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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地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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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绍武的遗体经过清洗修饰后简单装殓,将军府前院的正厅临时改为灵堂,裴家老幼哭作一团,屋里屋外还肃立着不少闻讯赶来的高级将官、地方士绅及死者的生前故友等。裴敬轩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忽听卫兵报告,俄国参赞浦斯金驾到,紧接着不等回话,脸色阴沉的浦斯金已昂然直入。 
  裴敬轩强抑悲怆起身迎接,浦斯金却并不理睬,径直走到未曾合盖的木棺旁,用一种冷漠而疑惑的目光审视一番,然后小声嘟囔着:“真想不到,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喝酒,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 
  一句话触动裴敬轩的伤心处,两行混浊的老泪簌簌滚落,凄然叹道:“唉,可怜绍武年纪轻轻,还有太多的路没有走完……” 
  见他愁眉锁眼,泣不成声,浦斯金不耐烦地一摆手,说:“好了,目前形势紧迫,我不能陪你耽误工夫,有些事情必须尽快讲明白。” 
  态度傲慢无礼,灵前众人群情激愤,性格刚强者忍不住开口斥骂。裴敬轩毕竟有求于人,不愿使场面僵化,连忙摇手示意部下克制,同时恭请浦斯金移室详谈。 
  延入灵堂西面小客厅,裴敬轩越发察觉来者不善。果然,浦斯金的嚣张气焰并没有因为遭受谴责而有所收敛,等铺排茶水果盘的婢女刚刚退下,便面红耳赤地叫嚷:“姓裴的,你也太过分了吧,我看你这个雅布城的土皇帝是不想做了。” 
  “大人何出此言,有话慢慢商量嘛。”裴敬轩故作镇定。 
  “别装胡涂了,”浦斯金咄咄逼人,“你向我保证过,旅店四周戒备森严,为什么英国人还是带着全部文物溜之大吉?最可气的是,事发之后居然封锁消息,若不是卡西列夫及时通报,恐怕我如今还蒙在鼓里呢?” 
  “大人误会了,对于昨晚的突发变故,其实我和您一样,至今也没有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在犯下愚蠢错误后,雅布当局根本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 
  “怎么没有?”裴敬轩神容悲切,“小儿绍武就是因为连夜追踪才惨遭不幸的。” 
  “可是,既然拦截未果,为什么不继续派人追赶?”浦斯金质问,“你的骑兵向来以剽悍迅猛著称,不可能连一支负担沉重的驼队也撵不上吧。” 
  “布莱恩居心险恶,事先毫无征兆,只要越过红柳湖,他们的逃离路线就无从判断。”裴敬轩婉言解释,“如果盲目挺进,势必遇到政府军队的阻击,不如暂且撤回再作商议。何况……绍武新亡,裴某的心情无比沉痛,一时间也难以从容决断。” 
  “这样的理由实在荒谬,”浦斯金冷冷地说,“等你的心情平复,只怕布莱恩已经把东西运到伦敦了。” 
  裴敬轩微微变色,诧异道:“参赞大人,照你的意思,莫非我儿子的性命还不如那些破木条碎纸头重要?” 
  “当然,”浦斯金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你总共有七个儿子,失去一个也无所谓。而那些尘封千年的文物全都是无可替代的珍品,两者应该不能相提并论。” 
  “混蛋,”裴敬轩终于按捺不住怒火,脱口大骂,“绍武不仅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也是裴家的全部希望,那些从沙子里挖出的废物怎么比得了。如果你身上还有一点人味儿,就不会说出这样毫无心肝的话来。” 
  浦斯金没有料到对方敢于顶撞,稍稍怔了一下,随后不甘示弱地响应:“咦,看不出来你的脾气倒挺大嘛。迪化府的部队即将兵临城下,雅布城的军火亟待补充完善,你可得仔细掂量掂量,不要干出作茧自缚的傻事。” 
  “少来这一套,没有你的军火,老子照样和迪化府对着干!想用武器装备作为要挟手段,你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惹恼了我,先让你变成我儿子的陪葬品。” 
  一旦撕破面皮,裴敬轩已经无所顾忌,气冲斗牛,拍案咆哮,将桌上一只清花茶碗震落在地,当即摔得粉碎。 
  虽不是“掷杯为号”,守候门外的两名亲兵也应声而入,看着暴躁如雷的长官,手按佩枪请示:“将军,是不是把这个洋鬼子拿下?” 
  裴敬轩尚未有所表示,浦斯金已骨颤肉惊,起身摆手道:“咳,咳,老裴,何必大动肝火呢。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至于为两句话伤了和气吧。” 
  见裴敬轩仍在踌躇,浦斯金又慌忙不迭地替自己圆场。“也许是昨夜喝多了酒,我一时性急,口不择言,还请阁下格外原谅。既然彼此的情绪都不够稳定,也不适宜商讨筹划,好在合作的日子还长,不如改天再谈怎样?” 
  说着迈动双腿就要开溜,裴敬轩横眉立目,怒容可掬,最终却并未阻止。他虽然对浦斯金的反感达到极点,但两者之间毕竟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何况深知俄国人在西北的势力猖獗,更不愿在与迪化府交恶的同时另树强敌,于是一顿发作后,也只得移船就岸,不了了之。 
  浦斯金匆匆返回寓所,衣领处早已被冷汗浸透。回忆方才的光景,不由得六神无主,原以为可以利用裴敬轩急需武器的弱点操纵对方,不料竟险些被这条“蝎子”反噬一口。即便性命无虞,倘若被当作人质拘押起来也不太美妙。思前想后,忧心忡忡,于是翌日遣人向裴敬轩告辞,只说代购军火的事情有了眉目,自己必须马上出城联络。裴敬轩明知是信口雌黄,但哀痛之情犹盛,也无暇究诘查探,况且对浦斯金又是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受,便随即答应了他的请求。浦斯金如蒙大赦,片刻也没有耽搁,收拾行李,轻车简从,仓惶撤出雅布城。   
  《楼兰地图》(二十一)(7)   
  话说当日,浦斯金狼狈离开将军府不久,又有卫兵禀报:“伦先生来访———” 
  裴敬轩不禁皱眉,暗忖,莫非又来了一个火上浇油的主儿。自己已经和俄国人反目,更不惜同任何权贵决裂,只要对方出言不逊,照样给他来个下马威。拿定主意,也不迎接,拉长了脸站在堂前,等着展开一番唇枪舌剑。 
  谁知情况出乎预料。和刁蛮狂妄的浦斯金不同,伦庭玉完全是一副敦厚君子的风范,步履迟缓,仪态谦恭,看到裴敬轩,先是充满同情地颔首致意,而后回头招呼随从——由唐怀远引领的八名健仆,持捧香烛纸马、牲醴祭品、灵幡彩棚以及素花挽联等,相继陈列在裴绍武的牌位附近。伦庭玉亲自上前躬身行礼,神容哀戚,目光悲悯。 
  不止亡者亲友,灵堂里全体人员都被来宾的举止所打动,并且诧异于伦庭玉便捷明快的行事作风。裴绍武丧命不过半日,他竟在短时间内已置办下一套丰厚显赫的奠仪,足见其通达谙练,诚挚可感。 
  裴敬轩的抵触情绪早已烟消云散,等伦庭玉吊唁完毕,忙嘱令子侄回礼答谢,遂又请入偏厅饮茶叙话。 
  “将军,”伦庭玉劝慰道,“人生无常,你是经历过无数风波的,伤痛之余,还望千万珍摄身体。” 
  “谈何容易,”裴敬轩涕泪纵横,“裴某戎马半生,东奔西闯,还不是想为子孙留下一份基业。谁知命运不济,最终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扪心自问,简直了无生趣。” 
  “何至于如此悲观呢,”伦庭玉说,“大概是天妒英才,绍武先走了一步,但裴公的事业仍然后继有人,当务之急是振作精神,料理善后。” 
  态度恳切,谈言微中,裴敬轩自然首肯心折,颓败的气色似乎缓和了许多。伦庭玉趁机又安抚了几句,而后像是不经意地问:“方才我在府外看到木笼中的女囚,可是杀害绍武的凶手?” 
  “还不能确认,但至少可以肯定她是一名英国人的奸细。” 
  “哦,”伦庭玉若无其事地说,“将军处决犯人的方式挺特别呀。” 
  “对于害死绍武的人,我恨不得生吞活剥,”裴敬轩恶狠狠地说,“无论用什么样的惩罚手段都不过分。” 
  “不错,为亲人报仇雪耻天经地义,”伦庭玉附和着,“只是将军发泄怒火的方向选择失误了。想想看,处死一个奸细并不费事,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放过了真正制造祸端的元凶。” 
  裴敬轩遽然动容,说:“伦先生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伦庭玉侃侃而言。“门外的女囚不过是一个供驱使奔走的小脚色,英国考古队的布莱恩才是幕后主谋。如果让罪魁祸首漏网,恐怕无法告慰令郎的在天之灵,而放眼雅布,那女人正是追捕逃凶唯一的线索,将军怎么可以随意毁灭呢。” 
  裴敬轩更加惊骇,转念一想又不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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