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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有骑马，并肩缓步而行。
一路上，凌云与慕孜染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远，但见前方一处小山。慕孜染皱了皱眉头，扬手一指：“累了吧？上边儿有座小亭，不如……上去坐坐？”
“嗯。”凌云轻应一声，回头看了远远跟在后方的楚齐，抬步跟着慕孜染上了山。
在小亭内坐下后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云……”
“孜染……”
“呼……”凌云长吁一口气，“你先说吧。”
“我……”慕孜染眼神闪了闪，一咬牙，“我知道，你恼我！可我若是不应，欺君事小，挑起争端是大啊！云，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不！”凌云摇摇头，“身为吏部尚书，自当以大局为重，我不恼你。可是，我们……我们想要回到过去，是不可能了。”
“为何？”慕孜染急切地看向她，“与涟漪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成亲以来，我……我从未与她同眠，我心里只有你啊！”
“怎能这样？你既已娶她为妻，就莫要辜负她！”凌云心里一团乱，这些话不过是脱口而出，但说出后，又暗自咬舌。
慕孜染霍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看着她，片刻后又走到她身侧，伸手握住她的肩：“云，你嘴上说不恼我，其实心里还是有芥蒂！你放心，不用多久，我一定可以摆脱如今的局面！等我，好吗？”
快速理好混乱的思绪，凌云把心一横，平静地直视他：“孜染，我不是在说气话。无论如何，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妻，你怎能把她当做牵制敖牧的工具？再说，我们……破了的镜子还能重圆吗？”
轻飘飘的一席话，震得慕孜染连退两步：“你……就因为我与涟漪成亲了，你便要放弃我们的一切？”
凌云转身站起，定目看他半晌后，眸中划过狐疑之色：“孜染，你心里真的只有我吗？”
以为还有回旋余地，慕孜染目中绽出喜色：“是！”
“那……”凌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说，可她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那你为何声声唤她闺名？”
慕孜染一怔，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孜染，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凌云轻轻咬了咬唇瓣，终是很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疑惑。
慕孜染彻底愣住，待回过神来，一声低吼：“不！我没有！”扑身近前，拉起她的手，“相信我，云，相信我！我没有！”
凌云张口欲言，却忽闻一阵破风声传来，当即扭头看向山下。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山上疾奔而来，前面那人正是楚齐，后者则是是慕孜染的随侍，自涟漪中毒后，便被他留在了涟漪身边保护。
见随侍神色慌张，慕孜染低喝：“何事？”
那随侍悄悄瞄一眼慕孜染与凌云相握的手，沉声道：“主子，夫人……夫人殒了！”
乍闻噩耗，慕孜染面色骤变。
凌云轻轻抽出手，想出
声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慕孜染身形一闪，已往山下奔去。
他那随侍对凌云略施一礼后，也纵身跟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直没出声的楚齐偏头看了看凌云的神色；安慰的话冲口而出：“主子，别伤心！”
“伤心？”凌云转眸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慕大人的夫人是敖牧王女；我是担心敖牧借此滋事！”
“那……主子可要去看看？”楚齐问。
凌云低头想了想；摇头：“不去了；回府吧。”
二人一路说着话；下了山；回到凌府。
刚进大门；忽见一道金色光影自院内射来。
楚齐想也没想；一步跨到凌云身前；伸掌往侧一推。
“别……”凌云心念一转；急忙出声喝止。
金色光影一偏，很快又折了回来，以粹不及防之势扑到凌云怀中。
“猫儿，你太重了！”凌云低头瞅瞅挂在自己身上的金猫王，呵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看见体型如此巨大的金色大猫，楚齐瞪大了一双布满惊奇之色的眸子。
感觉到他的视线，金猫王没好气地发出“呼呼”的咆哮声，回头又拿脑袋拱了拱凌云的胸。
凌云现在可是身着女装，见楚齐直直地盯着金猫王的动作，面上也泛起一丝尴尬之色，一巴掌拍在金猫的屁股上，在它还未回神之际，拎起那毛绒绒的尾巴，扬手就抛了出去。
“呼……”金猫王轻巧落地，愠怒地吼叫一声，
“这么久没见，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啊！”凌云蹲□子，手指连连点在金猫王的鼻尖。
“喵呜……”在凌云瞪视的目光下，金猫王耷拉下脑袋，讨好般叫唤一声，缩着利爪趴伏在地。
被它这么一闹，凌云心中阴霾全消，没好气地在它脑袋上一拍：“走！”抬步就往惜云居走去。
金猫王摇头摆尾地跟上，很兴奋地在凌云脚边蹦来蹦去。
楚齐伸手在自己下颚一托，将惊讶得大张的嘴合上，这才跟上金猫王和凌云步伐。
回到惜云居，凌云伸手往门边一指：“一边儿呆着去！”遂即，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楚齐说起话来。
金猫王可怜兮兮地眨巴下眼，踱到门边趴下。许是楚齐之前的那一掌，金猫王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每每见他往自己看来，总会发出虎啸般的低吼，利爪也嚣张地挥舞两下。
楚齐却在与凌云谈话间，不自觉地频频往金猫王看去。之前那临空一掌，就是会武艺之人也不见得能躲开，这只大猫却那么轻巧就避开了，还能空中旋身，越过他扑到凌云怀里，引得他对这金猫王好奇得紧。
凌云看着眼前一人一猫，失笑摇头，伸手一拍座椅。
金色瞳孔霍然一亮
，金猫王人性化地眨眨眼，屁颠屁颠地从门边奔至凌云身侧，后腿一蹬便上了椅子，挨着凌云趴下。
楚齐看得一愣，下意识地开口：“主子，这猫是您养的？怎的这么大？”
“是我的，可我似乎没怎么养过。”凌云轻笑一声，伸手抚上金猫王的脑袋，眼眸一转，一脸严肃地看着楚齐：“你可别小看它，这可不是一般的猫。以它的势力，说是丛林之王，也不为过！”
楚齐看着在凌云掌下温顺得如家猫般的金猫王，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就方才交手，已知不凡！”
凌云看他对金猫王喜爱得紧，笑着戳戳手下那蹭来蹭去的脑袋：“猫儿，跟你家楚齐哥哥打个招呼呗！”
凌云本是玩笑的一句话，哪想金猫王比当初更具灵性了，竟真的扭头冲楚齐“喵”了一声。
凌云一怔，低头看看金猫王，遂即与同样刚回神的楚齐对视笑开。
忽听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二人面上笑意一收，齐齐看向门外。
“五小姐，老太爷请您去书房议事！”刘总管气喘吁吁地奔来。
凌云大致猜到是何事，当即吩咐楚齐与金猫王就在惜云居等她，起身往主宅快步行去。
凌云还未落座，凌威已皱眉低语：“云儿，大事不妙！尚书府那位敖牧王女殁了。”
“我已知晓。”凌云蹙眉答，“可报了皇上？”
“慕孜染尚未回府，左相已入宫报知了皇上。”凌威一脸沉郁之色，“恐怕……战事即起啊！”
“嗯。敖牧送那两名王女来南宁和亲，本就打着别样心思。如今，王女身亡，敖牧必定以此为借口，借机挑起战事！”凌云面色凝重。
凌威一掌拍在膝盖上，豪气地一甩袖袍：“哼！敖牧王一心欲将整个穹冉纳入囊中，既是迟早都有一战，那就来吧！想我南宁泱泱大国，岂会怕他！”
“爷爷，我是担心您！”凌云一双眸子染满忧色，“圣旨已下，您率军镇守北境已成定局。之前敖牧王女未亡，敖牧还不敢动；如今，只怕……您这一去，就不止是镇守那么简单了！”
“老夫又何尝不知？不过，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何况，老夫身为凌家人！”凌威感叹一句，一脸慈色看向凌云，“所幸，凌家军已交给你了，凌氏一门也有五大长老竭力辅佐，即便……老夫也无憾了！”
“不！”凌云一声疾喝，双目一眯，猛然握拳，“我这便入宫，请皇上下旨，让我去北境！”说罢，起身便走。
看着贴心的小孙女，凌威虎目含泪，面色却是陡然一变，猛地一掌拍在案上：
“跨出这个门，你就不再是我凌家人！”
凌云浑身一震，缓缓扭动瞬间僵硬的脖子：“爷爷……您……您说什么？”
“丫头啊……”凌威长叹一声，起身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爷爷这把老骨头，还有多少日子好活？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自幼没了娘亲，又吃了许多苦，爷爷怎能让你去那北境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