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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得到的。胡风四处托关系、走人情,总算打听到江西九江府会有一批上贡的药材、茶叶要经过淮南运往京师。其中有一味出自江南九芝堂的名唤“御凤丸”的奇药,其性能壮阳补气,普通人服食可以益寿延年,夜御十女而不倒,而武学之士服食,则能加速炼精化气、炼气化虚的过程,对功力的增长大有裨益。
由于此药的炼制极为费时费力,且此药的药引世所难寻,要有很大的机缘才能得到,九芝堂费十年之力也不过炼制了八丸出来,此药之难得由此可见一斑。因为明年岁初是当今皇上登基的十年庆典,九江知府对九芝堂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才将这八丸“御凤丸”弄了出来贡上。
胡风行事素来胆大包天、百无禁忌,当即决定劫了这八丸“御凤丸”当作送给鹰刀的贺礼。掳劫贡品的罪名实在不小,但在胡风的眼中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当然,作出这种毫不理智的决定,也和他喜欢没事找事的作风有关。
掳劫贡品的行动最初进行得极为顺利,蒙面、下毒、顺手牵羊,简单之至,真正的麻烦是从“御凤丸”到手以后才开始的。原来,这次负责运送贡品的是“秀水人家”。
和襄阳温家一样,“秀水人家”做的也是水路运输的生意。不过襄阳温家做的是东西向长江水运,“秀水人家”做的却是南北向大运河的漕运。因此,虽说大家同为江北八阀,但各走各的航线,各做各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利益冲突,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胡风是事后才发觉货是“秀水人家”承运的,可是劫也劫了,梁子已经结下,事后再来后悔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为了能赶上鹰刀的婚期,胡风也没有在淮南多作逗留,拿着那八丸“御凤丸”便一路急奔向襄阳而来。等到“秀水人家”有所反应,早已找不到胡风等人的身影。
“秀水人家”也算是有本事的了,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居然也能衔着胡风等人的尾巴追到襄阳,唯一预料不到的是动手劫货的人居然会是落日马场的少场主胡风。
“不错,东西是我拿的。不过我前两天喉咙有些痛,随手便将那几颗药吃了。你想要?那我吐出来给你吧?”胡风嬉皮笑脸道。
那美妇人脸色大变,怒道:“胡风!我警告你!你抢的是给当今皇上的贡品,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真的不肯将东西交还给我,只怕你们落日马场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胡风哈哈一笑道:“我真的好怕啊!不过我吃都吃了,有什么办法?就算我真的吐出来给你,只怕也粘不回去了吧!”
“这么说,你是不肯将东西还给我了?”那美妇人冷笑道。
胡风连忙故作认真道:“不是啊!我是想还给你的,只是我实在是还不出来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美妇人一跺脚,有心要和胡风拚斗,却自忖实力不足。她想了想,终于一咬银牙,狠狠地向胡风道:“好!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算完,但愿你还有命回到关外……”
说毕,她再也不去理会胡风,腰身一扭,已飞退出门而去了。
“少场主,看起来似乎是大事件啊!我看……不如将东西还给她算了,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地头,一切还是低调点好。”胡风的一个手下走过来担心地对他说道。
胡风看着那美妇人消失的背影,嘴角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笑容,口中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有身份的人,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点。皇上的贡品?除了我老爹,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什么狗屁皇帝?”
第十四集 第八章 原银奉还
第八章 原银奉还
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
鹰刀背负双手躲在一座空闲的阁楼上望着楼下的人群,突然有一种跃出尘世俯看众生的感觉。
今天是他成亲的大好日子,本该是非常忙碌的一天,然而,实际上整个温府最空闲的人却是他!在今天,温府每个人都很忙,甚至连负责洗马桶的杂役都被暂调到厨房帮忙洗菜,而作为主角的新郎官反而找不到任何事干。
成亲,原本是自己个人的私事,如今看起来,似乎与任何人都有关,却偏偏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笑呢!
不期然地,他突然回想起昔日在岳阳楼与蒙彩衣“成亲”时的情景。虽然那时不过是在演戏,但当时自己的感觉反而没有此刻这般空虚和寂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般寂寞呢?
是自己不爱淡月和温婉儿吗?当然不是,自己可以很肯定地知道是爱着她们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爱着,但是……在这一刻,自己真的感到一种深深的,无法排遣的寂寞。
身后的楼梯轻轻传来一阵脚步声,稳定而轻灵。用不着回头,也知道这把脚步声是属于杨四的。
杨四走到鹰刀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默默地看着楼下,并没有说话。
鹰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表情这么严肃?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杨四笑道:“奇怪的是你吧!我从你脸上只看到四个字──郁郁寡欢。你究竟是娶老婆,还是死老婆?”
鹰刀摇了摇头,脸上绽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杨四抬起头来,望向苍穹,眼神悠远而锋利,他悠悠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今天,将会是我们二人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过了今天,我们将不再是一文不名、无权无势的人。如果说天下是一场赌局,那么我们今天就等于已拿到了参与赌局的筹码。”
鹰刀嘿嘿冷笑一声,道:“可在我的感觉中,我像妓女更多过像赌客!因为我们参与这场赌局的筹码是用我的卖身钱换来的。”
杨四干笑一声,讥刺道:“你这是在责怪我吗?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鹰刀摇头道:“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明知自己正在做一件可怕的事,却无法停止。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杨四专注地看着鹰刀,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世间好人的命总是不长久,坏人却能像个乌龟一样活过千年吗?因为好人有一样东西可以致其死命!”
鹰刀奇道:“什么东西?”
杨四苦涩道:“良心。好人在做事时总是受良心制约,难免会缚手缚脚,而坏人却没有这样或那样的顾忌,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行事。所以当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在遇到同样的危险时,好人往往会因顾虑太多而犹豫,坏人却能做到心无杂念专心一意。在这种情况下,谁可以生存到最后,自然不言自明。”
鹰刀细细体味着这番话,明知杨四所言纯属歪理,却偏偏找不到反驳的漏洞,不由沮丧道:“依你这么说,岂非好人做不得?”
杨四不禁笑着反问一句:“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这世间会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吗?”
鹰刀犹豫了一下,道:“应该……应该有吧!”他本来想说自己是个好人,可后来一想,觉得自己的某些言行实在和“好人”二字扯不上什么干系,便不敢将自己推出。
杨四道:“一个人,不可能一生无错,也不可能一生行恶,总是行走在善恶之间。评论一个人的好与坏,只能将其一生的行为综合,再由后人来评说。仅仅针对某一件事或某一时期的对与错,都是不能公正地对一个人的善恶进行盖棺定论的。有一首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鹰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跟我讲什么诗不诗的,不是摆明欺负我没有学问?”
杨四笑着解释道:“这四句诗是白居易‘放言’的后半阙,说的是周公和王莽两人。昔日周成王以垂髫之龄继位,王叔姬旦,也就是周公辅佐摄政,管叔、蔡叔等人便四处散布流言,说周公要害周成王。周公恐惧,就避于东。后来成王发现流言是假,迎回周公,最终平定了管叔、蔡叔等人的叛乱;而王莽,是汉元帝皇后侄,他在谋朝篡位的过程中,为了收揽人心,常表现出谦恭下士礼让于人的高姿态,可到了最终,还是篡汉自立,改国号为‘新’。白居易这首诗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周公在流言满天飞时死去、王莽在谦恭下士时死去,那么又有谁能知道,这二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