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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帝星升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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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俊他们无奈,只好跟在后面漫无目的地走。才走了几步,陈良谟和好几个人便被冲散了,身边只有一个刚才一起来的王家彦,王家彦住在东城,与他家方向不对,所以,才走不远又分了手。

这时,金之俊不由挂欠家中老小来。屈指数来,虽离家才六天,可就是这短短的几天,山河易主,帝后殉国,亲朋故旧,生死殊途,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看重区区生命呢?他只觉满脸发烧,怕见熟人,不料才出宣武门,却隔街望见史可程和翰林院庶吉士周钟联袂而行。这周钟是江南金坛人,诗文俱佳,为复社领袖之一,平日他和金之俊关系很好,可此时金之俊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心想大行皇帝停灵东华门,他们莫不是去哭灵的?但仔细一看,二人却像没事人一般,边走边笑谈,心中正纳闷,不想迎面又遇见一大群人,他们中,有兵科给事中龚鼎孳、光时亨、翰林院修撰杨廷鉴、编修宋之绳、陈名夏,以及和金之俊关系较为密切的韩四维等人。

人太多,金之俊想躲也躲不脱,最先是史可程发现了他,立刻大声打招呼,这班人一见金之俊,惊骇之余,却也不问他脱险归来的事,只一齐驻步来看他,史可程贸贸然地问道:

“岂凡兄,你可是已经投了职名状了?你可真快呀!”

金之俊不解,说:“投什么职名状?”

龚鼎孳说:“你还不知么?皇上有旨,将从前明官员中择优录用,眼下好多消息灵通的早去牛丞相那里投职名状了,等新皇帝登基后,好重谋出路。”

史可程说:“岂凡兄,这牛丞相还是小弟的河南老乡呢,你如还没有去投,我们就一起走吧,小弟负责引荐。”

金之俊一听“皇上有旨”四字,好半天才转过弯来,明白这“皇上”已是指谁了,心里立刻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这时,这班人都围上来,连已走过身的周钟也被史可程喊回来,和众人一道,望着他友好地笑。

史可程见金之俊那神态,便知他尚在犹豫,乃劝道:“岂凡兄,眼下大顺皇帝已下旨,九门齐闭,凡是明朝的臣子,一个也不许外出,所以,我们想脱身比登天还难,走又走不脱,不降待怎的?你不见那班皇亲国戚,他们可是与国共休戚的哩,眼下不一个个俯首称臣吗?”

杨廷鉴也于一边“嗤”了一声说:“岂止称臣,最早开城迎降的就是总督京营的襄城伯李国桢。”

光时亨也说:“岂凡兄,有道是从道不从君。朱明无道,天欲速其亡,你我也不能逆天行事,再说,我们都有父母妻子,就是拚着一时之气,与君同殉,又值年迈父母于何地呢?”

金之俊糊涂了。当初议迁都,光时亨直指他们为乱党,那句想拥立太子的话,几乎可要他们的脑袋,万不料此时此刻,他却又来跟自己拉近乎,处此生死存亡关头,他虽不再想从前的恩恩怨怨了,但自己也跟着这班人去投“职名状”吗?自己在昌平没能尽节,且随陆之祺入京,这已有些不尴不尬了,刚才在大行皇帝灵前一哭,似乎找到了自己,但若跟着这班人跑,这又叫什么呢?他不由在心里喊着自己的名字说:金之俊呀金之俊,你若成心去投贼,你又假惺惺去哭什么灵啊?民间有寡妇再蘸,上轿前必于前夫灵前痛哭一场,那是向前夫忏悔,是向旧我的告别,是宣布新我的开始;难道我这一哭,也是假惺惺、为了再蘸吗?

第128节:4  群臣劝进(4)

他后悔在昌平没能一死。心想,在昌平若手中有兵,一定会像卢象升一样,去杀个你死我活,就是被乱箭穿胸,不也就是倾刻间的事吗?古人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尽节难。慷慨赴死时,身上有一股气撑着,胸中有一把火扛着,可这股气、这把火是不能经久的,一旦有了回旋余地,有了选择,这气与火便会被熄灭。

他不由又重新将这班人审视了一片,他们中,史可程是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弟弟;而杨廷鉴、宋之绳、陈名夏是去年癸未科的三鼎甲,眼下可好了,状元、榜眼、探花争着去投贼。他们怎么变得这样快呢?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他们便急着投靠新主子,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得意洋洋,准备做新朝的开国之臣,而那躺在东华门外芦棚内的,只是一个无道昏君,而就是现在,他们吃的、穿的,还是这个“昏君”供给的呢。

唉,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十字路口,面对生与死的考验,金之俊行动趑趄、进退失据,竟不知孰凶孰吉、何去何从。史可程把这些看在眼中,乃强拉住他的膀子说:

“岂凡兄,有这么多人跟着,你还犹豫什么,走吧。”

他明白,这班人虽打定了主意,但不是没有顾虑,巴不得多一个人多一个伴,有责任共同分担,有好处就看谁狠,想到这里,他不由冷冷地说:

“鄙人离家日久,先要回家看看,就恕不奉陪罢。”

金之俊横下一条心,只顾低头望家走。经过辅臣范景文的府门时,果然看到门前有不少人在摇头叹息,并听到里面传出一片哭声。他很想也去范景文灵前一哭,但反过来一想,我配吗?人家可是节义凛然,不枉称作读书人,而我辈不过是草间偷活的虫豸,可不敢用这浑浊的眼泪沾污人家的清名。

接着,又从户部尚书倪元璐家见到了同样的情景,他真恨不得有地缝,可以一下钻进去。

终于,他到家了。老仆李栓半掩大门,正张皇失措地探头在外张望。一眼望见他,竟像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竟低声向内喊道: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二门内的人听见了,一齐涌了出来,老母和妻儿看见他,一时都泪眼模糊,恍如隔世。

他先在老母跟前请安,母亲流着泪说:“回来了就好,自你走后,我的心就一直悬着,饭也吃不下,这真是老天有眼呀。”

说着,便要他去堂前供着的祖宗神龛前磕头。金之俊心里极不情愿,觉得自己不能一死殉君,愧对祖宗,但又不忍拂老母之意,只好勉强跟在后面,磕了几个头。

回到房中,夫人这才告诉他,原来就在刚才,里正领着几个大顺军士兵来到他们家中,说他们的王都尉看中了这所府第,限令他们即日出屋,她一个女流,母老子幼,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正感到无路可走,不想就在这时,陆之祺寻到了他家,见此情景,将士兵斥退,才解了此围。不过,陆之祺让她传话,若不赶快去投递职名状,作为逃犯,他仍有性命之虞。

他一惊,这才知自己这一逃,是逃不出陆之祺之手的,陆之祺对他太了解了。

他正在犹豫,夫人于一边欲言又止,在他连连追问下,她又讲述城破后的情景:大顺军才进城两天,前门所有的瓦子勾栏全被包占了,有些不慎的人家,家中女子也被拉到了军营。长此下去,只怕凡有女儿的人家都会难免,她虽吩咐李栓也在门口粘了一个大大的“顺”字,但仍不放心,又将一把剪子交与女儿,一旦不测,便要自裁,他若还不回来,她都要急疯了。

听她这么一说,金之俊才明白,为什么妻子和女儿都尽洗铅华,脸上抹满烟灰,一身衣裙褴褛,就像是厨下的烧火丫头,接着,他又想起在昌平看到的那十五颗人头,心不由软了,只好说:

“唉,粘顺字就粘顺字吧,顺,顺,既然大家都顺,我们也只能顺。

他想,那班人已投过职名状了,看来我也得去投,他们是为了还当新朝的开国之臣,我就为了保一家老小性命罢。

第129节:4  群臣劝进(5)

于是,他在家中稍作勾留后,便去了牛金星的丞相府。

史可程想攀同乡其实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五年前,牛金星因被人陷害,削去了举人功名。为此,他一度上京夤缘,找河南同乡为他说话,并开复处分,他也找过史可程,那时,他在史府递的是门生帖子,落款是“乡弟子”,热脸皮蹭史可程的冷屁股,看了多少颜色。可三十年河东又河西,今天,终于轮到史可程这个“前辈乡贤”来求见牛金星这“乡弟子”了。他岂知道,在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眼中,哪有他这个同乡。

他们一行来到以前的成国公朱纯臣的府第、眼下的牛丞相府,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都是昨天大明朝的忠臣。既然来到这里,所为何事不言自明,老鸹子莫说猪墨黑,一个个打着招呼,目光中,没有羞愧,只有庆幸,庆幸自己、也恭贺对方能劫后余生。

牛金星已入朝议事,留下三个幕僚在二门接待这班人,让他们留下职名状就走人。其实,大顺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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