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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自是不会在意。当众求婚!”我虽是这般说,可想想迟柳妍的行为虽然大胆,可这种勇气却是令人佩服的,而且她自身亦是多才多艺,似乎没什么可以诟病的,便只得再哼一声作罢。
不知为何,我胯下的马匹突然躁动起来,打了个重重的响鼻,便撒蹄狂奔起来。我惊叫出声,沧澜寻本是想拉着我的,奈何等他反映过来,那马已跑开一段。
“拉紧缰绳!拉紧!”沧澜寻叫道,一边驱马靠近我。
“我拉不住啊!”我叫道。缰绳勒在我的手心中,剧烈的摩擦让我疼痛不已,本是紧紧攥住缰绳的双手不由松开。我只得低伏着身子,紧紧抱住马脖子,双手插在马鬃中。而这一系列动作使得马
匹更加狂暴,几次跳跃差点将我摔下马背。周围传来惊叫声,我伏在马背上,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这么一摔下去,可是不死也得掉层皮的事情呐!
那马已经陷入癫狂,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四周的人纷纷散避。那马也不知怎的,直直冲向本在谈笑的沧澜霄和迟柳妍。我本是惊叫着叫他们退避的,不过看见迟柳妍花容失色倚向沧澜霄,不由咬了咬牙,心想还不若撞死这对奸夫淫妇。
沧澜霄显然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紧张地注视着我,寻思着出手把我拦截下。可是那马匹虽然癫狂,却狡诈得不让沧澜霄靠近。沧澜霄着急万分,紧紧盯着我,在迟柳妍靠近之时,毫不犹豫地驱马上前,想要凭己身挡下马来。
我心惊胆颤地看着沧澜霄靠近,想要让他不要涉险,却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开不了口,内心反而隐隐期盼着沧澜霄来救我。
“鸢儿,别怕!抓紧!”沧澜霄吼道。飞身跳下马背,在我近旁,却是上不了前。那马显然明了了沧澜霄的意图,前蹄一跨竟是从沧澜霄头顶越过,我不由又是惊叫。沧澜霄咒骂着,飞奔前去,手中寒光一闪,剑锋过处,生生将那马匹的两条前腿一并砍下。
那马本在奔跑,奈何没了前腿,当下朝地上滚去,此番惊变,我骇得松开了手,人也随着惯性抛了出去。沧澜霄舍了宝剑,冲过来将我一把抱住,我们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四周的人本是在一旁惊恐非常地看着,却不敢近前,现下看到有惊无险,才齐齐欢呼。
我窝在沧澜霄怀中,久久不能平复心跳,手指不由抓着他的前襟,发出低低的呜咽。沧澜霄拍抚着我的后背,低声哄着我。直到见着惊动了永顺帝,才将我搀扶起来,搂抱在怀中。
“霄儿,婉鸢,你们无事否?”永顺帝面露关切,望向我们,身后的孝娴后和一众妃嫔亦是如此,只是不知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婉鸢有恙,恕不得礼数周全。”我尽量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慢慢压下那种在生死边缘的恐惧。
“无妨。”永顺帝摆了摆手,而后颇有惊疑,“霄儿,你……”
沧澜霄紧紧搂着我的腰,手上因为握力过猛而泛白,青筋暴起,面色阴沉得可怕,他沉声道:“儿臣要彻查此事!”那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眼神阴鸷,冷冷向众人一一扫过,众人不由噤若寒蝉。
“三哥哥,我没有护好未来嫂嫂,理当受罚。”沧澜寻低着头,眼中有晶莹闪动,双手绞着。
“与你无关!”沧澜霄冷冷道,与永顺帝告辞后,带着我离开。他的目光有意瞟了瞟婉昭、沧澜锐和路嫣华,后者淡然自若,他不禁皱了眉头。而后一个眼神瞟向莫忧,莫忧却是低垂着眼眸,淡然清静,只是我知道,那睫毛掩盖下,却是一片杀机。今日沧澜迦不曾来,也免去他为我担心,只是自从那日过后,他却一直未曾出现,抱病在府,着实让人担忧。
我与沧澜霄回到太子府,一路都疲惫地倚着马车,沧澜霄紧紧搂着我,抿着唇角不发一言。永顺帝着了太医来替我诊治,开了两副安神的药方,其言并无大碍。倒是沧澜霄的后背磨破了一大片,在他飞身扑下我之时,都是以己身为垫,托着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我满心感动地帮他换了两次药,才去了些他眼中的阴霾。
而那马匹查证之后发现其中有使其癫狂的药物,跟现代一些兴奋剂有些类似,这边被称之石灰散。沧澜霄震怒,加派人手查明此事。从太子府入手,严查饲养马匹的奴仆,一时之间,太子府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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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亦何欢
“娘亲,这个好生漂亮!”我拿起芹青绣的并蒂莲荷包细细观察,两朵莲花粉中带白,并枝而开,枝叶相缠,色泽艳丽,栩栩如生,甚是动人。
“我知你从小就不喜这些女红,这个,你不若就送给太子殿下吧。”芹青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女子毕竟长在闺阁之中,切不可太过强硬,凡事须得分寸,何况你……。”芹青看着我,欲言又止。*
“娘亲不妨直说嘛,我可是婉鸢,你的女儿呢!有什么须得避讳的?”我偏头看着她,盈盈一笑,嘟囔着嘴巴撒娇。
“你啊!”芹青叹道,“你如今未出闺阁,却与太子殿下居于一室,会惹人耻笑的。而且,恐怕日后夫家轻贱之。”
“他们自去笑话他们的,日子又不是过给他们看的!至于那沧澜霄,他倒是敢!”我嗤之以鼻,转而想想,这可是古代,可接受不了在现代都要惹人非议的同居行为,我便低了低声音,乖巧道,“女儿日后会注意的,这些日子就不住太子府了,多陪陪娘亲可好?”我又黏上芹青,娇嗔着讨好于她。
芹青虽是喜悦,却仍旧淡淡的,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含蓄。我热情地搂着芹青,说不出的满足和自在,这是我的娘亲,多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娘亲呐!便像我前世的母亲一般,对我纵容宠溺。还好,有芹青在,我在这个世界才能找到亲人的感觉。
虽说我已决定近日留在沈府,可这沧澜霄却还是要打点打点的,便寻了人着他见面。沧澜霄倒也不赖,立马指派了马车接我去喜钏阁。
雅阁之内,我翘着二郎腿看着沧澜霄***包似的翩翩而来。不由撇了撇嘴,这男人穿了件天青色的袍子,倒显得温润了不少,眉眼俊朗,风流倜傥,神色间依旧带着倨傲和不羁。
“鸢儿,身子可好些了?”沧澜霄上得前来,细细看我的脸色,见是无恙,才唇带笑意道,“真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自从围场一事过后,我的身子总有些不舒服,对着沧澜霄的索求无度也有些厌烦,便归家去住。而沧澜霄对着那马匹事件还是心有余悸,虽说将那一干奴仆秘密处死,却终究找不出幕后黑手,也只得让我归家,以策周全,同时又着手肃清府宅。
我瞥了瞥嘴,随手将荷包抛给他,嘱咐道:“你记着好生佩戴它,尤其日后到沈府,可得时时让我瞧见。”
沧澜霄拿捏着手中荷包,端详良久,指尖缓慢抚过面上的锦缎绣线,看着欢喜得很,微抿着唇,眼角含笑,梨涡隐现,“这是鸢儿绣给我的?”
“我娘亲绣的,唉,人老了,竟还多的是这些心思。”我不由叹道,实在不明白芹青好好的清福不享,还去碰那针线活,瞎操心这些作甚。
沧澜霄闻言嘴角一跨,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在我的逼视下,也只得把荷包带上,嘀咕着,“难怪的,我也稀奇你还有这等手艺?却原来,哼!”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倒是绣个给我瞧瞧?”我踢了踢沧澜霄的小腿,挑衅道,“怕是你那么大之手,连根绣花针都握不住吧?”
“哼,区区刺绣,我不屑为之。说吧,你今日找我有何事?”沧澜霄打量着我,调笑道,“莫不是真就思念得紧,想看看为夫吧?”
我本想在逗弄于他,却不料门被撞开,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沧澜霄面色一冷,刚想呵斥,那小厮却是急急叫道:“夫人去了!”
我茫然道:“什么夫人,谁去了?”
“芹青夫人,她殁了!”直至小厮将那话语又高喊了一遍之后,我才清明了一件事,芹青……死了!
“鸢儿!你!”沧澜霄匆匆向我跨来,我才觉着,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身子却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满脑子都在回荡着一句话,芹青死了,我的娘亲死了!
我推开沧澜霄,急急往酒楼外跑去,什么也顾不上,就连摔了几跤亦没有知觉,不过是爬起来再跑。我不相信,那个昨天才为我绣好荷包讨好夫家的娘亲竟然就这么去了,晨间她还送我出门,言笑晏晏。竟是,去了么?
我一路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