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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呢!”他猛然转身大声喝断我。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我一时呆住。
“宁王,可是凌文呢?我呢?”他声音忽地颤抖。
“我十六岁见到你,就对你念念不忘。被你父亲救回赵园,我不庆幸自己捡回性命,庆幸能与你相识得你一顾。你父亲资助我进京,我就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从赵园到皇宫,从离国到硕国,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顾违心侍敌不顾世间评说,一心只为了能与你守那五年之约,与你长相厮守。”
他到了我面前,抓紧我的双肩逼我直视他“我的心,你看见了吗!”
我看着他那双伤痛的眼睛心被揪紧了,我的确对不起他,对不起。
可是,我怎么能背弃他,怎么能再回去。“凌文,就算不是因为他,我也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面对这一切了。”
他身体猛僵,松开我的肩转过身去,仰头吸气。
片刻似是狠下心来,冷笑一声。“夕焉,你父亲错了,你也错了。这个局太大,踏进来恐怕就出不去了。”
我惊诧他的变化“你,什么意思?”
“夕焉,你之所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用心,只因为离国为你做后盾,郦国穆轻扬欲与我们结盟成一派对付日后一统之后的硕国老臣,而皇后娘娘刘家也想与你联合抵抗宿家的鲸吞。而皇上则是希望你将这一切照单全收然后效忠于他。”接着他语气又冷。“你就算不顾及我,难道也不顾及皇后与太子吗?”
我抬起头来看他,皇后与太子如何了?
“盈妃发动那些硕国老臣借口宁王节节胜利要策动废太子立二皇子昭。”
我猛然站起来“这怎么行!”
“皇后自昭皇子回来就缠绵病榻,如今病的更重,你若是不回去,三方势力一盘散沙,太子必是保不住了。”
我才想起,这中军主帅行辕,他们没有通禀军令是怎么进来的!“凌文,你,你是串通了皇后才。。。”
他低头不语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我这时才觉得心被人猛然一击脊背泛凉。
“夕焉,凌文是人。我无奈你成为王后,无奈你成了敬妃,虽心如刀绞实是无可奈何。但是我绝不容许宁王再将你抢走。五年之约皇上守约也罢不守约也罢,我都不能再看着你属于别人了。每个夜晚,每次朝堂,你知道我都是怎么过来的,每次宫宴,看着你在他们身边笑颜如花,看着你在他们手边斟酒陪笑,我都是什么心境。若说伤心,凌文的心早就伤的分毫不剩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定心神。“你别忘了这是哪里,我们若是要走,一定走的了。”说一出口,心就如掏空了般,万没想到我与凌文竟也有今天。
只听他仰天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虎符“我即是能进来,必是得了皇命的。”我冷绝看着他,早已是千疮百孔。他竟然和皇上上下齐心要将我留住。
“刘烈一万人马星夜兼程从别处调来,现在行辕已被团团围住了,如今你和宁王恐怕插翅也难飞。”
我倒退几步,站立不稳跌倒在床边,全身一阵酷寒万箭穿心。
“你若回去,皇上他一定会加封你和宁王。。。”
“凌文,”我已然认命,一切都是徒劳。“让我与他再见一面。”
“不行。”
“凌文!”我大声呵断,他周身一颤回头看我。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就和你回去。”我缓缓起身,似是灵魂出窍般的空无。
他不再言语,我们如今依然成敌。微微一顿便转身出去。
我手扶住床边,紧紧闭眼。
一想起我们仅剩的一个时辰,强撑自己到帐中水盆边整整妆容。水中的自己,似虚似无,似生似死。
走出帐外,只见空无一人,心中对凌文微微感激。
进来帅帐走到帘门前,深深吸气掀帘进去。他正在看着行军图,神情专注。看我进来,抬起眼睛冲我一笑“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
我眼睛立蒙强收进去,挤出一抹笑。“睡不着,来看看你。”
夜已深了孤男寡女,他放下行军图有些手足无措。我看着他羞涩的样子,比起那日城下的英武简直判若两人。心里悲喜交集。
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万般苦涩顶在喉头,泪也流不出了。
半刻相对无言“你生平,可有什么志向吗?”
他似是轻松拉起我的手“少时背着家里从军,以贵公子的身子进军中历练,曾想凭自己的本事打出先祖的功业。后来被提拔得皇上赏识,希望纵马四国扬鹰天下。现在只愿与你日日相伴,厮守到老。”
我苦笑一下,眼睛对上他的脸细细看了又看,最后贴上他的胸膛听他的勃勃心跳。“男儿志在天下,你本该成千秋英明百代霸业的。”
他笑了抚上我的肩“本也想如此,可是才攻打离国就被你玉手一指止步不前了。”
我笑不出来,只是贪婪的嗅着他。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似是情动。我抬眸看他,见他面庞变得柔和映着烛光点点跳动。
我靠着他的身体,软成一潭春水。
他将我放平与床上,目光细细盯着我的脸,丝丝也不肯放过。
接着面颊接近,檀口微张。我慢慢阖上眼睛,只觉柔柔双唇落在面颊,心头一动,眼角已湿。
他大手笨拙的轻抚上我的身体,浑身已经散发悠然香气,隔着衣料就感受到了温热。
我睁开泪眼,看着他的脸,抬头奉上自己的双唇与他纠缠。他只是一僵,双臂将我紧拥入怀,忘情的吮吸我的味道。
我也变得周身火热,手攀上他的背,他的吻逐渐滑到脖颈,却在衣襟处停下,我睁眼看他,他柔情如水轻颤眼睫,松开了些“我不能,你伤还未好,不要厉害了。”
一滴泪滑耳而过,你可知,这是我们最后一夜了吗?
他轻轻拥我“今晚我安排好,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他躺在我身旁,眼睛始终不离我的脸庞。我不敢看他,只得将脸扭过去。
我任凭时间点滴流走,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
“你若走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我家是世家大族,就算我走了,家里其他兄弟依旧握有兵权,宿家不会怎样的。”
“我答应过凌文五年以后就和他离开。皇上他,曾答应过我,给我四国凤冠。”他神色一顿,只是听我说着。
“他们,我该怎么办?”
他正过我的脸面对他,眼睛似是不信,嘴唇蠕动又胆怯的不敢开口。
我不忍看他,强压心中悲苦。
“左相大人曾说,如果我遇难事,就多想平生之遇,多想天下苍生。或许。。。”
还未等我话尽,更漏之声已然响起。我紧闭了眼睛,凌文等不及了。
我闭上眼,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说。
忽然帐外火把齐亮,帐中都被照得亮黄。他猛然坐起要起身拔剑,我伸手将他按住。
他看着我,不敢相信。
我再不敢回头,起身下床拉起身旁斗篷,将那丝帕带到地上,飘飘鲜红艳艳翠绿分外刺眼。
我背对着他,将斗篷从两肩拉紧。走了几步到了帐门前,想起身后的他,不敢想象他现在的神情,眼一闭将心一横。
门上映照出我的身影,帐门瞬被掀开。
内外帐两门齐开通成一体。
“敬妃接旨。”铁甲撞地,我岿然不动。
“章永宫敬妃,为朕分忧不计艰险,识体懂理深慰朕心。着即加封敬英皇贵妃,随驾回宫行册封大礼。”
我静默无语,已无反应。
“末将刘烈恭请敬英皇贵妃安,请娘娘登辇即可启程。”
我睁开眼睛,两旁铁甲军士阵队分立开出一条道路,高举火把跳动的火苗将前路映照的犹如白昼,我泪眼朦胧看在眼里只有灰暗。
路的尽头一辆红漆车辇,四角凤旗,威风凛凛。
我仰头长叹,猎猎长风吹着身侧长发,碎发打在脸上生生作痛,衣袂飘动撩起黄沙浮砾,在这照得通明的的道路上我却看不见前方,只觉得走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第十章
车驾日夜不分的飞奔,我坐在车里,静静无言。一路上我从不下车,也从没有命令。我不愿见到凌文,也不愿见到刘烈,他们似都是我的故人,如今也似都是我的仇人,可是是仇人吗?我与宁王走了便是好事了吗?我们能走到哪里?我们走了,如果知道有人会受此牵累,我们如何忍心。想那些后宫女眷,为了升贵妃下来多大的心血,可是为什么我却从不在意。或者我以此为负担,为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