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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这次黑白两道的大火拚之中。唉,难道我愿意做出这种选择吗?灵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但是……只恨鹰刀是杀了荆悲情的凶手,如果没有鹰刀的人头,我很难说服以花溪剑派为首的白道诸派退出巴蜀一带,而花溪剑派不退走,一直进逼巴蜀,天魔宫势难坐视不理,如此一来,这一场大火拚就无法避免了。”
战雨眉头一皱道:“但以我看来,仅凭鹰刀的武功便能单枪匹马在小花溪杀了荆悲情,这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其中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
楚天舒摇头道:“鹰刀绝非杀害荆悲情的真正凶手。荆悲情此人不但雄才大略智计过人,而且他的剑法造诣也颇为精深,已近人剑合一的境界。两年前,荆悲情曾来我蓬莱仙阁,名义上是为了找我论剑,但实际上却是邀我一同对付天魔宫。虽然他对付天魔宫的提议被我拒绝,但我相信他是不会放弃称霸江南,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野心的。试问,怀有如此雄心壮志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无端端丧生在鹰刀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之手呢?而且,以他的武功,鹰刀又怎么可能轻易便将他刺杀在他自己的老巢?”
战雨奇道:“你既然知道鹰刀是遭人陷害,为何还要取他的性命?”
楚天舒苦笑道:“我尽管知道鹰刀是被荆悲情利用,但为了大局着想,我还是不得不杀鹰刀。因为,这一切都是荆悲情在幕后操纵,他最希望我因顾虑着亲情而无暇对付他。”
战雨倒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荆悲情并没有死?”
楚天舒长叹道:“我也希望自己的推想是错误的。但是从许多迹象来看,现在黑白两道紧张的局势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有这种深沉的机心、无懈可击的计划,以及如此势如猛虎的恢弘气魄,除了荆悲情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战雨想了想,道:“不明白。为何你认定这一切都是荆悲情一个人所设的局呢?”
楚天舒笑道:“也难怪你想不明白。我如果不是当事人,我也不会想到这些的。战雨兄,可曾记得无双府被灭的事吗?”
战雨点了点头,道:“当然。荆悲情在一夕之间便将整个鬼王府吞入自己的腹中。嘿嘿,真是好气魄,好威风。”
楚天舒道:“这,只是荆悲情的第一步棋。他原来的如意算盘是当无双府被灭之后,天魔宫必然会大肆反击,那么黑白两道的冲突在那时就会展开。而我那段时间恰好在幽兰小筑处理一些私人的事,等我赶到江南来时,冲突的局势已经形成,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无可奈何了。可以想像,他必然留有许多后招,就等天魔宫一脚踏进他的陷阱里去了。但是,天可怜见,这一次天魔宫居然对无双府被灭没有任何反应。如此一来,荆悲情不但失去西进天魔宫的藉口,连之前努力设下的许多陷阱也是白费了。而且,天魔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天魔宫离开川西老巢进入湘楚一带,花溪剑派凭着地理熟悉的优势再加上一些陷阱,或许还有重创天魔宫的可能,但如果要花溪剑派以一派之力孤军进入川西,在天魔宫的地头上打这一仗,想来荆悲情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荆悲情这一招‘引蛇出洞’之计等于是失败了。”
战雨赞道:“好个荆悲情,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步好棋。不过,他的野心还真是大,居然想将整个天魔宫吃掉。”
楚天舒笑道:“棋的确是好棋。若纯以争霸江湖的游戏来说,荆悲情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了,除了他,还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如他那样狠、那样准。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荆悲情万万没有料到天魔宫居然会龟缩在川西不出,坐看花溪剑派吞掉无双府而毫无反应。这样一来,被动的便是他自己了。首先,他动用无数人力物力用来针对天魔宫反击时所设计的陷阱全成了白费力气,如此一来,本派内部和他的盟友必然会对他的浪费财力颇有微词,他算无遗策的名望也会下跌。而且,像花溪剑派这种名门大派之中一定会有荆悲情的反对势力,这也等于给了这些反对势力一些把柄。第二,江湖传言这次无双府被灭是由于花溪剑派和官府共同合作的结果。白道门派本身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点的确不假,也可以说是江湖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是,像荆悲情这样明目张胆的勾结官府共同对付别的门派,尽管无双府是黑道,可这种行为还是令许多人反感。即便是一直默默支援花溪剑派的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也是颇有不满之处。第三,我一直反对有人以黑白两道不能共存于世这种可笑的理由来进行互相争战的藉口。这一次荆悲情胜在设计将我拖在幽兰小筑,没有时间来对他吞并无双府西进天魔宫这件事做出反应,而等我赶到江南,他可能大局已定。可天不遂人愿,他没有能够完成这件事。再加上,他儿子荆流花曾经骚扰过灵儿。有鉴于这两件事,我便写了一封信给他,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警告,如果他再随意挑起黑白两道的纷争,我将动用自己手中全部的力量对付花溪剑派,包括取他那个打灵儿歪主意的儿子,荆流花的人头。”
战雨笑道:“别人他可以不去理会,但楚兄你的话,他却是不敢不听的。哈哈!我想,收到你的信后,只怕他很难睡得着觉了。”
楚天舒摇头苦笑道:“也许正是我这一封充满恐吓意味的信使得鹰刀陷入了荆悲情的局中。”
楚天舒顿了顿,接着道:“荆悲情接到了我这一封信,必然是寝食难安。对于他来说,虽然成功地一举吞掉了无双府,但接连而来的麻烦却也多多,而我又明言不准他再有什么动作。只要有我在他的后面制肘,给他天大的胆,他也不敢打天魔宫的主意。但是,如果他死了呢?而且,杀他的人还是灵儿的丈夫、我的女婿?”
战雨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如果你出面袒护鹰刀的话,那么你说的话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了。嘿,荆悲情这一招是想将你孤立在白道之外,那样一来,你将失去在黑白两道冲突时出来斡旋干预的资格。”
楚天舒道:“正是。但,这只是‘鹰刀是杀害荆悲情的凶手’这件事的好处之一,更重要的是,由于江南白道已无鹰刀容身之处,鹰刀若想活命,唯有投奔天魔宫。如此一来,花溪剑派便可以打着替掌门复仇的大旗,名正言顺地西进川西。武林之中,复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谁也无话可说,而我又因为是鹰刀岳丈的原因,对这件事不能插手,只有眼看着他联合江南诸派合围天魔宫。”
战雨笑道:“所以,荆悲情只要‘死’在鹰刀的手中,那好处实在是多多。至于是真死还是假死,又有谁去追究?便是追究,以荆悲情的聪明,又有谁能查得出什么破绽?”
楚天舒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出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荆悲情一人在背后捣鬼。现在执掌花溪剑派的荆流云虽然名动江南,但主要是继承父荫之故,其本人的才干实在有限。像这种大举进逼川西的大动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荆流云在后面推动的。”
战雨皱眉道:“如此看来,荆悲情没有死这件事几乎可以肯定了。但鹰刀不是太无辜了吗?背着杀人之罪的黑锅不算,还要因此陪上一条小命!楚兄,这样做,不是太残忍了吗?”
楚天舒叹道:“我也是骑虎难下。关于荆悲情没死这件事只不过是我的推断,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但是,眼前黑白两道冲突在即,我只要稍一犹豫,大祸便会酿成,武林中难免生灵涂炭,所有的一切都会照着荆悲情的计划一步步实现,到那时就太迟了。以鹰刀一人的性命以及灵儿和我一生的痛苦来换取整个武林的安定平稳……纵使我心不甘情不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嘿嘿,荆悲情啊荆悲情,我楚家为了你的野心所牺牲的一切,终有一日会让你偿还……”说到后来,以楚天舒这种广博的胸襟也不禁对荆悲情如此毒计起了深恶痛绝之心。毕竟,他为此失去的是自己和爱女一生的幸福。只要鹰刀一死,无论是楚灵还是他自己都不可能与“快乐”结缘了。楚灵固然会因为鹰刀之死终生痛苦,但自己身为杀害鹰刀的凶手,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战雨怒道:“楚兄,难道我们便乖乖地让荆悲情这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这就去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