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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同样是巴结香芹,段勇源忽然觉得跟郭涛比起来,洪诚那样的都不算可耻嘞。
他不经世事,不代表他不明白郭涛对香芹的花花心思。洪诚看香芹的时候,那眼神叫人脸红心动。可郭涛看香芹的眼神,只会让人感到隐隐作呕。
段勇源故意挡在郭涛跟香芹之间,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对郭涛虎视眈眈,“那天我们家香芹忙,没工夫跟你跑出来玩儿。”
香芹对果然付之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扭头问脸色不好的洪诚,“二娟做的鞋,给你了没?”
“大娟给我带过来嘞。”洪诚脸色稍缓。
段勇源拉着香芹走楼梯去包厢嘞,回头看那两个男人都没跟上来。不过看那情形,应该是洪诚把想跟上来的郭涛给挡下来嘞。
洪诚抱着香芹的暖手宝,脸上没有半点儿和善,“郭涛,我问你,你啥意思?”
郭涛撇了撇嘴,像是对洪诚不屑,“你有唐莎嘞,还有其他那么多女的,就把香芹让给我吧,反正我看她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洪诚不怒反笑,“她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对你就有那方面的意思啦?”
“不试试咋知道嘞!”
“当个小经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嘞,你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儿,你要是敢对香芹心怀不轨,我把你摁死洪河里去,你信不信!”洪诚表情森然。
郭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心里忌惮,嘴上却强硬道:“你算老几哦,凭啥你能对香芹心怀不轨,就不兴别的男人喜欢她嘞?”
洪诚逼近,一只手从暖手宝里抽出来,在来不及后退的郭涛脸上轻轻拍了拍。他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在笑,“因为我不喜欢别的男人喜欢她,懂嘞?”
郭涛心里多少有些怕洪诚,他记得洪诚上初中那一会儿,有个人想绑架他。结果洪诚把绑匪揍得鼻青脸肿的,美其名曰“正当防卫”,连医药费都没赔给人家。
包厢里,香芹和段勇源将回来,窦海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你们先到外面玩儿去。”
这红包太烫手,段勇源本来不想接,想想反正是压岁钱,不拿白不拿。
段文脸色不好,明显不喜欢窦海对俩孩子呼来喝去的,于是沉着脸说:“天这么冷,你让他们到哪儿玩儿去?不想让他们搁跟前,你当时非要把他们带出来弄啥?搁家里不是吃饭?还来这地方,讲那么大的排场!”
窦海脸色讪讪,“家里地方小不是,人一多,屋子里就坐不下嘞。”今儿这顿饭的目的,可不是要批斗他的。他马上把话锋转开,对低着头的段秋萍一顿说教,“秋萍,不是我说你,你离了婚,带着搁孩子出来,要不手你爹娘,你还能走到哪儿去?你咋恁不知道感恩嘞!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段秋萍不吭气,埋头看着桌子上互相摩挲的手指头。这段时间她保养得不错,手指甲里头干干净净,连一丝脏灰都没有。
段文瞥了她一眼,嗤嗤的笑了一声。
半天等不到下文,窦海也不逼问她,“秋萍,我实话跟你说,今儿的这顿饭,就是你跟我们的散伙饭。”
“散伙?”段秋萍终于抬起头,略显发福的脸上尽是茫然的神情。
“对嘞,因为你这德性,李老三不要你,我们也不怪他。但是你赖在段家庄,你爹娘养不起你,他们也不想要你,咋弄咧?”
段秋萍反驳窦海的话,“现在我闺女挣上钱嘞,咋养不起我哦?”
香芹冷笑,“我是你的闺女?你一心想着把我往李家撵,还想让我养着你?我叫你一声娘,那是对得起你。你跟我,没法改变的是血缘关系,没了这层关系,那咱俩啥也不是。”
窦海不耐烦,脸上不悦,偏头对香芹说:“你别吭气儿。”
“哎哎,你让你舅姥爷成说嘞,他说的啥就是啥。人家是副县长,面子大的很,他说的话,别人就一定听嘞!”窦海想掌控全场,段文会看不出来?搁亲戚朋友跟前摆着官架子,显得他本事大的很!
窦海神情难堪,看着段秋萍,索性不说话嘞。
香芹敲了一下桌子,成功的引起段秋萍的注意,“段秋萍,我跟你说,你要是死性不改,别说我姥儿跟我姥爷不认你,咱俩的关系也尽嘞。对我没有养育的恩情,还想让我养着你,你还是继续盼着天上掉馅儿饼吧!”
段秋萍绷着铁青的脸,狠狠磨了一下牙,撇着嘴恼恨起来。L
☆、第96章 躲藏
“我做了也是错,啥也不做也是错,反正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儿呗!”说了,段秋萍紧绷着嘴,鼻孔里呼哧呼哧的粗喘着大气,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现在的情绪。
“成天跟个老佛爷一样坐家里,想着我们所有人把饭端到你跟前喂你嘴里,想着我们伺候你,看你不顺眼儿,你还知道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儿嘞。”段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叹息。他要是把这口气憋在心里,只怕不是段秋萍出事儿,就是他自个儿憋出病来。他都不愿意往段秋萍跟前瞅,这样的闺女长得再好,也是越看越生气。“吃了这顿饭,你就别跟着我们走嘞。我不管你是捡破烂儿还是要饭去,你爱弄啥弄啥去,我们不管你!”
段秋萍呜呜哭起来,委屈的哽咽道:“我搁李老三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这回到爹娘家里,也是受气!”
“李老三要是不对你拳打脚踢,你还会给他们家做牛做马?”段文扬声说,继续对段秋萍幸灾乐祸,“那李老三早就看出来你是只会下蛋不会做事儿的懒驴嘞!尽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要是真有多么好,李老三还舍得不要你?”
“我也不搁家里气你们嘞,你们给我找个对象,我改嫁吧!”听段秋萍那口气,明显是也不稀罕留在段家里。
段文冷笑,“将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懂还是咋回事儿哦?吃了这顿饭。你就别想跟我们有关系嘞。你还想改嫁哩,还想让我们给你找对象,我们可不想害了人家。把人家往你这个火坑里推!”
段秋萍不服气,“那以后我给你们干活儿,给你们做牛做马总行了吧!”
不管她口气好不好,段秋萍能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于是朝前迈出了一步,窦氏多少松了口气,她没有段文那么大的脾气。只轻声对段秋萍说:“以后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我连家门都不让你进。”
窦氏一吭气。马上就引来段文的炮火攻击。
“你还说她嘞,她那德性,都是你教出来的!”
窦氏脸一板,对着香芹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跟段文厉害起来,“搁你眼里,香芹就是好的,我跟秋萍我们娘俩儿就是孬的!”
香芹一听,顿时心寒了半截。
段文拍案而起,指着窦氏的鼻子,大声吼起来,“你摸摸你自己还有没有良心,这几天你吃好喝好。哪样不是跟香芹有关系!东西到你嘴里嘞,你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嘞!那以后你跟秋萍一样,还滚回小院儿去。你们娘俩儿爱咋过咋过,我们不管你们!”
窦氏闭口不言,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将才她就不该搭腔说话。她埋怨似的往段秋萍跟前瞅了一眼,悻悻然的埋头喝茶。
香芹心里直打寒颤,脸上麻木。眼里泛红,站起来僵硬的找了个溜出去的借口:“我去看看其他菜好嘞没。”
她一转身。眼泪夺眶而出,机械的离开包厢,呆立在包厢的门口,听到里头传来段勇源的声音,心中涌出暖流。
“奶,姑,气是自己给自己争的,我们争的气不是你们的。奶,也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咱们庄上还有多少人管你叫大奶、大娘的,熟人见了你,哪一个喊的不是香芹她姥儿,勇子他奶的?咱们都是自己家的人哦,哪能比不上外人对咱们的感情咧?”
好不容易从李家那个魔窟里逃出来,搁段家的日子是比搁李家的日子舒坦,不过香芹心里却不自在。
不是因为段家有人不待见她,是香芹始终没能完全的将自己当成那个家里的一份子看。她不想住在小院儿,于是到南院睡去嘞。
可段勇源也老大不小嘞,一寻着对象,就要谈婚论嫁,那女方家里愿意她留在南院?
即便已经改姓“段”,那也改变不了香芹曾经姓“李”的事实。
有了这个芥蒂,哪怕是跟她再亲的段文,也不可能搁心里面把她完全当成一家人。
她要是没有赚钱的本事,没有手艺,段文对她就跟对待段秋萍一样,吝惜给她一个好脸儿。
香芹为啥跟段勇源说想自己开个店儿,她就是想着自力更生、自立门户嘞。
香芹心里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