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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轻车沿着这幅点彩墨卷正不急不缓驶离大临。车内的两人正是赶往京都的泠锐和零。
泠锐以为既然都是妖了,随便飞一下很快就能到,可零偏偏租来一辆马车还雇了车夫,一路悠哉游哉。
“难得我有机会看看人世间的景致,想当年这时候的我还在深山里苦苦修炼呢!”零趴着马车的窗棂,窗外白光让她微眯起眼。泠锐是对这自然画卷一点也不提兴趣,只想快点找到昭明,而找到之后怎么办也没细想,只一味觉得能再见到他,他才能安心。
“大临距离京都不远。”零见他坐立不安,微嗔,故意说,“只要十天左右就能到。”
“十天!”放在现代普通民航绕地球一圈也不过几十小时,十天这要绕多少圈?根本是一个现代人无法忍受的速度嘛!“这种龟速,还不如直接飞过去!”说着起身就拉车门。零慌忙拦住他:“你认识路吗?再说,陪我逛两天就不行?”
确实,他不识路,不过他可以靠气捕捉方向,刚要反驳,察觉零一脸不悦,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松开门栓坐在她对面:“其实没有十天是吧?”
默了默,零嘟囔道:“人家就是想乘车玩两天然后直接去京都,不可以吗?”说这话的零虽然是人形,但在泠锐眼中已经自动替换成撇耳朵、啪啪连拍尾巴的狐狸模样,不觉嘴角泛出浅笑。
落日西沉,车夫停下马:“客人,眼看天就要黑了,前面有个村子是不是要去落个脚,过一夜?”半晌没人吭声,车夫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他下马,打开车门,车内空空如也,只有草席垫子上搁着的一锭银子。
京都毕竟是有皇帝居住的地方,宽敞的街道全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两边鳞次栉比的建筑群无不是挑拱飞檐描梁画栋,被落日余晖映照着,平添一份成稳和静默。零和泠锐蹲在一栋比较高的建筑物顶眺望下方,华灯初上,人流还是川流不息,小商贩生意依旧火爆。喧嚣、热闹与上方夕阳冷空形成鲜明对比。眼下的繁华让光看着就莫名兴奋,想跃入其中沉浸一番的念头完全让人忽视这里正在被深渊般的夜色慢慢渗透。
“不要再撅嘴了,”泠锐掐了一下零的小脸,“与其在路上看风景,不如早点来京都玩,这里总比土路更有看头吧!”
零呆住了。这一路来她一直很生气很生气,她相信如果是昭明说要看沿途的风景,小锐一定不会反对。可是没想到,被他“胁迫”来到京都之后,他会对自己这么说。
“我可是给你机会去玩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零扑进他怀里:“还是小锐最好!”
“喂喂--”你现在已经不是狐狸啦!泠锐话未出口就被她推着一起掉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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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们没直接掉街上,爬起来发现这里是一个院子,估计某个大户人家,亭台楼阁不高,可占地面积很广。不远处有个水池,盛开的和破败的荷花立在水中央,水池那边隐约摇动的灯火勾勒出秋荷玲珑的轮廓,看了有些寂寥。
他们正想离开,一列提着灯笼的侍卫从院子一角拐了过来,于是只好先钻入旁边的灌木。
侍卫经过时,只听:“主子都不在还增加人手巡逻……”
“就算太子不在府里也不能放松警惕,最近京都出了怪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响起:“什么怪事?”
“新来的你还不知道--”
“闭嘴。”领头侍卫当头喝止,“有空磨嘴皮子不如眼睛放亮点,小心别让鬼把你捉去。”
“鬼?什么鬼?”新来的好奇追问着,一队人就这么慢慢走远。
泠锐发现零一直凝神看着侍卫离开的方向。
“不对劲。”她说。
“古时候的王府闹鬼很平常啊。”电视剧常有的狗血剧情。
“我是说那个人不对劲。”
“哪个人?”
“走在最后的一个。走起路来落地没有脚步声。”
这话让泠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放眼望去已经人影依稀。“你是说,”他压低嗓子,“他是鬼?”零噗嗤一笑:“你怕鬼?”
“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
“你已经不是人了。”
“谢谢你的提醒。”说着他“唰”从灌木里站起来。
“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呀。”
零“哎”了一声:“不是去捉鬼?”
“为什么要捉鬼,找昭明才是我们的目的。怎么--”零拉住了他的衣角,小脸皱成一团:“陪我逛街玩京都才是当前的首要目的。”“好吧好吧。”找昭明和逛京城应该是不冲突的。搂住零的小蛮腰,泠锐带着她翻出院墙。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小桥,流水,楼阁间飘渺琴瑟之声叮当流转。
身着绛色衣衫的人们手持灯烛穿梭于廊亭内。
“快去通报,到了、到了。”
王翦将锦盒高举过头,躬身站在拱廊下。身边是人工砌成的小瀑布,一天中最后的日光让水雾蒙上迷离的红。雾气袭来,冰冷,几乎要凝固他的呼吸。他的生命快要在这一刻随着夕阳落幕了。偷眼环顾四周,这座僻静宅邸无处不散发高贵超然的气质,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地方?他会是一位智者?一位脱俗之人?一位和奢华世风相悖的……
“殿下。”生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衣袍和地面摩擦出细致的沙沙声,感到有人走近他,王翦嗅到一阵竹叶清香。
“把东西呈上。”还是那个生冷的声音,语罢,有人从他手中端走锦盒,手里一轻,心跟着落下无底黑洞。他们拿走的,是他的命啊。
“嗯。”那个身上有竹香的人至此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又是衣袍拖地的沙沙声。被侍卫带下去之前,王翦横下心斗胆回头看,夜不知何时驱走了夕阳,灯火下他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颀长,挺直,淡雅。
乌黑的锦盒被仆人恭恭敬敬放置在书房的檀木桌上,总管屏退下人,然后转身行了个礼,小退几步,正要带上门出去--
“那个镜匠……”
“放心,已经‘安置’了。”
灯火下,一张精雕玉琢的脸,眉心点着丝哀凉:“别亏待了他的家人……还有那个石匠也是。”
“您放心,他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青葱纤指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总管深深鞠躬,退出门外。
低头看锦盒,颦着的眉舒展开,能润泽人心的笑容让室内如沐春风。
“京都也不过尔尔。”泠锐是来自现代大都市的,这巴掌大的地方绕一圈就走到头,他还真看不上眼了。
“没想到你也会用‘尔尔’,是不是昭明教的?”零猜对了,忽然她捉住他的手,调皮地眨着眼,“听说今晚有祭夏的烟花,带我去看吧。要用飞的!”
泠锐以为他听错了,零强调道:“我要小锐抱着我飞!就像那夜飞离山谷一样。”
这才听懂她说的是那片被烧焦的谷地,他们遭遇禺疆之后开溜的事情。泠锐一脸不乐意:“那时候你是小狐狸,才这么一丁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现在的我也不重啊!”说完她就往他身上一跳,就像那夜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石镜一样,泠锐当然很本能地接住了她,街边过路的行人见状,有的掩面而笑,有的摇头直叹:“世风日下。”
既然都上来了零就不会轻易下去,双手死死环扣住他的脖子:“我要把修炼错过的消遣今晚一起补全。”
“只今晚?”
零重重点头。
她倒也真不贪。
“好,我奉陪到底!”泠锐抱紧她纵身跃入夜空,吓得周围刚刚看热闹的人们尖叫着“鬼呀”四散逃跑。
“反正这里已经闹鬼,多我一个也无所谓。”他和零一起坏笑着看乱成一团的街道。
天边,“碰--啪!”一声绽出一朵缤纷火花,粼粼闪烁,不等褪去,又是几声巨响,更大更美的花朵在空中怒放。
“快过去、快过去!”应着她的催促,他转身飞向那些半空的浮华,身后留下金色的细丝。
“我还从没这样看过烟火。”泠锐俯身看着脚下,烟花如莲,朵朵在夜的黑水中升起、争艳、沉淀。
“我也没这样看过……”零想了想改口,“应该说我都没看过烟花。人类真是会享乐的生物。”
“羡慕了?那就做人呀。”
零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让人担心她的发髻会不会摇散了:“笨蛋才会选择做人。电视上那些投胎做人的故事依我看都是人类自夸做人的好处才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