬眼,却不见怒气,而是微微一笑尽显鬼魅和邪恶,伊薇看着他脸上那一个歪歪扭扭的黑圈圈乐得花枝乱颤,待黎穷雁的笑意越来越深、深到几乎要演变成妖怪的时候,伊薇顿悟到自己完了,随即抓起茶几上的砚台,连带着手里那支笔也死死拽上,便逃命似地冲出殿去。
黎穷雁一路追出来,手里亦是抓了支笔,两个人都坚信有笔在手不怕吃亏,只是伊薇先一步拿了砚台,这举动委实英明,时不时稍停狂奔然后迅速用笔蘸墨往身后一甩,黎穷雁身上脸上就瞬时多了几个黑点点,那绝美的俊颜将将演变成雀斑脸的时候,他的笑容愈加邪恶到走火入魔,伊薇转身继续逃,却不慎回头太快太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犹自倒满墨汁的砚台便生生随着伊薇扑下去的身形往人家脸上扣去……
那场面,岂一个惨字了得?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被伊薇撞倒在地又泼了一脸墨汁的女子已然气急败坏,却因为喊叫而张口导致墨水淌入口中,更是呛了个半死。
伊薇愕然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最悲剧的却是因来人被泼成一脸黑,伊薇甚至都认不出她是谁。
“公主!公主!”好在来人带了两名丫鬟,手忙脚乱地扶起她们的公主,其中一名伊薇认得,正是雯儿。
由雯儿服侍又被称作“公主”的,想必就是曼莹了吧?
伊薇没心没肺地干站着傻笑,原来再美的脸,抹黑了都是一个样的,因为只顾着傻笑而没有及时逃离现场,那将将被扶起的曼莹看到手里犹自拿着毛笔的伊薇,愤怒的火焰便骤然扑哧扑哧往上踹,她本是因为要去六王府小住便赶来西殿与太后辞行并谢恩的,岂料刚走到门口竟被情敌泼了个满堂黑,是个人都会怒的。
伊薇也不怪她挡了自己逃命的路,只毫无诚意地道了声:“对不住了,你自个儿回去洗洗干净吧。”
曼莹岂能忍下这般羞辱,只是此刻自己顶着黑脸若是还对伊薇大嚷大叫定然像极了黑猩猩,宫里头看热闹的人并不少,何况她堂堂黎氏曼莹公主出了名的聪慧婉顺,更不好公然和六王妃在此地大动干戈,人家都坦明了是不小心,自己唯有生生咽下这口气,揣着因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一声不响转身走了。
伊薇诧异地看着她竟然就这样走了,怏怏地丢了手中毛笔,委实佩服她这身隐忍的本事,怒气欲喷不喷的定然憋得很难受,而黎穷雁忽然在自己身后煞风景地叹道:“若是被她抢到阿左,你后半辈子就悲惨了,还是趁早跟了我吧。”
“你省省吧!”伊薇回头瞪他一眼,却因瞥见那一脸雀斑而失笑出声。
黎穷雁阴了脸,唯有眼底还荡漾着恶毒的笑意,然后蓦地扬起手里的笔。
伊薇大惊失色,自己的砚台撞飞了,笔也将将丢了,竟没想到和黎穷雁还有一场是非没有了解,随即转身欲撒腿狂奔,然而手腕却已被猛地扣住,随即身子重心一倾,生生跌落他的怀抱。
“来,咱们好好清了这笔账。”黎穷雁一只手紧扣住伊薇的双臂,另一只手持着毛笔毫不怜香惜玉地画起圈圈来。
伊薇叫嚣着挣扎着,愣是湿漉漉冰凉凉地被他涂了个满脸,估计状况不比被自己泼了墨汁的曼莹好,因为在黎穷雁板过自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