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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楚馆里才是是非最多的地儿,常听了那楼里的姐姐们说道,楼里的杂事虽说是多,但多不过那大户人家里的勾心斗角,还说那侯门一入深似海,里面的是非多了去,我当他们只是吓唬了我,讲了别人家的事情说笑。都知那青楼里鱼龙混杂的,哪里有比那地方还多的是非,却没想到,才来这诸葛侯府一日便见识了,且不说侯爷是个怎样的人,单单那阴阳怪气的夫人丫鬟就让我吃不消了,她不过也就是个月钱拿得多些的大丫鬟,凭甚那般的狂野,当自己是主子般,还要跑来吩咐了您,我是见她不惯的!”
秀蓉察看着自己的膝盖处,对香儿抱怨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香儿,既然知道这大户人家是非多,你还这么明晃晃的说了那个苏兰的不是,不怕她真的报复了你去!”
香儿也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的说道:“香儿知道这一时半会没有人敢过来的,侯爷刚刚吩咐了,这内堂里的事情,不要传了出去,刚刚那个李总管心中定然有数,如此,这周围便不会出现那些想探个虚实的下人,又不是不想要这差事了。”
秀蓉听了香儿的话,转头对她淡然的笑着,轻声的说道:“还是你这丫头点子多,这些事情都知道的。”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也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凑到了秀蓉身前,兴高采烈的说道:“姐姐,这你便不知了,再笨的人,到了那些混杂了百态杂人的地方,脑子也灵活了,不然会被生生的欺负到死。”
秀蓉听了香儿地话。硬生生平复了自己还想着诸葛裕地事情。红润了眼圈。抓住香儿那只还滴着血地手。轻柔地说道:“对不起香儿。让你跟着我吃了苦头了。若是你跟地是个正了八经地夫人。定然没人敢这么欺辱与你地!”
香儿也哽咽着。声音却再真诚不过。“姐姐。你说得这是哪里地话。虽然你现在身份没那么尊贵。但你待香儿好。香儿不贪图把人踩在脚下地虚荣。香儿只希望被人当了人看。活了这么大。也就姐姐你拿我这般地好。就连我地爹娘。生养了香儿一回。也只当香儿是他们换了银子地物什。和那猪狗一般无二地。”
秀蓉轻叹了口气。比了香儿。自己还算幸运地。至少爹不喜欢自己。却没想过要把自己卖入青楼。还有娘。是真心地宠着自己地。想到了自己地娘。秀蓉心又提了起来。出嫁那日地场景还盘旋在自己地脑子里。眼圈又热了。这次没忍住。那眼泪顷刻间便润湿了脸颊。惹得一边地香儿紧张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香儿说错话了。姐姐你不要吓我。难不成是姐姐腿上地伤口痛了?”
秀蓉伸手抹着怎么也止不住地泪水。牵扯着自己地嘴角。喃喃地说道:“哪有地事情。眼睛进了沙子了。好了。一会恒伯便回来了。见了你我这样子。要笑话了去。”
香儿明白这秀蓉是心中有事。可她既然不想说。自己也不好追根究底地。倒引得她更难过噤了声。低了头从自己身上摸出块还算干净地巾子。轻轻地为秀蓉扫去脸上地泪痕。
那边李恒带了打扫用地东西。来到秀蓉和香儿面前。瞧见了秀蓉异常地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袖带里摸出一小瓶药和几块白色地布巾。“这瓶子里是跌打损伤地药。如夫人和香儿丫头带了这药到院子后方。那有一处凉亭。外人见不到那处。这里老奴会打扫干净了。”
秀蓉接过那瓶子和布巾道了谢,又觉得不对,轻声说道:“恒伯,您还未用早饭,不如您先去用膳,这里我和香儿先打扫着,等您用过了后再回来打扫也好。”
李恒听了秀蓉的话,居然第一次露出了笑脸来,这笑脸竟然让秀蓉感觉整早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如夫人,您不怕那黑猫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争吵
那李管家只一句话便把秀蓉震在原地,秀蓉着实怕了那场景,这房间吊死了人,被逼置身其内,本就觉得阴气森森,那惨死的猫和满地的血水,混合着苏兰呜呜咽咽的哭声,更觉惊心,想起来身体愈加的软了,更别说要亲自去收拾,见了都怕,怎敢靠近!
李恒见了秀蓉的表情,了然一笑,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这种场面,很多男人都怕的,更别说你们是年岁这般轻的女孩儿家,好了,去后面上药吧,耽搁久了,对伤口不妥。”
香儿听了李恒的话,连忙点了头,口中不停的道了谢,“香儿和如夫人谢过恒伯照应了,香儿这便带了如夫人去后院上药,这里就有劳恒伯费心了。”
说完也不待秀蓉反应,拉着她便顺着李恒指引的方向走去,才转过回廊,便真的见了李恒说得那处亭子,四周围了水池,里面还养着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的,秀蓉见了,突然之间就生出了许多艳羡来,它们的主子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可再看它们,还可以这般的欢畅,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一条鱼,没心没肝的,那样便不用去为身边的事情烦躁了。
香儿扶着秀蓉来到那亭子的木椅上,卷起了秀蓉的裤管,又取了李恒给的一方棉布,沾湿后为秀蓉轻柔的拭去血污,上了药,才又去忙了自己的手,秀蓉也是个细致的人,一直要求先包了香儿的手再忙自己,却不想那香儿一直说道,秀蓉才是主要的,若是自己先忙了自己,被那冷面的程斯知道了去,不知道哪世才修来的服侍秀蓉的差事便丢了,秀蓉拗不过香儿,只能顺着她去。
李恒拿的药是上好的品种,香儿心里清楚,她以前也被曾经服侍过的姑娘打得极惨,身上大伤小伤连成片,鸨母怕她没了性命,折了自己的银子,给她几近溃烂的伤口上用过药,给她送药的丫头说那药是楼里珍藏着的,可那效果,香儿记得清楚,险些废了自己的半条大腿,这李恒取来的药,沾了伤口处,不消片刻,那手心的痛感便缓解了不少,还有凉凉的舒服感在里面。香儿心中开怀了,原来这李恒真的是个良善的人,这以后自己和如夫人的日子便会好过一些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来得舒服些,况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这些都要注意些的。
那李恒的动作是迅速的,不到一个时辰,李恒就出来找秀蓉和香儿,说是白天没什么事情,秀蓉和香儿也累了一晚上,回自己的院子里用些膳食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想来今晚也要有得累的。
香儿随着李恒走的时候,禁不住好奇,瞄了一眼刚刚还残存着血水的地方,却没想到真的没有了,心中暗自佩服,恒伯不愧是侯爷府里的老管家,在做事方面是挑不出由头来的。
回到昨天还是一片狼藉的院子,秀蓉和香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院子已经和昨天迥然的不同了,地上的草有人拔除了,进了屋子,里面也没有那发霉的味道,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桌椅都擦拭干净了,床上也放了两套全新的缎被,这院子曾经也是府里尊贵身份的人用过的才是,不但与夫人的院子挨靠着,而且还是分内室和外室的,内室里的床很大,有绣花的床帏,当然,这床帏也是才换上的,外室的床是小的,想来该是供下人睡的。
秀蓉只吃了少许的饭菜,便倒在了床上睡去了,连日的劳顿和熬夜,让秀蓉着实没什么精神,桌子上的东西被府里的丫头收走了,香儿更是没什么心事,躺到外室的床上便沉入了梦乡。
待主仆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淡了,香儿嘟着嘴呢喃,“真是的,这府里的人怎么不来叫我一下,姐姐中午该吃晌饭的,接连几日都没好好进食,姐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秀蓉淡然地笑。“香儿。这样很好。我现在是困顿多于饥饿地。他们不来反倒省了我烦心。让我好生休息一下我更感激。”
香儿还想抱怨了什么。外面居然响起了苏兰那拔高地声音。“如夫人还真好命。瞧着屋子里装得多整洁。这天都放了黑了。奴婢想来问问。如夫人。您答应下地事情还当不当真啊!”
香儿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又是这惹人厌地疯女人。晚膳还未进呢。她又跑来催了命似地。要守着那阴森森地鬼屋子。她不会自己去么。真倒人胃口。”
秀蓉小声地提醒了一下香儿。香儿喃喃地回到。“姐姐放心。香儿明白地。”
说完那苏兰已经直接走进了内室。看着刚从床上起来地秀蓉。斜挑着自己地眼睛。老半天才冷冷地说道:“咱们侯爷府里地如夫人是好命啊。应下地事情。都会那般不紧不慢地。这天都黑了。还躺在床上没事人似地。我那夫人苦命。怎么就那般地想不开。若是她还在。也不能让小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