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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琛扭头，看了张景山一眼，没说话。
张景山会意，“走吧，我们在门口等着，好了就叫我们一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山洞内又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了。
脸上泪水纵横，眼睑下还挂着一滴要掉不掉的泪珠儿，面颊发红，一下一下吸着已经堵塞的鼻子。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直叫顾子琛看的心里一阵激荡。
既心疼又心痒！
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伸手，虎口放在她的下颌，大拇指的指腹缓缓的将两边的眼泪擦干。
“别哭了，好好的，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后一句话，顺不溜的就随口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心啊！
念采薇这眼泪啊，流的更欢了。
仰头看着顾子琛，想着他说的话，心里揪疼揪疼的。
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后怕，心疼的感觉袭上心头。
“伤口还疼吗？”抽噎着，低低的问了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那声音软软绵绵的，就像是一根细腻的羽毛，刮骚着顾子琛本就酥痒的心。
这话，真好听啊！
目光柔柔，好似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大大的涟漪，“不疼！”
“是吗？”念采薇不太相信，眼泪止了一些。
打量着顾子琛的神色，忽的垫脚，脸凑上前，对着顾子琛脸上的伤口轻轻的吹着气。
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垂着眼皮，不敢迎视顾子琛的那深邃的目光。
温热的，带着护肤霜味道的气息铺在顾子琛的脸上，只一瞬间，他只觉得有股喷热的气血直往脑门涌去。
刚想抬手去搂住那馨软的身子，念采薇却已经收回了脚，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顾子琛悬空的双手，歪着头，盈盈的低声笑了出来。
看着空荡的手，顾子琛眉眼含笑，勾唇，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啊！
念采薇被顾子琛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揉了揉堵住的鼻子，看着山洞外的亮光，“我们走吧！”
说完，抬脚就往洞外走去。
“你确定你现在有力气走下山？”顾子琛反身，一把将念采薇勾回了怀里。
“当……当然有了！”话音刚落，安静的山洞里，伴着呼呼的风声，几声响亮的“咕噜”声从念采薇包裹严实的肚子里传出。
立马按住，懊恼不已！
又丢人了！
“午饭没吃，晚饭没吃，肯定饿了，现在，想不想吃东西？”
“嗯嗯！”念采薇抬头，重重的点了点头，满期待的看着顾子琛。
饥饿战胜理智，此刻脑海里已经浮现一个场景：顾子琛手缓慢那伸进怀里，然后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咳咳……要求不高，只要面包就行。
“想吃也没有！”顾子琛笑开，十分恶劣的回道。
念采薇：“……”
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对着已经很饿的人开这种玩笑，好笑吗？
笑的那么欢？以为很好看吗？
低头，心里一阵抱怨，眼前却出现一个小小的牛奶糖。
白色外包装上，点缀着卡通版的奶牛，包装里头，是一颗圆形的白色糖粒。
“这……”抬头，疑惑的看向顾子琛。
这人身上竟然这种跟他年龄不相符的东西？
“寸寸给的，我没吃，揣兜里了，刚刚才发现的。”
那颗糖是小屁孩从酒店里拿的，当时拿的时候顺便就给了他一颗，不好当面拂了小屁孩的好意，顾子琛只能把它放进口袋里。
念采薇撇了撇嘴，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醋意，却还是伸手接过。
按平常来说，这种糖，念采薇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主要是太甜，甜腻腻的，让她觉得口腔里异常难受。
可，现在看着这颗糖，却像是刚出炉的喷香面包。
嘴里唾液分泌的异常多，吞咽了一下，拆开包装，想都没想，就把那颗糖放进了嘴里。
甜丝丝的，满口溢出牛奶的香甜，“好吃！”
“你这样子，真像寸寸！”看着她瞬间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念采薇侧身，“我是她妈妈，要说也应该说寸寸像我才对。”
顾子琛低笑出声，“笨女人，你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
念采薇：“……？”
“我的意思是说你像小孩子，刚刚那表情，衬着你这年龄，毫无违和感。”
念采薇：“……”
握了握拳头，最终深呼吸忍住了。
愤愤的把嘴里的还没融化的牛奶糖嚼得“嘎吱嘎吱”响。
“行了，糖吃完了，走吧！”
心里还是挺着急的，要是没在天亮之前回去，恐怕爷爷跟寸寸都睡不安稳的。
念采薇是十分担心小屁孩的，哭出来还好，就怕她憋着，让人看着难受，心疼。
“嗯！”顾子琛应了一声，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跟在念采薇身后出了山洞。
门外，十几个人像是雪人一样，站在那儿，要不是时不时的跺跺脚，嘴里呼着热气，肯定会让人以为是雕塑的。
迎着像刀子一样的冷风，念采薇双手在脸上一抹，把残留的泪水抹掉，上前，颇为豪迈的说：“走吧！”
张景山看着念采薇脸上的笑意，别有深意的目光移向了她身后的顾子琛，“聊好了？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进去了。”
“是啊，我们都快冻成雕塑了，小两口就是粘粘糊糊的，让我们这些还打着光棍的人好生羡慕啊！”一人比较矮小的人应和道。
“那是，我们可羡慕不来，就是啊！很嫉妒啊！”
声音响亮，带着戏弄的笑，听着却极为的豪爽，让人知道话里头是没有丝毫恶意的。
念采薇被他们说的面色发红，耳根发热，眼睛四处乱转着，不敢反驳。
“行了，快下山吧，再不回去，估计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上山了。”张景山发话，声音顿止。
顾子琛接收到张景山的视线，了然，上前，半蹲在了念采薇前面。
“干嘛？”念采薇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高大挺拔的身子因为穿的衣服太多，有些笨拙的蹲着的男人。
“薇薇啊，考虑到下山的速度，还是让他背着你吧。”
“我不要人背，我可以自己下山的。”念采薇摇头，并不想再麻烦别人，尤其是顾子琛。
他估计从没这样爬过山吧，在山上窜了这么久，肯定也是很累的。
她，不想他累！
“哎哟，还害羞了？不要他背，要不我来背你？”
说着，张景山就把手里的手电递到了别人手上，半蹲在了念采薇的侧边。
“这……”念采薇有些为难，有些发愣的看着面前蹲着的两个人。
“还不上来？还想耽误多久？”顾子琛回身，语气深沉，面色有些发沉，眉眼间多了几分愠怒。
心“咯噔”一声，最终还是缓慢的上前，趴在了那宽厚壮实的背上。
“走啰！”张景山大叫一声，一行人开始顺着原来的开好的路下山。
顾子琛照样被夹在队伍的中间，这样既能看清前头的视线，还能以防脚滑，会滚下山去。
黑色的夜，大学还在飘着，念采薇眼睛微热，看着顾子琛细碎的发随风翻飞。
头微微一转，能看到他完美的额下颌线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原因，下巴上已经冒出了短短的青茬。
下巴上的伤口已经凝固，有汗水从他鬓角缓缓留下来，最终滑到下巴。
抬手，用手背把他脸上的汗水擦掉，叮嘱道：“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下来走一段还是可以的。”
没答话！
“你不要强撑着，也不要顾着我，仔细看着脚下就成。”念采薇继续说道。
用侧脸轻轻的趴在他背上，耳边是呼呼的冷风，眼里是漫天飘着洁白雪花，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弥漫，消失。
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答，想着之前自己做的事情，心里一阵愧疚。
“顾子琛，上次，对不起！”
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念采薇不确定他到底听没听到。
身子一个踉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顾子琛的衣服，等到重新站稳之后，才听到一声深沉的“嗯！”的回答声。
嘴里还遗留着甜味儿，念采薇却觉得心里也跟吃了糖一样，甜丝丝的，化都化不开。
心里，那些隔阂好像也消失了一般。
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又扭头，看了后面的人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或许，心里的变化，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
身上多了重量，顾子琛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的。
就算是跟人竞争也没有这么上心的。
肩膀上突然一重，顾子琛微微侧眼，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顶，随着迈着的脚步，头也跟着一拱一拱的。
肩膀上的衣服被紧紧的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