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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劲装的小姑娘别说胡为的水平,就是鹦哥的吵架水平,也是拍马不及的……
问题是,他们不是来比吵架啊!
青衣此时额角一抽一抽地跳着疼,只想把这混丫头拎回来好好揍一顿屁股,她不指望能懂点事,但你好歹听话一点啊,来之前叮嘱又叮嘱不要和人吵架,不要惹事,你……
青衣气得整个脸都红了。
鹦哥当然丝毫没有觉察,她此时一边心无旁骛地挑选自己喜欢的荷包,一边毫无压力地和已经气得全身发抖的女孩吵架。
“……你,你知道我是谁?”吵到后来,女孩子气得直接打算以身份压人了。
“哦,不知道,你是谁啊?”鹦哥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左右手为难地看着,到底是白色的好呢,还是绿色的好呢?唔,这个红色的也不错。
好苦恼啊!”你……”女子都快气吐血了,一旁同样丫鬟所扮的小厮明显想帮腔,但都被这姑娘给拦了回去。
“我,我是……“女子吸了一口气,似是找到些许自信,头一昂,刚说了三个字,就被鹦哥打断了。
鹦哥明显是看到了在远处看着她的青衣,可惜的是,她没看出青衣已经气得面色全变的表情,十分高兴地挥挥手向青衣示意。
“姐姐!”
“青……青衣?”
第六十章叶落更添寒
青衣看到这里,无端端落了泪,那些回不去的美好岁月,便如同在夜空熠熠生辉的星光一般,让她在他离开的日子里,一次一次肝肠寸断。
情字一事,奈之如何?
那个带着些许惊愕和满脸喜悦的白衣男子的面容还那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可是,那个会在自己痛的抓破自己掌心的也不要让她担心的男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神人,神和人,为何就不能在一起呢?
在和介之在一起的年岁里,在他的魂魄由此数次险些脱离本体的情况下,在他为了自己身体日渐虚荣,甚至到最后的一年里,连日常的起居都做不到,她无数次地思考过,为什么?为什么人,和神,不能在一起?
那样一个淡若清风的男子,默默忍受着数年的灵魂离体的眩晕和痛苦陪自己过了那么多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她真得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谁的残忍?
在每次他痛得昏过去的时候,她都想在他醒来之后告诉他,要不,就算了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可是,每次他大汗淋漓地再醒过来,哪怕说不出话来,也会用执著而坚定地目光告诉她,不要放弃,他可以,他们可以的。
他都没有放弃,她又怎可轻易放弃,在他由于与神魂结缘而身魂剥离的最后几年里,她几乎走遍了人间所有的灵山,不断地翻寻先辈的丹书,可是,到最后,不过几枚可以保证他魂不立体的聚魂丹而已。
可是,魂魄已不安稳,由于她,让他明明八十三的福禄寿命,硬生生地减到了四十一。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己,那么无奈,那么不舍,那么痛苦。
她还记得,他离开之前,用被疼痛折磨地枯瘦苍白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对自己说:“青衣,我走了之后,你就剪断我们之间的魂引吧,我舍不得你,可是,我已经自私了一辈子,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人,和神,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这对你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青衣,下辈子,让我再见你,让我给你讲故事,但是,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你……你要好……”
“不……”
……
那么痛的回忆,让她每一想起,都忍不住心痛如绞。
四十一年,他与她初见,他十七,还是个刚刚没了家乡独自远行的学子,而她,已是在神界白白徘徊了数万年的上神。
相识不过数月,他带着怅惘和不舍离去,她带着疑惑和不解守在原地。
然而,三年之后,不论说是命运,还是两人冥冥之中是牵绊,让二人再好不准备地情况下在边梁河边重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三年,他已是汴梁当年最招贵族仕女喜爱的白衣公卿,却为了一个无法忘却的身影和一个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梦而独自一人在汴梁等待,而她,却还是那副不曾改变的如兰花般的容颜和一身的清浅恬淡而略带惊喜地对他说:“介之,好久不见。”
是啊!其实,他们也拥有过许多美好的时光。
介之本是好读书之人,有着文人士子特有的嗜书的癖好,又由于生长环境的不同,对许多奇闻怪事又有着非常强的好奇心,每每桂子飘香的夜晚,他总喜欢煮一壶好茶,拉着青衣请她跟他讲述那些发生在乡野林间的奇闻异事,然后拿笔将他们细细地记录下来,而关于妖怪的某些事,介之总是很体贴地选择回避,也不刻意询问。
不过,很多时候,这听故事的不止介之一人,鹦哥总是搬张小凳坐在一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眼也不眨地竖着耳朵听着,讲到紧张或恐怖之处,甚至会忍不住偷偷地把小凳往青衣身边挪动。
而青衣的这些故事,说到底,其实都是她编的,她在天界的时候,天界的奇闻异事本就很多,她又看了不少话本子,再加上到了人间后所听所见,在脑里转一圈,青衣就能编一个人神皆可以接受的故事。
每次讲故事的时光,也是他们几个心情最为放松的时候,那时候,介之还在朝中做官,每日总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回来也都已经晚上了,所以,对他们来说,晚上才是一天之中,最重要最值得期待的地方。
为官自然也有休沐的日子,而一逢这样的日子,介之就会如他当初所说,一尽地主之谊,带着青衣、鹦哥几人走遍边梁的风光旖旎之处,更是让那段时间鹦哥吃的连青衣都不认,介之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完全全被收买了去。
而没多久,介之便向青衣求了亲去,那个时候,除了胡为因为人妖有别说了一句,没有任何人反对,似乎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有意避开了他们在一起所有不好的方面。
而成亲之前,青衣也告诉过他,他们只能做一对有名无实的纸上夫妻而已,介之却是欢喜至极的,认为青衣这便是已经答应了,至于是否可否有名无实,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最终不过青衣一人在他身旁而已。
而介之也确实给了所能给予她的最好的,他们的成婚,一度还成为了汴梁百姓口中的一则佳话,在娶亲当日,介之当着所有亲友之面,第一次大声宣称:“此生唯青衣一人足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可惜的是,他们未曾白首,便已经被迫分离。
青衣泪眼朦胧地看着画中的男子执手女子之手,小心而珍爱地一起爬过跋涉一个个高山险河,那是他们二人一同去镜山游玩,昨夜落雨,介之担心路滑摔跤,一路都紧紧牵着她的手……
女子穿着简单的褐色短打,腰系抹群,凝神静气地切着手下的芋头,而男子则弯着嘴角清洗着一旁的葱姜,两人都无话,但却氤氲出一团温暖的光环……
男女一身缟素,出现在一个低矮的长满杂草的山头,那是他们一同祭拜介之的娘亲,当然,只有娘亲,耿家的其他人,跟他们没有任何干系……
那是介之唯一一次任性,为了那个死后连墓碑都不曾拥有的可怜的女子……
男子鼻头一抹黑灰,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独自出现在厨房内,而青衣、鹦哥等则一脸的翘首以待地坐在院中,那是鹦哥看见别家小娃生辰宴,回来胡诌说是她的生辰,非要让介之给她亲自做一顿饭,介之无奈却十分乐意地进了去,可惜的是,想象都是美好的,在厨房鼓捣了一个时辰的介之,除了把火升起来之外,什么也没做成,没办法,鹦哥“只好”改口说她明日生日,第二天拖着介之去汴梁最好的酒楼大大地吃了一顿。
介之做官,俸禄虽然挺高,但耐不住家里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尤其是鹦哥,那货一个就顶人家一家了,故而他们家到月底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结余,青衣本是想要不她开个小药铺给人看看病挣些钱,但介之第一次十分生气地反对,直言不准,她嫁给他,不是为了这些钱财之事操劳的,而是应该和公主那般,享受他所能带给她的安逸生活,虽然,他能给的并不多,青衣说了一次之后便不再提,介之自尊心太强,苦点就苦点,大不了让鹦哥以后少吃点,难得介之这么生气,他的那点老爷范,自己还是“乖乖地”当做不知道的好……
再后来,男子开始无故昏倒,气息全无,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