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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守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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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的庆典?

她还没想清楚,身体就已经被一阵异物侵入的锐痛吸引去了注意力。她呜咽了一声,像只受伤的小兽,重重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肩头处传来的痛楚叫步效远的心涨得几乎要绽裂了开来,知道自己终于能如她所愿了,他不再犹豫,猛地挺身用力,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

步效远睁开了眼睛。一阵短暂的茫然过后,他猛地坐了起来。

天色正是微明,雾霭尚未散尽,笼罩住远处的大片田野,当微凉的风吹过,他的耳边响起了几声晨起的鸟鸣之声。

他低头,身上仍是他自己的粗布麻衣,肩头的补丁还是他自己缝补起来的,针脚歪歪扭扭。他摸了下头,头发已经被夜间的雾气浸润得潮湿一片了,凝在他眉上的露珠也随了他的动作滚落了下来。

什么都没了。一身绿衣的侍女、密闭的马车、层层不绝拂他面庞的低垂帷幕、洁白的袍服、还有那个在窗影月光中向他走来的女子。

就像一场最旖旎的无边春梦,醒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则躺在了一片野地之中。

只是,这场梦却是如此清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呜咽,甚至连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都那样栩栩如生,争先恐后地从他脑子里奔涌而出。

冷汗涔涔而出,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像石像一样地化在了那里。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脸,指尖触及之处,一阵微微的刺痛。他又低头,看见了肩膀之上的那个深深牙印。

一阵带了微微甜蜜的哀伤从他的心中漾了出来。

她离奇地消失,就像她离奇地出现,却给他留下了伤痕。而这伤痕却提醒了他,她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她去了哪里?这又是哪里?

一块帕子随了他的动作,从衣襟里飘落了下来,他拣了起来。

白色的底,银灰的暗纹,这是从他昨夜穿过的那件袍服衣角上撕下来的,上面印上了几个字:欲活命,勿归家。

步效远紧紧地捏着这块被撕扯得歪歪扭扭的衣角,盯着这几个墨迹渗染透了丝线的字许久,然后四顾迷茫。

4

4、第四章 。。。

天际泛出青白,晨曦犹未散尽。昌平朝着光华殿而去,浆过的宫裙后摆拖曳至地,随了她的脚步前行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仿如漫长春夜耳畔响起的西窗蕉雨,叫人在心底里泛出浓沉细密的无限哀愁。

“公主,陛下尚未起身。”

光华殿的大门仍闭着,门口的宫人小心应声。

“我要进去。”

昌平望着两扇大门之上的鸦青铜铺首,眉目舒缓。

宫人犹豫了下,终是敌不过她的目光,打开了宫门。

公主从前也常常这样在陛下尚未起身之时就一早闯入寝宫,所以今天和往常并无不同。

宫人望着她后背迤逦曳地的长长裙尾,默默想道。

内殿的紫红帐幕仍是低低垂着,四壁高悬的宫灯刚刚被宫女踮起脚尖一一吹灭,灯芯之上升腾起了袅袅青烟,半晌仍未散尽。

“公主,陛下尚未召唤。”

一身紫服的近身女官上前阻拦,神情略微有些不安。

“走开。”

昌平冷冷地看她,站住了。

女官犹豫之间,帘幕已是被昌平掀开,她笔直地进去了。

女官大惊,急忙跟了上去,小声恳求:“公主,陛下尚在歇息……”

昌平仿佛没有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

她掀开了最后一层帘幕,站定了。

一角的琉璃薰炉兽嘴里散出沉沉的蜜香。中昭皇朝的明元女皇披了件烟杏的薄罗长袍,坐在菱花镜台前,正与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子轻声细语。男子乌发未绾,慵懒地垂到了腰际,一件缂丝月白衫子松松地覆罩了他颀长的身躯,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了里面的半片阔膛。不知道他俯身说了什么,女皇低低地笑了出来,满室顿时春意如兰。

“昌平?”明元听到了动静,转头过来,一眼看到了她,有些惊讶。又看了眼她身边不安无奈的女官,“你下去吧。”

后一句是对女官说的。

女官低眉敛目行了个礼,急忙退了出来。

“蘅信,你也先退下吧。”

明元转头,对那男子说道。

蘅信看了眼昌平,笑了下,如玉的指轻轻放下了执着的一柄檀梳,信步朝着里室去了。

“昌平,昨夜你去了哪里?”明元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昨天为了你十七岁的生辰,宫中备下了盛大的庆典,百官呈上了缤纷的贺辞,你却彻夜未归。宫门守卫说你的车驾出了西门。昌平,你知道我一直视你若珍宝,所以才这样任意妄为的吗?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消失,搅扰了满城百姓的一夜安宁?”

昌平笑了起来,声音欢快:“母亲,你说错了。我半夜时分就已归来。只是禁卫军太笨而已。我本是要叫你知晓的。只是你的这扇寝宫宫门紧闭,所以我又回去了。这才特意清早过来,向母亲请罪问安。”

明元怔了下,眉头轻皱,只很快又问道:“昌平,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昌平的眼睛掠过了那幕厚厚的垂帘,帘底露出了半幅月白衫角。

“我去了哪里,有人应该知道的。只是他不愿让你知晓而已,”昌平低声呢喃了句,微微笑了下,明亮的眼睛重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尊贵地凌驾于天下的女人,她的主宰,她的母亲,声音骤然响亮了起来,“我去了哪里,那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让母亲知道,我已经成年了。请求母亲为我开府,允许我搬离这太宁宫。”

“胡说!”明元再次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你才十七。等你年满十八成人,有了合意的驸马,我自然会为你开府立宅的。”

“我的两位皇兄,十六岁时你就允许他们出宫,赐下宅邸,为何我要等到十八岁?按了中昭皇朝的开国祖法,我与皇兄一样,也是皇位的继承者之一。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昌平的声音清晰无比,毫无惧色。

“因为他们是男子,而你是女子!昌平,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希望你能得到良人,与他过好这一生便可。别的东西,想了未必是福!“

明元的语调仍是那样平缓,却带了叫人不敢违背的威严。

昌平笑了起来,年轻光洁的脸庞像朵鲜花:“母亲所谓的良人,就是让我在王家、萧家或者端木家择选一个男人嫁了吗?而且母亲,你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个女人,但你却做了这中昭皇朝百年来的第一位皇帝!”

“正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现在才会这样对你说话!”

“但是母亲,再这样住在这个宫里,我会死去的,真的。并且,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昌平的笑容渐渐堙没了下去,眉间浮上了一丝嘲意,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了一方罗帕,在她面前慢慢展开,然后随手弃在了脚下,“过了昨夜,我已经成年了。”

洁白的罗帕正中染了一簇带了污痕的猩红血,刺目得仿佛雪地中的一团烈火。

那簇猩红,刺痛了明元的眼,她的面上慢慢地笼罩了一层寒霜。

“是谁?”

她的目光仿佛淬过了冰,森严地投在这个昂头站在她面前的女儿。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母亲只需知道这个事实和我的决心便可。母亲对我如果真的还有几分疼惜,请成全我。”

昌平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朝她叩头,发间那枚衔珠凤簪的凤首随了她的动作而不停颤动。

明元注视着她。

昌平,她的女儿,也是她最小的孩子。印象中她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小女孩,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学会了用这样决然的手段、疏远的礼节来向她昭告她已经成年,并且迫不及待地要脱离她的羽翼?

是她老了,还是她的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你下去吧。我会考虑的。”

“母亲不要让我等太久。”

昌平朝她再次叩头,起身离去,肩背挺直。

明元望着她消失在了垂帘之后的身影,眉间渐渐浮上了一丝难辨的怅然。她回头,看向了身后那片帐幕之下露出的一角袍服,出神片刻,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在了委顿在地的那方被玷污的罗帕,慢慢蹲下了身去,伸手拣拾起来,怔怔盯着。

“长春!”

她把罗帕卷在了手心,站了起来,声音已是凛冽。

刚才那个紫衣女官进来了。

“去把茯苓和余香给我叫过来,立刻。”

***

天大亮了。

步效远问了个路过的农人,才知道这里距皇城北门有七八里的路。

天黑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回了自己的家。

当他屏息站在自己家门前的时候,愕然地发现门被踩倒在地,井口被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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