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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线不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没错,你说的的确是佛家的真谛。所以人要但行好事,莫做坏事。」
朱传宗叹道:「我只做好事,也不见有什么好的报应。」
薛金线道:「你是好人我知道,我爹爹的病就多亏你。不过佛家还说,行完好事,如果想要索取什么,心存了那个念,那就不是做好事了!反而是坏事,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所以呢,如果做了好事,没有所求,不想索取,也许好报会自动送上门呢!」
朱传宗是个聪明人,听她话里有话,想了一会儿,忽道:「你说的是,那我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薛金线笑道:「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便给你个好处吧!你过来,我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个香囊。给你做的可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和手法,你便是用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算是还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们两家两不相欠啦!」
朱传宗微笑道:「好。」心想:『你的香囊那么值钱吗?做个香囊还要量身材,可也稀奇。』不过也不说破。
薛金线贴身给他量完,朱传宗鼻中闻到氤蕴的香气,看着薛金线的俏面,不由迷醉。
此后几日,朱传宗见薛金线来探望他的次数很多,便每日都回来住。
薛金线和他见过许多次,却再也不提替他提亲的事情,朱传宗大喜,心想定是她在试探他,她明明是对他有意,否则也不会这样不避嫌疑,每日来会他,心中高兴不已。
此后二人谈天说地,谈的十分投机。
薛金线虽是女子,但却饱读诗书,有些书朱传宗都没读过,而且见识也十分高远,让朱传宗讶异不已,原本他以为薛金线十分有见识,但毕竟是女子,也不能到这程度,不由对她越来越是尊重,也是越来越喜爱。
二人相处之下,发觉很是契合,都是欣喜,渐渐把对方当作知己,不过却再也不涉及哪怕一点情事,都不开口试探,反而越来越是郑重,都聊些严肃的话题。
过了几日,翰林院要考试,虽然都是一些无聊的玩意,可是也不能随便应付,朱传宗只好埋头读书,薛金线也说那些官样的文章虽然无趣,可是也还是应付过去为好,让他安心读书。
就这样忽忽半个多月过去了,二人虽然无所不谈,但是感情的事情还是没有半点进展。朱传宗看薛金线的意思,似乎对男女之事毫不在意,果然是不想出嫁的样子,也不敢再去碰壁,心里便难过起来。不过转念又想,她既然不想出嫁,那么别的男子也得不到她,这也是个安慰,朱传宗有时想来,反而有些高兴,心想:『她这么好的女子,也许真的没有男子能配得上。』这样时喜时忧,渐渐日悄然过去。
朱传宗考试已经完毕,成绩还算不错,薛金线给他的香囊也已经做好,他佩戴在身上,觉得十分得意,而且香囊中香料发出的香气,既不腻人又很清香,让人迷醉。再看香囊的做工,就算朱传宗是个外行,也晓得它的精巧。图案更是栩栩如生,绣的荷花仿佛能发出香气一般,朱传宗赞叹不已。
朱传宗大叹薛金线心灵手巧,原本佩戴的是小郁绣的香囊,那香囊也十分细致精巧,他也忘在脑后了,一门心思都放在薛金线身上。
朱传宗看准薛金线的喜好,以答谢她的香囊为名,送了她许多小礼物,这些小东西都不值钱,薛金线见了,便也不甚推托,送的次数多了,薛金线笑道:「你要答谢到几时啊!」
朱传宗道:「你送的东西是无价之宝啊!自然要还你的礼多些。」
薛金线喜滋滋地道:「算你识货。」
朱传宗见伊人高兴,也是欢喜。二人此后感情日厚,薛宏举看在眼里,可能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了。朱传宗是个富家公子无疑,而且人品这么好,这可是难找的,其实就算朱传宗家世不好,但是翰林院学生的身份,日后也是前途不可限量,也是无疑的。
这一日,薛金线在家中吃过晚饭,走到门口,正想出门,忽听门外一阵说话的声音。这里僻静的很,平时很少人来,薛金线从门缝看见王大牛引着两顶轿子前来。两顶轿子上下来两位千金小姐,两女气质高贵,美貌无比,还有两个丫环跟随,
一起走进朱传宗的房子,隐约听见有人道:「宝儿就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啊?可苦了他。」
薛金线见了眼前的情形,只觉得浑身酥软,两脚站立不住,只是要倒下去,扶着门才没有倒下,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出了门,便在外面乱逛,心里乱如麻,好不容易觉得过了很久,便回家去。路过朱传宗家,悄悄从门缝打量,只见灯火通明,隐约还传来女子的欢笑声。
薛金线不敢进去,又在外走了走,仍不见那些人出来,心里难过,到了家里便往床上和衣倒下,扯了被将身子和颈盖住,竟哭起来了。
薛宏举见女儿很晚回来,脸色苍白,匆匆的进了卧房便不再出来,便站在房门口,叫了一声,然后推开门,只见薛金线横躺在床上,被拥盖着身子,似乎抖颤不已。薛宏举问道:「啊!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接连问了几句,薛金线才在被里缓缓的答了三个字:「我病了。」
薛宏举道:「吃饭时还很好,现在怎么病了啊!莫非在外面着凉了?」说着话,走上前,俯着身子,伸了一只手,抚摸她的额角。
薛宏举道:「你头上有些发烫,脱了衣服好好的躺一会儿吧。」
薛金线道:「嗯,爹你到外面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薛金线急急忙忙就脱了长衣和鞋,盖了被睡觉。薛宏举站在房门外连叫了几声,薛金线只哼着答应了一声,表示睡了。薛宏举听她的话,也就不再追问。
第二日,薛金线照常出门去做工,薛宏举见她没事,这才放了心。不过此后,薛金线便一直板着脸,也不见她欢笑,也不再出门去隔壁。
朱传宗见薛金线忽然再不上门,便去薛家探望。可是每次薛金线都是能躲则躲,再也不和他说话,朱传宗莫名其妙,几次想追问都没有机会,又没有勇气进她的房间去问,这样过了几日,朱传宗被逼急了,才鼓起勇气在门外把她拉住。
朱传宗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对我态度大变。要是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也省得做个糊涂鬼。」
薛金线展颜一笑,道:「朱公子,是我不好,我忽然想到男女有别之事。以前当你是恩人,不知道避讳,如今想到了这点,就不能再犯啦!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朱传宗见她笑靥如花,可是隐隐透出的意思,却是拒人千里之外,心里冰凉,挤出笑容道:「你不是个世俗的女子,怎么做俗人这样想呢?」
薛金线道:「可是我在世俗之中,怎么能超脱出去呢?人力有时而穷,一切并不是按自己的想法来的。就像你我,能脱离开家庭的束缚吗?」转身径直离去,朱传宗看她决绝的神色,不敢拦她,想着她刚才说话的意思,发起呆来。
+文)此后几日,朱传宗百般接近薛金线,她虽然不再躲避他,但却再也不主动找他了,搭上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再也不能谈笑风生。
+人)朱传宗觉得无趣,渐渐也不再去找她,心情一天坏似一天。
+书)朱传宗这日没有去上课,躺在翰林院他的房中休息,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朱传宗也不起身,道:「谁啊?」
+屋)有人笑道:「兄弟,大白天的也睡觉吗?是不是病了?我帮你请大夫来了。」
朱传宗听声音便知道是黄其,忙起身道:「黄兄别开玩笑了。」打开房门,一下呆住了,只见黄其身后果然带了一个人来,那人眉目清秀,学生打扮,是个极美的男子。
黄其见他发呆,笑道:「怎么样,我说我带了大夫来了吧!一定会药到病除。」
朱传宗道:「黄兄说笑了。」转脸对那学生笑道:「你怎么换了学生的装束来了?你和黄兄认识?」
原来那学生居然是薛金线,她笑道:「我就爱当学生。你瞧我这样子,冒充得过去吗?」
朱传宗笑道:「不但可以冒充,简直就是嘛!」她说着话,进屋一挨身在椅上坐下。
屋中有些凌乱,朱传宗害臊道:「对不住二位了,屋中有些乱,你们来瞧我,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黄其笑道:「男子汉一个人,屋里有些乱也无妨。」
薛金线却定定地望着朱传宗,嘴角带笑,也不说话。朱传宗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道:「你是怎么啦?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
薛金线道:「我是个男子,瞧瞧你有什么打紧?你干嘛不自在?」
朱传宗道:「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