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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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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连尸体都没了,浅浅地河水还荡着泥花。

众人跟着他肯糊涂,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大摇大摆地过河。

河前方已不再是开阔地,走不多会,大伙在一片洼庄稼地躺下。他们也没有吃的,就坐在这儿搓麦穗。飞鸟搓它还不如阿瓜,搓了一把给阿狗吃,竟让阿狗卡着喉咙,咳嗽了半天。除了他,也就是撒木干不会搓。醒了的高德福吐了一大堆浊物,接别人一把麦籽,塞到嘴巴里嚼几口,打滚嗷嗷,哭着说:“我回去一定要给主子讲讲。他可从来也不知道还有这样险恶的事。”别人记得他还是监军,不敢熊他。梁大壮却嚷:“他不知道的多了!”

高德福想争却只张了张口,突然再挺不住,问:“我心里难受,这是要死了么?!”

飞鸟知道他养尊处优,中了烟毒,安慰说:“不碍事。跟着我,想死都没门。”他想到只走脱二十余骑地惨状,一阵难过,再也说不下大话。他一开始看人手遍地,觉得很快就搓几袋麦粒,不料搓了一个多时辰才攒一点,分吃完也不止饿,只好放弃坐这儿揉干粮,顺势起身说:“我们不能在这揉几天麦粒吧?快走,到了地方就有肉吃!”

大伙想想肉的滋味,倒不再留恋一点麦,反觉得刚喝了河水的喉咙还是渴。他们爬上马再走,整整走了一晚,于第二天进山。

进了山就意味安全,大伙高兴地歇一阵,日上三竿时又被几十敌骑抄上。众人整日没有吃东西,刀举起来再劈下去都是软绵绵的,哪还敢恋战,上马沿一片山林绕到后腰。断后的飞鸟射退追兵,用五匹空马驮回了一些干粮和马肉。先撤的人都很激动,问他射死多少追兵。飞鸟不禁得意,告诉他们说:“我用十八只箭射死十八个人。”他看看身边,已只剩十二人,仅有的一丝得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小心翼翼地吃着青稞,到处找水,找到一条山溪。

飞鸟下马到了溪边,扑得浑身都是。他打湿自己的光头,一股透骨的凉意深入,让发紧发热的头脑好一阵舒服。他正要欢呼几声,突然想起父亲曾在和别人下战书时说:不要自不量力,逃命时见了溪水就抢破头。此刻倒觉得像是说给自个的,不禁悲伤地唱道:“失我曾阳城,萧萧马悲鸣。失我水磨山,百姓何将安?迎顽贼兮不自量,走裹马兮饮如狂……”

众人也感到一阵阵的悲伤。

突然,高德福大叫:“这溪水里有腥味。”飞鸟一皱鼻子,也嗅了出来。他用手捧了一把,看到细线般的血丝,当即跺脚往上急冲。眼前的溪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了飞鸟的去路。

飞鸟顾不得背后的呼喊,四肢摊拔,翻越而上,而后跳下狂奔,心里咣咣之响。

前面的溪水已不只是血是水,里面栽了两个山寨里的弟兄。他抬起一个头看,放下又抓另一个头看,接着嚎叫着往前趟,骗自己说:就他们两个。冷水渐渐没腰,哗啦啦地开出卷浪的道路,前面突然变成了一条宽广荡波的河流,景象被焦急晃得恍惚。但他仍认得这条打山寨走过的河流,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命名。他记得这河可以行船,可以通往更大的河,但努力爬上河口,上下一望,立刻惊呆了,只见半条河都是血红如朱的颜色,里面抛满尸体,残肢压断腿,黑发缠水草,木筏裹衣裳……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在河边里站不住脚,“扑通”砸了个水花。

他爬起来,呛着血水往里游,往里摸,不一会儿到了跟前,摸只离开躯体的人头看了看,又抛掉,喃喃地说:“拓跋老贼。你连游牧人的风俗都不顾了,你在河里杀人,任他们的尸体腐烂,任他们淌尽鲜血……”

他语无伦次,游回岸边,站到一块石头上,因心底的疼痛而慢慢地伸长脖子,呼出胸腔沸腾的怒火!这怒火烧得太厉害,喊起来如呜如咽,抽丝而发,一波一波震动着口腔腮壁,断人魂魄。只听它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凄厉,远远萦绕群山,像血海深仇的狼誓一样响了顿饭功夫。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二十九章 墨钜西发齐家门,帝以碧血书国恨(1)

都四天了,博格阿巴特还没有消息。他怎么能在上万人马的包围圈中漏网,从眼前凭空消失呢?拓跋巍巍很不舒服,因而对部下送来的几名女子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觉得自己若不能破解博格阿巴特逃走的秘密,便没有战胜对手,因而不肯罢休。

随从们作为讨厌的参谋,一刻不停地嘀咕:“没向东逃窜,没向南突围,没回水磨山……”看似替主分忧,实际上却惹得拓跋巍巍头疼。

拓跋巍巍赶走他们,又从头到尾地看过包围博格阿巴特的兵力布置,还是找不出博格阿巴特逃走的秘密。他感觉到身边有点异样,扭头见是范成文,立刻要范成文给自己参谋,问:“博格阿巴特到哪了呢?怎么逃出去的?”范成文听说中原王师西出将至,特来商议大事,见他和几个门户武士念念不忘博格阿巴特的踪迹,告诉说:“博格阿巴特非是穿了小兵的衣裳,在混战中被人所杀不可。”

人人都这么说。部下这么说是为了推卸责任。范成文这么说是为了安定人心。可自己呢,自己要这么说,是不是一种无可奈何?拓跋巍巍抬头盯了帐篷顶部,说:“你是为了大朝出兵的事吧?勿忧,彼我去,不如他来。”

他入了魔一样,答完就回到博格阿巴特的逃走路线上,苦思说:“博格阿巴特有长生天的保佑不成?”

※※※

汹汹的火光照亮飞鸟的脸庞,让他的眼睛亮起来。

飞鸟选择逃走路线很简单,先是利用骑兵败退形成的口子逃脱里层包围,而后绕过敌骑回返的路线,摸到浅水河岸。因为地图上的这道河流已不再是河,千户、万户也没让人到河对岸大规模搜捕。飞鸟引诱回弥补口子、据守河岸的敌兵,再走向一条被河水和山势构成的死胡同——腱子岭。基本上摆脱了天罗地网一样的包围。

腱子岭南坡陡峭,河水顺流而下,却是条天然生路。

众人乘筏而下,两岸皆山,几乎遇不到任何障碍就已经走出陇上,抵达仓州北部。

敢在旷野生火即意味着逃出生天。

他们携带的马肉还有不少,回火一烤,吃起又干又硬。高德福怕俩孩子啃不动,发阿狗和阿瓜块硬肉吃着,让他们等自己用铁盔煮肉。飞鸟有点过意不去。给高德福说:“他们哪会啃不动?你看,你肉还没煮好。他们都已经啃饱了。”看着阿狗和阿瓜憨态吃相,高德福突然滚了眼泪,抽噎说:“小主人可比他俩难哄十倍、百倍,小时候老是哭,大一点就不肯吃饭,还喜欢骑人。看掌嘴,有次看了次杂技,非要我们也啃烧红的铁条。人都说咱家享福,其实,咱家也难……”

飞鸟笑道:“那就别回去了!就让他们当你死啦。你看阿狗赖,他也顶多咬咬人。”

高德福哽咽说:“你别乱说。小主子是龙种,他金贵,后来也知道疼人了,知道赏我们东西。”

飞鸟不快地说:“都是孩子,他娘的金贵。俺家阿狗和阿瓜就不金贵了?你看你他娘的就是奴才相,赏你仨瓜俩枣的,你就美滋滋的。”他问:“你跟老子说清楚,俺家阿狗金贵,还是你小主子金贵?”

高德福无奈笑出声。说:“你也不怕杀头?!”

乞亿多歹连忙挪来屁股一坐,黑着脸问:“唉!还没回答呢!”

撒木干“嗨、嗨”一叫,大声说:“你咋跟监军说话呢?”

飞鸟自家弟兄几个横眉竖眼地坐去包围住他,你摸我扛地问:“你咋说话呢?”撒木干连忙求助飞鸟:“博格阿巴特。你还管不管?”乞亿多歹惊讶地问:“哎哟。这不是撒大将军吗?”说完晃悠到跟前,突然伸手,在空气里扇了一巴掌。喝道:“撒大将军?”

撒木干站起来拎了乞亿多歹衣襟。吼道:“博格阿巴特。你到底管不管?”

飞鸟骂过乞亿多歹,淡淡地说:“撒木干。安全了。你想去哪?!”

撒木干愣了一下,问:“你这是啥意思。当然回去啦?!”他眨动眼睛嚷:“你咋说这话呢?你让我去哪?不一块去找官府,能去哪?”

飞鸟笑道:“谁说我们要找官府?我和高德福是钦犯,去官府,送给人家杀呀?”高德福大吃一惊,翻转回身,大喊:“咱家是被逼的。小主人就饶了咱家。”说着,说着,就揉着眼睛哭出声。飞鸟安慰说:“好啦。好啦。你愿意回去,让撒木干送你回去,好不好?”高德福不肯罢休地说:“那你呢?”飞鸟笑道:“你还赖上老子了?”高德福连忙问:“为啥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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