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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大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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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细数,看来多半就是那个了。可是,中医讲究四诊合参和辩证论治,单纯舌象和脉象并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需要更加慎重才好。

“请问四爷,前几日可有到空气中粉尘较重的地方去?”

四阿哥盯着我看却并不答话,好在十三阿哥快人快语:“不错,回紫禁城前四哥在京郊的凿石场和炼灰场查了好几日的帐。”

“四爷在外办差,想必用嗓过多而且睡不好觉吧?”

“四哥哪回办差不累的够戗?下面那帮狗崽子滑溜的很,不下苦工夫就根本弄不出实情,什么睡不好觉,根本就没时间睡觉。”十三再次抢答成功,我看着四阿哥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还有那可与‘苦命的我’媲美的黑眼圈,一股小小的暖流脉脉的倘徉在了心头,这股暖流的名字叫做‘敬’。

“想必大动肝火了吧?”

“废话,那群王八蛋单从畅春园扩建这一项工程里,就侵吞了朝廷十几万两白银,四哥当场就处理了两,其余的都在大牢里等候皇阿玛的发落呢。”十四这次终于抢在十三前头贡献出了答案。

“那么,四爷熬夜时可有不停的吸鼻烟提神?而且,最近两日可喝了酒?”

四阿哥的目光直射过来,带着探究的意味,过了一会儿,略略点了点头。

不该做的他是一样也没少做,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四爷是否感到咽喉不适,有异物感,总觉得咽部有咽不下又吐不出的东西,漱口时有恶心的感觉,甚至有时会干呕?而午后却觉得烦热,口咽干燥?”

“不错,这两天就是这种感觉。” 四阿哥终于开了尊口。

“恭喜四爷,您得了慢性咽炎。”我终于说出了诊断结论。

“慢性咽炎?”十三十四同时迸发出疑问。

糟糕,清朝还没有这个名词呢,我赶紧补充解释道:“就是郎中们常说的‘虚火喉痹’。四爷的脉象去来促急,达到一息六至甚至以上,此乃数脉;而且脉细如线,却应指明显,这又是‘细脉’的特征。须知细脉为虚,数脉为热,更有舌红苔薄当属虚火奇書网。而引起虚火喉痹的外因,则往往有空气中尘埃的侵袭,生活不规律、过度疲劳和用嗓过多,以及烟酒辛辣饮食的刺激等。” 顿了顿,忍不住又道:“四爷,也不是奴婢说您,去凿石场和炼灰场时,难道就不会戴上口罩吗?差事当然要紧,但也不能忘记养生之道啊,健康的确不算什么,直到你真正失去了它,年轻时办好几件差没什么了不起,只有那些能够持续健康的为国家工作五十年以上的人,才叫真正有本事呢。”

“持续健康工作五十年?咳咳——这就算诊断完了?” 四阿哥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我连忙点头。

“那还不开方子?”

我不禁讶然道:“您难道不找太医再复诊确认了吗?爷可是金枝玉叶,不比奴婢这样的破铜烂铁,万一出了问题,谁负得起责?”

“如果金枝玉叶出了问题,当然是破铜烂铁负责,所以我可得抓着你开的方子,免得到时手里没证据,被你抵赖了怎么办?”他见我还是没动静,便耸了耸肩道:“原来是个庸医,兴口胡诌的头头是道,却压根儿没胆对自己的诊断负责,啧啧。”

嘿……骂谁呢?谁是庸医了?当心老娘一窝心腿踹出你的肝肺腑脏,我被气的柳眉倒竖,怒道:“只怕奴婢有胆子开,爷没胆子吃。”

转身走到桌边提笔润墨,刷刷刷开出了三道方子,小心将墨迹吹干后递了过去解释道:“第一个方子是用金银花3钱、连翘3钱、薄荷2钱、甘草2钱煎汤,专门用于早晚含漱口腔和冲洗咽喉的汤药;第二个方子是养阴清肺茶,生地黄3钱,玄参3钱,麦冬3钱,川贝母2钱,薄荷1钱,花茶适量。先将前4味分别捣碎后,合入薄荷、茶叶,置于带盖茶杯中,用开水冲泡两柱香的时间后,代茶不拘时频饮之,可反复泡饮,至味淡为度。每日1~2剂,连用10日,其中生地玄参养阴润燥,清肺解毒;麦冬甘寒生津,能助生地玄参发挥药效;贝母清化痰热,薄荷宣肺利咽;花茶清凉,醒脑提神,协参、贝以解毒利咽;第三个方子则是用于食疗的五汁饮,即将梨汁、荸荠汁、鲜苇根汁、麦门冬汁、莲藕汁混在一起,膳后饮服。”

四阿哥接过方子,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折起来揣进怀里,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一只手开始不急不缓的敲击着椅背,半晌也不吭声,我的背脊梁开始莫名的发起寒来,难道……

二十三章 悟空撞上如来(下)

据说,猫科动物捕捉到猎物后,并不急于立即吞掉,而是在彻底了断它之前,惬意的把那只不幸的、半死不活的猎物戏耍捉弄一番。此刻的我,竟萌发出一种陷入猫爪的危机意识,不能再这么干耗着了。

“呃……四爷容禀,‘虚火喉痹’需要好好调理休养方能根治,奴婢在此恭祝四爷早日康复,从此福寿绵宁。天也不早了,几位爷贵人事繁,奴婢就不腆着脸留客了,恭送四爷,恭送十三爷,恭送十四爷。”端正的福下身去,低眉敛目的下达逐客令外带送瘟神,快快消失吧,拜托。

嘉彤睁大了眼,十三一口茶险些呛着,十四则叫道:“爷还没说要走呢。”

四阿哥突然低低笑出声来,终于开了尊口:“望闻问切,董鄂格格用来‘诊病’,而我却习惯用来‘诊人’。今儿有人可是惶惶然的很,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却始终没胆正视我的眼睛,现在又如此沉不住气,可是在心虚?”

“哪……哪有?奴婢看人向来都是这么…呃…含蓄的。”

噗…十四一口茶喷了出来。

“多少天了,写出的字为何还是软趴趴的丢人现眼?”他端起茶杯。

“奴婢资质愚钝,书法亦非几朝几夕之功,否则,怀素和尚又何须秃笔成冢,王羲之也不必洗墨成池。”发扬死鸭子的特质——嘴硬。

“很好,那么六十张临帖里的每个字都是你自己写的罗?回答‘是’或者‘不是’。”风清云淡的呷了一口茶

想答‘是’却心虚,答‘不是’又没胆,只好打起太极拳:“奴婢只知‘以佛心看人,人皆是佛;以牛粪之心看人,人皆是牛粪’。四爷要说‘不是’,奴婢回答‘是’也‘不是’;四爷要说‘是’,奴婢回答‘不是’也‘是’,所以是与不是,全由四爷做主,奴婢听话就是。”反正没证据,我就赖皮到底。

“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六十张,你就滥竽充数了整整三十八张,还有脸交上来糊弄我,董鄂格格可真是出息的很!”他的眸光凛冽似寒冰,他的声音阴鹜如秃鹫,我顿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凝固起来,张了好几次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究也没敢掉下来,此时的他,真的好可怕!

“四哥,都是董鄂格格自己写的,嘉彤可以作证。”八格格挺身而出。

“是吗?都是在哪里写的?使的什么笔用的什么墨?” 四阿哥转向八格格。

嘉彤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就在书房里,用的就是书桌上的笔和墨。”

四阿哥冷笑:“皇城之中不同的人按制配给不同的笔墨,其中配发给阿哥格格及其伴读的是‘歙县墨’,这种墨里掺有麝香、冰片等中药香料,故清香四溢,乌黑隽雅;配发给后宫嫔妃的是华丽精致的‘休宁墨’;而配发给宫女太监的则是朴实少文的普通‘婺源墨’。董鄂的六十幅字里面,只有二十二张由歙县墨写成,却有三十八张是婺源墨写成;由歙县墨写成的二十二张里面,落笔较为生涩,常有回笔修饰之处;而那三十八张则纯熟圆润的多,还要我再说说笔吗?……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两位格格打算扯谎到几时?该罚!”

四阿哥阴骛的目光犀利而严苛,辐射出灼人的寒意,我和嘉彤不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四哥,两位格格都还小,就让她们老老实实认个错,罚就免了吧。”十三伸出友爱之手。

“对啊,四哥,瞧她们那可怜兮兮的样,也不是多大的事,姑且就饶这一回罢。”十四也张口讨情。

“十三弟十四弟,可知皇阿玛为何为你们取名为胤祯和胤祥?”

“知道,皇阿玛依据的是《礼记·;中庸》中‘国家将兴,必有祯祥’这句话。”

“哦,那一整段说的什么,你们可背得出?”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故至诚如神。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故至诚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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