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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大地山水相连,襄樊二城隔水相望,均是是易守难攻的地势。”他介绍完,这才叹了口气,道:“虽然大宋借着天险、地利堪堪稳住守势,但想要进取,收复中原却是千难万难啊!”
梁山伯这是想到宋朝军事制度:武官地位低下,行军作战处处要受什么都不懂的文官掣肘,两军交锋,战机本来就是稍纵即逝,宋军这般首鼠两端、畏畏缩缩,还能打赢什么仗?
侯青云接着问道:“那么梁大人对于蒙古人是什么看法?”
梁山伯有些诧异,道:“蒙古人不是常年在北方大漠中相互厮杀的蛮夷么?”
“看来这些人对蒙古人一点概念都没有!”侯青云将蒙古已经完成一统,王罕和札木合正分别入侵西夏和大金国的讯息告诉梁山伯。
这等军情还真让梁山伯吃了一惊,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裘千仞之前和金人私下来往密切,知道第一手的情报不足为奇。
梁山伯也是明白人,瞬间想到了当初宋辽大战,女真人乘隙崛起,先联宋灭辽,没过几年便又南下攻破汴梁灭宋的先例,他神sè凝重。
金国是眼下的敌人,凶残的蒙古人却是未来的大敌!
接下来就是rì夜兼程的赶路,这期间休整时,宋军兵卒对侯青云与夏孤岚这对年轻人都是好奇,相互打听才知他二人武林高手的身份,大多数人都不信这两人是传说中那种能够高来高去的武林侠客,但梁山伯整军严明,众兵将虽然不信,也没人敢上前挑衅。
一连行军四rì,梁山伯的军队终于抵达台州,台州的地方官是个肥佬,事先得知梁山伯领军进城,便安排了一圈人站在城门外热切欢迎。
梁山伯铁青着脸,上前一记飞腿将这肥佬官员踹了个四脚朝天,只听他怒道:“咱们此次低调行军,就是不愿打草惊蛇,免得让那群反贼提前得到风声逃逸,你这蠢货如此大张旗鼓,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反贼,朝廷大军业已至此?”
肥佬官员被他一顿严厉斥责,哑口无言,羞愧无比,爬起来后诺诺不敢吱声。梁山伯越想越怒,忍不住又要踢他。
侯青云出言道:“既然此地距离摩尼教贼众不过三、四十里的距离,不若直接奔袭敌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梁山伯沉吟片刻,便号令全军转道,绕过台州府,直接向摩尼教反贼盘踞的盛渔村行军。
台州地势低洼,海滨特sè明显,虽然依旧是绿意盎然,树木不是笔直高大,而是多为热带系种,气生根,粗制阔叶,矮灌木丛也是一团一簇,一眼可以望到天际白云。
讨逆大军又行了十余里地,前方斥候忽然领着一人来到梁山伯马前,来人穿着一身劲装,面如冠玉,左顾右盼间神采飞扬,正是之前前去打探消息的宁武军统制——杨康。
梁山伯随即号令暂停,翻身下马,与杨康就着几个统兵军官以及侯青云一道,杨康见到侯青云时眼前一亮,不过此时却刻军情紧急,不是叙旧时刻,稍微颔首便示意过了。
杨康掏出一卷手绘地形图,将它之铺在地上,道:“诸位将军请看,这便是摩尼教反贼聚集地——盛渔村的全貌。”
第一百三十章 覆灭序曲
众人望着杨康的所指的手绘图,只见上面画着斜方形的镇集模样的村子,滨临海畔,村子外围有一圈篱笆围栏,南北各有各有一扇大门。
眼见盛渔村外围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看上去倒没什么特别之处,梁山伯便道:“杨统制,摩尼教反贼现下形势如何?”
杨康现在是‘宁武军’的头领,上司就是节度使赵竑,军衔可真是不低,几乎可与梁山伯平起平坐,之所以叫他统制,也是因为他手底下只有一百来个小兵,称‘将军’实在太过。
当然,这都是虚衔,只有赵竑正式登基,杨康才能正名,届时就是一飞冲天,前程不可限量,也难怪杨康这么热心的要捞功绩。
“盛渔村便是反贼的盘踞地,我与几个弟兄混迹在盛渔村数rì,多方打探,得知这村落一早便是摩尼教贼众的栖身之地,均是当年大军在福州、泉州围剿的落网之余,一路逃至此地,休养生息,逐渐形成的村落——”
“此次摩尼教反贼们听到传闻金人即将南下,预料朝廷主力会集结在两淮之地布防,东南后方空虚,这便号召分布天下的摩尼教余孽聚集而来。”
杨康一口气介绍完摩尼教的概况,又开始介绍摩尼教的一干首脑:“摩尼教贼首唤作阳虚,阳虚麾下有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以及五散人,据教徒称均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但我在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些的人名号,想来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杨康说的这些讯息和侯青云所述都差不多,梁山伯点头,道:“杨统制,你可打探清楚反贼的人数?”
杨康道:“普通教众大多是普通的渔民百姓,均是在附近村落里被蛊惑而来,有四百人左右,再加上这些时rì来汇聚来的近百江湖闲散,一共算起来应有五百之数。”
梁山伯麾下一统兵将领道:“杨统制的意思是,这盛渔村本就是反贼巢穴,里面不管男女老幼均是摩尼教众?”
杨康点头,又道:“摩尼教贼众半月前灭了台州府衙两百府衙兵,此时正在松懈,派出打探消息的探子已被我手下拔了,所以此刻讨逆大军至此,摩尼教众依旧是毫不知情。”
之前那将领喜道:“如此说来,咱们一口气荡平了盛渔村便是!”
梁山伯颔首道:“不错,正当如此!杨统制,此次平灭叛逆,你当有一半功劳!”
杨康面上谦虚了几句,心中却是得意无比。
梁山伯又道:“此处距离贼众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再前行定然会被贼众发现踪迹,为免天黑生变,咱们当一鼓作气,速战速决!这些反贼,不管老弱妇孺,只要有反抗之意,就不用留手。”
众将均称是,杨康惊道:“梁大人,我的手下此刻还在盛渔村中呢!”
梁山伯沉声道:“杨统制,我大军在此休整一个时辰,未免伤及自己人,你速速去将手下撤出。”
杨康好不容才聚集到了一批各有所长的手下,怎么甘心如此被几方人马一通灭了,他告别了梁山伯,匆匆赶往盛渔村召回人手。
在休整期间,夏孤岚有些疑惑刚才匆匆离去的杨康,她道:“刚才那人,很像中都赵王府的那个世子?”
侯青云微笑道:“何止是像,本来就是嘛。”他将杨康的身世略略讲了一遍,夏孤岚听完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这几rì她身在行伍,对军中氛围十分不适,一天下来也没说几句话,对此侯青云也是无可奈何。
讨逆大军很快开拨,没多久便行至了盛渔村外,杨康早就带着自己的十来人潜在郊外,与讨逆大军会和,直到此时,侯青云、夏孤岚才与杨康及其身边之人碰了面。
“是你?!”
侯青云、杨康、以及杨康身边的一人齐声惊讶。
杨康是见了夏孤岚,心中顿时七上八下,若非此刻身处大军行伍中,杨康恐怕是要拔腿就逃;侯青云则与杨康身边一劲装少女对视,二人均是意外会在此处碰面。
“这个小娘很眼熟啊,是谁呢?”侯青云想了一阵,才想起这女人不就是当初被自己放走的那个女山贼,卫四娘么?
她怎么跑这里来做探子了?
杨康见夏孤岚并未在意自己,心中不安渐退,他转身道:“四娘,你与侯大哥相识么?”
卫四娘身材窈窕,明眉皓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山贼,当初她扮作被掳少女抢劫路人,也正因其楚楚容貌而屡屡得手。
卫四娘瞧见侯青云灼灼目光,心中生畏,她不敢与侯青云对视,只是道:“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山伯已经与一干将领开始排兵布阵,而盛渔村里的摩尼教反贼也发觉了朝廷军队踪迹,村落大门紧闭,村里的哨岗上,几个白衣乌帽的教众弯弓搭箭,凝神戒备。
杨康这一群人不过十来人,只能做做打探情报,眼下任务完成,也就在一旁旁观。宋军布阵完毕,刀斧手与弓弩手纷纷排好队形,等待下令。
梁山伯转而对侯青云道:“待会儿若有反贼仗着武功冲杀,还请两位施加援手。”
侯青云道:“梁大人放心,武林高手就交给我吧。”
梁山伯点头,照例派出一个骑兵上前喊话劝降,那个小兵扛着旗帜驾马来到村落里,高呼道:“盛渔村的反贼听好了,朝廷大军此次——”
小兵刚开口说一句,一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