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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的香气充斥着整个书房,带着祖母绿戒指的枯瘦的手,一面轻轻地翻阅着宽大的书籍,一面飞速地抄写着什么。
门轻轻地敲了三声,一个黑衣修士走了进来,跪倒在他的身前,低头亲吻他华丽长袍上神圣的十字徽章。
“海德修士,愿主与你同在。有什么事么?”
“尊敬的戈培尔大主教大人,愿主的光荣庇护国王和教会。有件很重大的事,似乎刚刚有人潜入了这里。”
“什么?”
“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主教大人。皇家卫队的人在外城的阴沟里找到了肖恩修士和内科修士。他们被人打昏后剥掉了修士袍。我们救醒了他们,但是两个人的脑袋似乎出了问题,除了流口水什么也不会了。而门卫却说看到了他们两人在半个小时前回到了图书馆里。”
“原来是这样,对全馆进行警戒了么?”
“是的,所有的圣剑骑士都以最快的速度用餐完毕,已经封锁了全馆,正在逐个藏书室进行搜查。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您立刻离开阅览室。”
“知道了,出去吧。”
海德修士站起身,刚打算转身走出去,无意中却看到了主教正在阅读的书籍和他正在抄写的羊皮纸。
“大人,”他惊恐万状,在胸前画着十字架,“您在阅读这种禁书!而且还抄写这些信奉邪神的仪轨!”
戈培尔大主教抬起带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摘下了眼镜,轻轻地擦拭。
“海德修士,你不能理解主的意愿,是理所应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研究和验证主的正义和合理性。这些是为了写新的论文,而摘抄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海德修士忧心忡忡,“大人,可我仍然要说,这些邪恶的知识是魔鬼对世人的愚弄,我们已经成功将它们封印,您这样做,无异是将它们重新发掘出来……”
话没说完,他的喉咙里咯咯作响,吃惊地看着戈培尔大主教将一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从自己的腹部拔了出来。
“海德修士,作为马尔柯夫伯爵的次子,你的虔诚无可挑剔,”道貌岸然的凶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轻轻地将他放倒在地,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怜悯的光,“可是有些东西,你看到了,这本身就是原罪。慢慢地睡去吧,在主的怀抱之中。”
鲜血泉水一般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名贵的土耳其地毯。
主教大人迅速将宽大的牛皮书贴上封条,放回了白胡桃木的书架。
他展开自己刚才抄写的羊皮纸,伸手指向尸体,低声念诵:“汝从泥土中来,食血和肉……”
室内的气温陡然下降。地面开始变形,有的地方隆起,有的地方凹陷,就这样不断变化,向空中延伸出无数的触手。
地毯上的鲜血亮起了蓝光。
“以自然之名,归于永恒之境……”
亮着蓝光的血水迅速向死人倒流回去。海德修士的身躯就像一只气球似的膨胀起来,身上的长袍逐渐撑裂胀碎。大异寻常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紫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蛮牛的蹄子,宽大的双翼,细长的尾巴,还有剑一般的牙齿。这完全是一只大恶魔的形状。
“……以你的双腿,站起来吧!”
伴随着大主教颤颤巍巍的颂唱,海德修士发出一声低声的吼叫,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只是从他的脖颈以下再也不能算是人类了。曾经是海德的恶魔缓缓睁开了翡翠一样的眼睛,里面完全看不到有理智和思维的存在。
戈培尔大主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伸手过去轻轻抚摸怪物强壮的身躯。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长出了一口气。成功了,成功了!自己终于破解了这个法术的奥秘!
他头晕眼花,艰难地呼吸着,仿佛一下老了数十年——这法术所消耗的能量是惊人的。
接下来——
“我的,我的忠仆,做我的牙齿和指甲,变成我的双眼吧……去找到,那两个潜入图书馆的人,痛饮他们的鲜血……”
他艰难地继续念诵咒语,这是刚刚从文献中找到并抄录的秘术的最后一步。戈培尔大主教满怀激动地坚信,自己即将拥有一个无比强大而又惟命是从的恶魔侍卫。然而咒语刚刚念完,他突然感到全身上下,无处不传来剧痛,那是一种灵魂被生生拉离肉体的疼痛!
主教发出的惨叫,很快就变成了恶魔狂怒的吼声。
“就在前面,快追,快追!”
“他在三楼,他跑上了三楼!”
“不要跑!看我……啊——!”
抢在前面的一名修士刚刚冲上楼梯,随后就在转弯处遭到了伏击。雄鹰躲在这里,出其不意一脚踢中了他的胃,剧烈的疼痛和恶心迫使这名修士跪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额头冷汗直冒,吐出大量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丧失了战斗力。没等这可怜的人站起身,雄鹰的第二脚已准确地踹在他的下巴上,于是满口鲜血和污秽的修士仰面朝天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另一名手脚灵活的修士已经手提利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三楼,敏捷地躲开了前一名不幸的人,来到雄鹰的面前。
“我的名字,是莱因哈特·冯·摩德尔,光荣的利伯曼家族的三子,也是圣剑骑士团副团长。”
来人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长着淡蓝色的眼睛和淡黄色头发,在他的修士袍下是闪亮的锁子甲,一副高傲的神情:“来者通名,我剑下不杀无名鼠辈!”
“那真是太好了,”黄玉的眼睛里满是戏弄之色,“我正好就叫无名鼠辈。改天请你吃午餐,回见吧,副团长。”他掉头就走。
愣了一秒种,莱因哈特愤怒地咆哮,抢上一步,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笔直向雄鹰的后背刺去。雄鹰顺势向前一个滚翻,避开他的攻势,同时解下宽阔的修士袍,反手一抖,一丢,褐袍就像一只张开的大口袋,劈头盖脸地罩向骑士团副团长的脑袋。
莱因哈特反应极快,他向后跃起,同时长剑化作一道光幕,护住头脸,以防止雄鹰藏在袍后发起突袭。
然而等到修士袍在剑光下变成了碎片,纷纷落地时,他这才发现,长袍后面扑杀过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向摆放在二楼客厅的那张大理石餐桌!
这是一件历史悠久的圣物,查士丁大帝和教皇陛下曾经在这张餐桌上共同进餐,也是在这张餐桌上达成了不朽的《李克维奇协定》,奠定了帝国的基础。如今,这张伟大的圣物就像一支苍蝇拍,夹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对准脚没着地的骑士团副团长翻翻滚滚地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副团长的剑尖碰在台面上,断成了两截。他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已经拥抱着重达五百磅的圣物一齐滚落楼梯。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是一片痛苦的呻吟和咒骂。
雄鹰仔细地听了听,不再有脚步声接近了。
“虽然缺了开胃酒和水果,”他哈哈大笑,“可这儿的座位是一流的。用餐愉快,副团长殿下!”
见没人回答,他迅速探头向下看了一眼,光荣的摩德尔家族的第三子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楼大厅晕了过去,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活像一条能随意转动身躯的蚯蚓。
躲在一旁的珍妮目瞪口呆,雄鹰就像一只强壮的蚂蚁,轻而易举地单手提起自己身体重量数倍的巨大石桌,随手就把它丢了出去。
“我的上帝呀,我的上帝呀!你居然把莱因哈特·冯·摩德尔打下了楼!”她大声尖叫,“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居然把他杀了?”
雄鹰拉住她的手,飞快地向楼上跑去。
“帝国元帅的三儿子,西部行省总督的弟弟,皇帝的亲外甥。另外我没杀他,刚才那一下子么,估计也就是断了七八根肋骨,可能脊椎骨也碎了几节——有什么问题吗?”
她被他的反问差点儿噎死:“你会被绞死的呀!”
“好像自打我抢劫了满载黄金的马车队之后,就一直有人要绞死我吧?”
“你以为摩德尔元帅的私人卫队是好惹的吗?去年一个得罪了摩德尔家族的人跑到鞑靼去避难,仍然被私人卫队捉回处死了!”
“啊,那你尽可放心,”他冷冷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阳光反射下闪闪发亮,“我绝不会被他们捉住的。”
上了四楼,顿时和下面的气氛不一样了。
这里寂静得连细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在一尘不染的高高的玻璃柜里,存放着各式各样的圣书和珍贵无比的古老文本。包金镶绿松石的封皮,羊皮纸的书页,在彩色玻璃的书柜里金光闪闪,神圣无比。
在长长的走廊两边,排放着两行一人高的雕像,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右边的一行是用黑曜石雕刻而成,被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