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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语,苏玥有些急了,拿笔又狠狠地敲了敲本子,怒目示意:快说,不说就给我走人!
他噗嗤一声笑了,“你的脾气还真古怪,干吗把我当仇人?难道说你认出我来了?”说完,他继续保持姣好的笑容,找不出一丝破绽,更让苏玥郁结的是他竟然一点都没生气。
苏玥想: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俗!太俗!还真跟你的皮囊不配套。认识你?你算哪根葱,哪头蒜阿?
不过她也得佩服他,这位花丛高手,能在如此不受欢迎的场合下,雷打不动的自抬身份,使着四两拨千斤的调调,他也算脸皮的够推陈出新的。
“院长是我爸。”他难得的回答了其中的一个问题,眼神也难得的平和。“你还想知道什么?”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苏玥,好像能够引起她对他的兴趣是他志在必得的事情。
苏玥撇撇嘴,紧接着白了他一眼,写:我没兴趣知道。
他看着她,缓慢的说道:“情绪波动太大,对你的身体恢复不利,估计一周后想摘掉这个很难。”说完还用手刻意的指了指自己的颈部。
果然调查过自己,还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卧底,是米老鼠姑娘吧,他今天又准备出哪张牌呢,死缠烂打?还是一一讨好?
苏玥写:用你多管闲事!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要不是看你可怜……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他起身,招呼了小光一,就要出门时,又转头回来:“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我就奇怪了,会有人喜欢你吗?”
苏玥想拿枕头砸他,他说话还真不积口德啊,非要捅自己的痛处。
她希望这个人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就来气,自以为是的样子。
她气呼呼得想:可怜?我怎么可怜了?不就是不能说话吗?不就是傻乎乎的弄丢爱情了吗?你等着瞧吧。
再次较量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苏玥如愿以偿的没看到那个惹人上火的家伙,更是如愿以偿的倒数着解掉禁锢的日子,三天,两天,一天,终于要把苦日子熬出头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再做几件事情。当晚,她找到了米老鼠姑娘,商量事宜。
第一,因为两人的身材相似,所以她拜托米老鼠姑娘给她带一身衣物,可以远行的那种。
第二,她想从米老鼠姑娘那里搞点钱,不用多,20万日元就可以。
因为妈妈那里她早就试过了,完全行不通,自己只要稍微有点苗头,提钱或者护照的事情,妈妈就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搞得跟审问犯人似的,她突然很佩服那些即使被严刑拷打也不出卖组织的地下党,他们才是真的英雄,他们应该永垂不朽。
但是,往往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好似双刃剑。她旁敲侧击得提这两样东西,反而让妈妈担心这两样东西放得是否安全,所以她很轻松的就搞到了护照,至于钱,的确搞到了,只不过很少,连往返机票钱都不够,所以只能求救于外援。
米老鼠姑娘先是质疑,后是思考,最终是让苏玥等消息。
苏玥听到她说要等消息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她不会偷偷地跑去报信吧?
但片刻后就断念,那人上次在她这里吃憋,估计不会再有那个韧劲了,而且她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她检讨,究竟是自己哪个深藏不漏的优点那么倒霉的就被他看上了呢?
热脸贴冷屁股贴一次就够了,何况还是他这种浪里来浪里去的人,估计自己早就被他恶狠狠的画上了血淋淋的红十字叉吧,基本上小人都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主治医生和院长亲临现场,苏玥终于成功的摘取了禁锢,瞬时轻松了不好,连肺活量都大了。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脖子,还是有些疼。
院长挺身而出说:“刚开始都是这样,慢慢的就好了,切忌不要活动频繁或者进行剧烈运动。”
苏玥开心地点头,可是一不留神就又弄疼了,看来指望它完全康复,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啊,眼下要走得不是脖子而是她这个人。
待人都散去后,苏玥好不容易找到米老鼠姑娘,她伸手,米老鼠姑娘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是不借还是没有?她也语言功能丧失了吗?
“苏玥,你要干什么?”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果然还是被黑了,苏玥瞪了米老鼠姑娘一眼,绕过障碍物,走人,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突然胳膊被握紧,苏玥不敢转头,太猛烈的运动旧病复发,她就走不了了,她要保护好她现在的躯壳,不能让它再受伤了,直到见到他为止。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走?”
苏玥狠狠地甩开胳膊上的钳子,可是完全被牵制住了,胳膊被捏的疼痛难忍。她只能忍着疼,慢慢转身,然后狠狠的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她只恨自己没穿高跟鞋,不能踹他更恨一些。
可是他纹丝不动,手上又加大了力气,她可怜的胳膊立刻因为血液不通畅而充血涌红。
苏玥拿眼睛瞪他,示意:关你什么事,放手!
不服气的表情似乎激怒了那个人,他顺势把苏玥按在墙上,单手抓住她反抗的双手钳制在头顶。
这动作快要把苏玥气疯了,双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制服,又不能用牙咬他,只能上脚,她要狠狠地踢在他的要害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恨被他这样欺负,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可是他更是早一步,顺势将下身不留缝隙的贴在她身上,苏玥只觉得眼睛里热热的,她用力将泪水逼回去,死死的瞪着那个蛮横的人,她多希望此时眼里能飞出刀子来,让他立时爆毙在自己面前。
“你想回国?你怎么这么不了解状况?你知道颈椎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还没好就要长途跋涉,难道你想下半辈子一直在床上度过吗?”语气近乎于无情。
苏玥的气还没消,仍旧仇视着他。
“苏玥,你现在走,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语气有些软和,听起来有些暧昧。
苏玥发现他现在可笑极了:拜托,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大情圣的话,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我没有入你的花名册,让你有挫败感,你就内疚?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魅力,所以你这个说法丝毫打动不了我,还是留着哄别人去吧。
苏玥熟视无睹他眼睛流露出来的焦虑,坚持不懈的扭动被禁锢的双手。
“好!你想走是吗?这些给你,你现在就给我走!”他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纸袋子,往苏玥怀里一塞,倒是先甩头走人了,徒留怒意未消的苏玥和未回神的米老鼠姑娘。
半天,米老鼠姑娘才说:“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了?”
苏玥没理自言自语的她,拿起刚才被强塞的纸袋子,然后用力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人,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在纸袋子上又补了两脚,这才解气离开。
冰释前嫌
苏玥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肺都快要气炸了,她需要宣泄,不然自己就要崩溃了。可是该死的颈部只要略微有一丝牵动,就会疼得钻心钻肺,害的她不能有任何作为。一抬眼看到窗台上立着花瓶,上面插着满满的鸢尾花,花开得正旺。她快步走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竟然划破了她的脸,血就那样留了下来,滴在地上,一滴一滴,殷红的。她更是气堵,躺在床上凶狠的哭着。
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身体不好,想走也走不成。可是她要回国,她要去看他,她压抑自己这么长时间,配合所谓的治疗,配合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都开心,唯独自己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站在人前,笑脸相迎所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装的,她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她假装自己不寂寞,其实她很寂寞。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他,抓心挠肺的想,心像是被虫子一点点啃噬,那种感觉就像是人间地狱。
这个理由一直支撑着她笑到现在,可是被冰冷的一桶水兜头倒下,那是什么感觉?是无望的感觉!就如同沙漠里迷失的旅人,一直在寻找水源,当看到绿洲的欣喜完全被海市蜃楼的虚像所冲散时,信念坍塌,倒地不起。
苏玥的心没有波澜,目光涣散,直挺挺的躺着,她知道妈妈来看过她,主治医生来看过她,院长来看过她,就连小光一和米老鼠姑娘也来看过她,可是她不想回应任何人,她也拒绝作伤口处理,因为那样的疼会让她有理由哭。
其实她知道颈部的伤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轻松,他们都在撒谎,只有那个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